第五章
    大約過了一個月，褚瀟然剛從烽齊那裏聽完講學回到寂雲峰，就被寂雲差人喊了去。
    褚瀟然進屋的時候，寂雲正在把玩手中的一把匕首，褚瀟然抬眼看去，心下覺得那不過是把連靈器都算不上的匕首，何至於讓寂雲在手中反複仔細查看。
    見寂雲沒有說話的意思，褚瀟然隻得垂著頭立在那。
    “最近感覺怎麼樣？”
    怎麼樣？什麼怎麼樣？褚瀟然不明所以，但轉念一想，大約是問的和烽齊學習丹道有沒有進益吧。
    “原也是要告知師尊的，今天練成了一品丹藥。”褚瀟然說著，便將懷中一個淡青色的小瓷瓶掏了出來。
    原本就算寂雲不問，他也是要同寂雲說的，這可是他煉製出來的第一瓶丹藥，雖然隻是最低品級的丹藥，好歹是他的處女做，怎麼也要和師尊顯擺顯擺。
    “不錯不錯，不愧是我寂雲的徒弟，這麼快就能煉製丹藥了。”寂雲眯著眼睛笑了笑，心情很是不錯，“拿來為師瞧瞧。”
    褚瀟然雙手將瓷瓶遞上，然後又垂手站在寂雲一旁。
    寂雲打開瓶蓋，倒出一粒渾圓的藥丸，看了看，說道：“烽齊說的不錯，你果然有這方麵的天賦，不過短短一個月的時間，竟可以自己煉製丹藥了，雖然隻是一品丹藥。”
    褚瀟然能這麼快就開始煉製丹藥是寂雲沒想到的，尤其是成品藥性還非常好，果然是得天道庇護，想來以後修煉大道不會有任何阻礙了。
    罷了，原本是想壓一壓褚瀟然的境界，更是不想讓褚瀟然太過出挑，空惹麻煩，不過現在想想，是他自己太過小心了，褚瀟然有他這個師尊，還用過濾那麼多做什麼，修真界不就是打了小的來老的，至於其他那些“老的”，他寂雲可一個都不放在眼裏。
    “師尊？”褚瀟然見寂雲半天沒說話，隻是那意味不明的目光在他身上轉了幾轉。
    “瀟然啊，為師算了算，你該閉關了。”寂雲收了表情，立馬變得高深莫測。
    閉關？師尊月餘前還說自己應該緩緩，怎麼這麼快就改心思了。
    “原是為師想的太多了，不管他人如何記恨，為師難道還保不住自己的徒弟！”寂雲哼笑一聲，繼續道：“更何況那黃宗羲小兒竟然敢來挑釁為師，為師當然要給他好看了！”
    “挑釁？”那掌門如何能挑釁的了他師尊，如何敢下手挑釁。
    “瞧瞧這玩意，黃宗羲小兒送來，說是給你的。”寂雲將手中的匕首拋給褚瀟然，褚瀟然一愣卻也穩穩的接住了。
    “他那親傳弟子藍玉不是去閉關了嗎，你也給為師去閉關，早早突破，將他那個天分極高的弟子給踩到腳下，看他還怎麼得意！”
    褚瀟然雖不清楚掌門和他師尊到底有何恩怨，但看寂雲那就差吹胡子瞪眼的模樣，就知道絕對不是小事，也不可能是私人恩怨，畢竟他現在深知他師尊是個什麼性格。
    “你的功底要比一般人紮實許多，從未用過什麼丹藥，在進階上遇到的瓶頸就要比他人少得多，也更容易比其他人突破，但切記，不可操之過急。”寂雲又囑咐了些話，才放褚瀟然離去，讓他自己再好好準備準備。
    直到褚瀟然雲裏霧裏的出了門，才恍然想起他那瓶處女做還留在寂雲手裏，可是他也不好單為了那瓶丹藥，回去索要一次吧。
    搖了搖頭，褚瀟然這才緩步走向自己的小院落。
    說要準備準備，其實他自己也沒什麼好準備的，乾坤袋裏有這幾年來寂雲還有各位師叔師伯送給他的法器，也有宗門發的，不過他都沒有什麼機會用就是了。至於丹藥，更是種類齊全，他師尊也不管他能否用的上，給了他許多高階丹藥，都放在了乾坤袋裏。
    褚瀟然平躺在床上，月色的簾子被他伸手挑了下來，遮住了屋內的擺設，卻遮不住朦朧的月光。隨意將手臂付在閉上的雙眼之上，這才遮蔽了所有的光點。
    黑暗中，褚瀟然的腦中全是過去親人朋友的麵孔，細思，居然很多都模糊不清了。也是，過去真的很久了，而自己也很少去回想。
    在這個世界裏，不是不進則退的問題，而是退則粉骨碎身的事實，太多的事情壓在自己身上，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思去回想。
    一心想要腳踏實地一點一點修行的自己仿佛是鑽了牛角尖，忘記了這是個實力為尊的世界，隻要有實力，就能碾壓一切。
    是了，想那麼多沒用的做什麼，他就安然在師傅的羽翼下盡情成長，成長到不用再受庇護。
    褚瀟然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無聲的扯動嘴角，隨著思緒越來越清晰，褚瀟然的笑意也越來越明了，直至仰天大笑捶床不止。
    第二日，烽齊看到白衣翩躚笑容肆意的少年時，竟有許多不可思議之感，有關昨夜褚瀟然在自己房中放肆大笑的事情他略有耳聞，心道應該是突破了內心的桎梏，但這般脫胎換骨之感甚為妙也。
    “師弟遇到什麼高興事了，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褚瀟然這才回頭，剛剛與耿文說話，覺得這耿文比原來的自己還要悶葫蘆，特好玩，才未注意到烽齊已經進了丹房。
    “在同耿師侄說過些時候想要下山看看。”
    褚瀟然原本繃著臉的時候就清麗逼人，不可方物，此時褪去了堅冰，笑意溫和，任誰都抵擋不了想要親近之意。
    活了上百年的烽齊饒是見過容貌昳麗之人無數，也被褚瀟然那撲麵而來的好顏色恍的一愣，然後才幹咳了兩聲說道：“怎麼想要下山看看了？”
    “也沒什麼想的，就是突然說起來的。”耿文通紅著臉頰，側了側身，想要將自己更加鮮紅的耳垂藏起來。
    “其實今日來是要同師兄說聲，明日開始瀟然就要閉關了，少則三五天，多則一二月。”
    “好，師兄看好你，待你出關，師兄也送份大禮給你。”褚瀟然要閉關突破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看來門內又有些人要不安生了。
    褚瀟然嘴角一揚，點頭說道：“且等我出關。”
    

    作者閑話：

    過渡，未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