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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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府門打開,殷紅的燈籠高掛在偌大的牌匾下,管家屈身站在府門外迎接著絡繹不絕的賓客。來者皆衣著華貴,周身散發著一絲貴氣。
一道白色人影隱在人群中緩緩走上前去,白淨的麵容有一絲蒼白之態,細長的黛眉略顯秀氣,澄澈的黑瞳異常冷漠,眉眼間似有一絲抹不去的傷意,隱在了淡淡的冰冷之下。
景誠抬腳邁下門檻,絲綢衣擺微褶,腰間的玉佩輕晃,在陽光下似散發著異樣的光芒。
一旁的管家滿麵笑容的走過來,景誠微微點頭,將手中的錦盒遞給管家,“一點綿薄之力不成敬意。”
“陳大人真是說笑了,今日陳大人前來祝賀老爺便萬分欣喜。”管家接過錦盒抬手指向一旁的走廊,“陳大人請隨我進去。”
景誠看著紅柱上精致的雕花極盡奢華,神情愈加冰冷,皇上為了打壓陳氏在朝中的勢力,寓意提拔程大人,導致朝中眾臣拉幫結派各站一隊。若陳氏倒下程家的勢力日益強大又意義何在。
皇上殊不知陳氏的一顆忠誠之心,卻急功近利的相信外姓之人,程大人看似忠懇為朝堂卻難料其意。
“陳大人請。”管家伸手推開房門,“老爺知陳大人喜靜,厭惡喧囂特意為您準備了雅間,您亦可飲酒欣賞舞姬美麗的身姿。”
景誠側身看向一旁的窗扇,位置剛好正對著庭院的空地。
“陳大人慢慢享用,我先退下了。”管家低聲吩咐一旁侍女好好服侍陳大人,轉身關上了房門。
桌上擺著幾道精致的菜肴糕點,顏色誘人略微清淡。侍女緩緩走上前,纖細蔥白的指尖輕撫酒樽,清澈的液體流入小巧的酒杯中,她雙手托起酒杯微微屈身。
清秀的麵容十分年輕,鵝蛋小臉丹紅的雙唇,雙頰略流露出一絲羞澀之態,頗為動人討喜。
景誠接過酒杯仰頭飲盡,入喉醇香甘甜,卻是好酒。程大人借喬遷之由大肆鋪張慶祝,暗中收了不少汙穢銀兩,皇上又豈會不知,不過是甘做看不見罷了。
“陳大人慢些喝,醉酒易傷身。”侍女小聲道,聲音如泉流般悅耳。
景誠側身看著侍女的麵容,清新脫俗一塵不染,若一彎清泉劃過心間,能尋來這般的尤物看來程大人也頗費了一分心思。
侍女被景誠看著,白皙的臉頰有些微紅若染了淡淡的脂粉一般,她輕步靠近景誠,緩緩俯身趴在景誠的膝上。她似乎記得陳大人年及而立仍未成親,她自知自己身份低微並不能嫁與陳大人做妻室,但能被陳大人帶回家脫離苦海亦是極好的。
“你下去吧。”冷冰冰的聲音瞬間擊碎了侍女心中的夢。
“陳大人,管家吩咐奴婢一定要好好服侍您。”侍女眼眶中似含滿了淚水,一幅我見猶憐的模樣。
景誠擺擺手示意侍女站在角落中,他拿起酒杯猛的飲了一口,酒水入肚愈加冰冷。他看著遠處,雙眼愈加迷茫傷痛,麵上卻異常冰冷毫無任何神情。
“陳大人,宴會開始了。”侍女掀開窗邊的簾子。
優雅的琴聲緩緩響起,院中央靜立的女子舞動著纖細的腰肢,薄紗下的玉肌若隱若現,一陣微風拂過,露出了胸前的大片光景,似勾去了在座大臣的雙眼。
景誠好似未聽見窗外的琴聲一般,自顧自的飲著酒,麵上的神情亦然淡漠。
“陳大人,這是我家老爺特意為您準備的,請您一定要用心欣賞。”侍女走到景誠身邊柔聲道。
景誠飲下杯中的酒水,“陳大人。”侍女麵露一絲焦急之色,不禁輕搖了搖景誠的衣袖。
“我聽得到。”景誠冷聲道,夾雜了飲酒劃拳的嘈雜之音還有何可欣賞的。
“那位西域舞姬容貌絕美,乃千年一見的美女,是老爺花大價錢請來的,若是錯過了此次機會以後不一定會遇見這般美麗的人了。”侍女有些惋惜的說。
景誠看著侍女執意的雙眸,心中倒有些好奇,他起身走向窗邊。
舞姬一頭金色的長發,碧藍的大眼睛頗為動人,但更誘人的怕是極盡半裸的雪白身軀,景誠微微搖頭,不過是一群好色之徒罷了,他正想轉身離開時,無意間看到了坐在角落中的琴師。
一身灰綠長衫背對著眾人似並不起眼,然那纖細的腰肢單薄的背影卻萬分熟悉,好似早已印在了景誠心底一般。
冷漠的麵容異常激動,深藏在心底的感情再難忍住,景誠盡力的盯著那道身影,眼中似有一片水霧。
“書墨。”景誠情不自禁的喚出了愛人的名字,他用力推開麵前的侍女,似想從窗邊跳出立刻擁住心愛之人。
“陳大人。”侍女被推得踉蹌了幾步,她看著景誠麵上的神情,心中有些恐懼,輕咬了咬下唇,走上前去擁住景誠的身體,“陳大人,您不能過去,老爺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景誠掙脫侍女的手臂,推開房門匆匆奔向院中,兩年了,他日日沉浸在傷痛中未曾走出過一步,他恨不得當時替書墨喝下那杯毒酒。
書墨是他畢生的摯愛,他又怎能親手害死心愛的人。他寧願犧牲一切挽回書墨的性命。
景誠好似看不到一旁眾大臣異樣的眼光,用力擁住了麵前之人,懷中的身體異常纖瘦,感受著那絲淡淡的溫度,淚水緩緩從麵龐劃過,景誠生怕懷中之人會離開,擁得更緊了。
“書墨,不要離開,求你不要走。”景誠的身體緩緩滑下去,靠在了身側之人的肩邊,“我知道我錯了,就算你怨恨想殺了我,我亦不會躲避半分。”那些功名利祿又有何用,害他失去了此生的摯愛,可惜他明白的得有些遲了。
如今見到了心愛之人,景誠亦無所遺憾,然他仍有些不舍,他想與心愛之人共度一生,可惜那隻是奢望而已。
“書墨,我愛你。”景誠扣緊了身側之人的衣衫,淚水早已浸濕了一片。這句心意有些遲了,但景誠希望書墨知道,哪怕書墨不會再原諒他了,“情兒是我心甘情願為你生下的。”
“陳大人。”綠衫女子輕輕推了推身前的景誠,她見景誠猶沉浸在自我之中,不禁加大了一絲力道。“陳大人,您認錯人了。”
景誠抬頭看著麵前之人清秀的麵容,分明就是一位女子,與書墨並無半分相似之處。
景誠猛的放下手跌坐在了地上,神情異常悲涼夾雜著淡淡的絕望,書墨已經死了,他親眼看著書墨倒在了他懷中,又怎可能會活過來。
不,他隻求上蒼能讓他再見書墨一麵,他寧願以自己的性命作為代價。
眾大臣看著跪在女子麵前的景誠紛紛搖頭,未想到一向冷酷嚴肅的陳大人竟是這般好色之徒,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管家匆匆從遠處趕來,俯身扶起了景誠,“陳大人不勝酒力喝醉了,請各位大人回席吧。”
管家伸手用力扇了侍女一巴掌,白皙的臉頰瞬間浮現出一片紅痕,“我讓你好好服侍陳大人,你怎看著陳大人將自己灌醉了。”
侍女頗有些委屈的看著管家。
“送陳大人回府。”程山看著景誠麵上的斑斑淚痕。
“是。”管家低頭道。
“陳大人保重身體,若是因過度傷痛而傷了肝脾就得不償失了。“程山從懷中掏出潔白的帕子遞給景誠。
“聖上猜忌心頗重,程大人可勿要步了陳家的後塵。”景誠冷聲道,麵上的傷痛難掩,神情愈加冰冷。
“程山不過是一介後起之輩罷了,雖頗得聖上的寵愛,又豈能與百餘年根基陳家相提並論,陳大人實在抬愛了。”程山故作謙虛的說。
景誠冷哼一聲,用力甩開管家的衣袖大步走出府門。
窗邊靜立著一道灰色身影,高挑的身形異常纖瘦,如瀑的發絲高高束起披散在肩後,他凝神望著遠處漸漸消失的身影,絕美的麵容毫無任何神情,眼底隱隱夾雜著一絲沉痛。
“舍不得心愛之人傷心了。”程山走近書墨看著那張美若謫仙麵容,若他當年沒有派人換下毒酒,真是可惜了這張皮囊。
“沒有。”書墨冷聲道。
“你可不要忘了,當年是誰生怕事情敗露騙你走入大牢喝下毒酒,又是誰將你救出安置在府中靜心養傷。”程山背手望向窗外,那道身影早已消失在了盡頭,他可不想自己身邊的人到頭來反咬一口。
“書墨牢記大人的恩情,願為了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惜。”書墨單膝跪在地上,衣袖下的指尖緊緊握起。
“起來吧。”程山伸手扶起書墨,他可不舍得美人就這麼輕易死了。
“大人,待事成之後請允許我親手處置陳景誠,以解心頭之恨。”書墨的眼中溢滿恨意。
“好。”程山點點頭,書墨可是他對付陳家的利器。
“十年的傾心付出竟敵不過虛無縹緲的功名利祿。”程山轉身走出房門。
灰色的衣袖邊淌下一線血痕,清麗的麵容愈加蒼白,丹紅的雙唇分外美豔。
作者閑話:
“書墨,再給我一次的機會好嗎,我定會好好待你。”景誠用力握著手下的柔軟之物,淚水緩緩流淌而下。
“大人。”女子看著胸上的一雙手,麵頰緋紅一片。
“書墨,不要離開我。”
“大人,您放手,好痛。”女子蹙緊了黛眉,伸手推開胸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