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魔獄★ 第七十八章,未來道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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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霽默然。
林硯之上前一步,把人擋在了身後,看向蘭熙,神色自然道,“這是我道侶,雪霽。”他眼裏滿是柔情,徐徐解釋,“他來的比我們早,我剛進龍宮時就看到他了。”
蘭熙緩下了攻擊,他不得不小心,鮫人的身份一旦泄漏出去,帶給他的隻會是無窮無盡的麻煩,他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你們立下伴侶盟約了嗎?”
林硯之眨眨眼,麵不改色,“遲早的事,到時肯定記得請你。”
蘭熙頓了頓,不知說什麼,鮫人一生對伴侶的忠貞不渝讓他沒法去懷疑在他眼裏和伴侶一體的林硯之,最後試圖打趣道,“你那把劍不會自己跑了吧?”
胡說,明明在我身後。林硯之隻能在心裏猛抽蘭熙。不料身後忽然遞了一把劍上來。林硯之愣愣地接過去,低頭一看,還真是雪霽劍。
微黯的光芒,觸手冰涼。
林硯之:“……”他回頭一瞧,雪霽正站在他身後,他又低頭看了看那把劍,兩個,好像都是雪霽。
一下子,臉上有些糾結。
雪霽道,“把劍收好。“
‘你可以脫離劍身嗎?’
雪霽停頓了一會兒,語氣顯得他不太高興,‘嗯。’
林硯之怔了,摸了兩下雪霽劍,幹脆把它縮小收好。又回頭看了看雪霽,頗有興師問罪的味道,又含著那麼一點委屈,‘為什麼之前不告訴我?’
雪霽默然,隨後也問了一句,輕輕的話語猶如一座山一樣壓在身上。‘我什麼時候成你道侶了?’
這會兒輪到林硯之心虛了,他眼神遊蕩,‘呃,這隻是權宜之計。’心裏卻在想著,現在不是,難保日後不是。
雪霽抬腳朝龍宮走去,因為林硯之的小法術,他再不能知曉林硯之心底全部的想法,但他也不在意,因為在整個識海裏,屏蔽著他的隻是一小部分,比起偌大的整個空間,滄海一粟,簡直微不足道。
眼前的才是真正的龍宮。
高大的屋簷上盤桓的水晶巨龍正對著大門,眼睛閃過靈石特有的光芒。擁有靈氣的琉璃瓦即便在海水中仍舊閃著光。
幾人走向大門,就在踏過某塊白玉石時‘嘭’的一下被反彈,巨大的陣法顯現在眼前,耀眼的金光猶如符文,在空中緩緩轉動。一條幾米高的龍從陣法中央飛出,張口就是噴湧的水柱。
雪霽右手微動,水柱成了冰柱。
那條金龍不甘心,飛上天空,龍威浩蕩,龍吟不息,卻都被來人一一擋了下來。他身子動了動,在上方盤旋幾圈,怒道,“來者何人!”
雪霽沒理他,側頭對身邊的人道,“這隻是一道神識。”不是原身,自然不用畏懼。是原身,那也沒什麼大不了。何況隻是一條比起林硯之修為不高的小金龍。對於上古時期的修士,屠龍簡直是日常。而對於現在的修士,那估計就是龍都沒見過,日常就是抓靈獸宰魔獸了。
呼出的氣息輕輕拂過臉頰,林硯之心裏一動,可不管龍的問題,就想不顧場合做點什麼。下一刻,就見雪霽身形一晃,身邊出現了成千上萬的冰劍,劍尖齊齊對著那條金龍,猶如萬箭齊發,鋪天蓋地朝金龍而去。
金龍怒吼一聲,摧毀了大半的冰劍,他龍尾輕擺,避過了那些冰劍。然而沒料到冰劍融化成冰水,融進海水裏,周圍漸漸成冰,把小龍包圍在一個冰塊裏。
金龍掙紮半響,雪霽一把冰劍破空穿過冰塊,隻餘下星點的冰晶猶如漫天星星落下,雪霽接住了什麼,抬到林硯之眼前,白皙的手掌裏,一塊有些黯淡無光的龍鱗靜靜的躺著。
林硯之眨眨眼,抬手握住了那隻手,觸感微涼,指尖圓潤,骨節分明,玉骨冰肌,說的大概就是眼前這個人,指尖擦過指腹,向掌心探去。
也許是洞悉了林硯之的心思,又或者隻是不耐煩他的磨蹭,雪霽幹脆利落的一翻手,手掌就反過來蓋在了林硯之手上,龍鱗自然落在了林硯之手裏。
‘吱呀’一聲,是門開的聲音,蘭熙沒理會‘卿卿我我’的兩人,推開門先行進去了。
雪霽跟在他後麵進去。
花弄影察言觀色,開聲打破了林硯之的沉思,“主人。”
林硯之回神,似笑非笑地瞧了她一眼,沒說什麼,握緊手裏的龍鱗,跟著雪霽上去了。
龍宮內進門依舊是一個大殿,看來這條小龍的品味也就如此了。不過大殿內流光溢彩,看著就有種搬空的衝動。林硯之細細打量著屋頂的壁畫,還有殿上方金色的寶座,整個大殿幾乎是一目了然,旁邊一堆堆的靈石看著就讓人有種很不值錢的錯覺。林硯之眼神晃了一圈,又回到雪霽身上。
身姿修長,一頭墨發高高束起,流瀉於挺直的背上。白色意外適合他,遠遠瞧著就像是謫仙人。身形一晃,消失在拐角處。
林硯之大步跟了上去,走過堆積靈器的地方,走過遍地靈植的地方,走過一間間房間,看他熟練抬手,輕易解決了金龍留下的道道護陣。眼底漠然,打量著這個龍宮,忽而轉身,停住了。
“你跟著我作甚?”
林硯之眨眨眼,略顯無辜,“不跟著道侶,難不成要我跟著那隻鮫人?”他還順手,把路過的東西都搜刮的一幹二淨了呢。
雪霽沒理會林硯之話裏的調笑,反倒認真道,“鮫人也不錯,歌聲優美,是雙修的好選擇。”
林硯之麵色陰沉,忽然反問道,“你覺得,我需要通過雙修提升實力?”
雪霽不置可否。近來林硯之有些喜怒無常,不再是往常那個易懂樂觀的青年,他總覺得自己無意的一句話,就讓他生氣成這樣,一會兒也不知說什麼才好。
為主人著想,不僅是修為,勸他找一個雙修夥伴不是很正常嗎?往常他跟在啟明身邊時,也跟他直白地提過這個問題,啟明倒是很認真的去考慮挑選,也沒這麼陰晴不定。
雪霽隻覺得林硯之年紀不大心思卻複雜的他都不想知道。
“你喜歡就好。”雪霽思來想去,這麼說道。
林硯之冷笑一聲,向前幾步,指尖輕勾著美人的下巴,下一瞬就被抓住,享受這微冷的把他的手包圍著的觸感,林硯之眯眯眼,笑道,“我喜歡就好?那我如果說喜歡你呢,你做我道侶?”
雪霽終於感受到那麼一點不同尋常,他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認真道,“你沒開玩笑?”
“你以為我一直在和你開玩笑?”林硯之臉色晦暗不明。
……會想和自己的兵器結成道侶,這不是開玩笑是什麼?瘋了嗎?
雪霽沉默了一會兒,最後把他的手拍開,麵無表情,“你簡直在找虐。”
“我心甘情願。”林硯之含笑看著他。
“那隨你吧。這對我而言,沒有什麼差別。”雪霽轉身道。
林硯之跟在他後麵,心情大好,悠然道,“對我而言,差別可大了。”
門甫一被推開,蒸騰的水汽就撲麵而來。
踏進門內,眼前竟是一個院子,院子中央用白玉石堆砌起一個池子,池子裏的水還是溫熱的,池邊的靈植長勢上好,落花紛紛揚揚地落在了池子裏。
奇怪,他們明明是從外麵進了房間,為什麼房間裏會是一個池子。林硯之回頭看去,原本他們行走的房外的走廊,此時竟然變成了房內,床榻,桌子,椅子,一應具有。
怎麼回事。
雪霽就站在他身前,林硯之上前,手一放到雪霽肩上,麵前的人影化作了落花,紛紛揚揚地被風吹散。林硯之瞳孔微縮,差點沒控製住心裏的殺戮之意。
他緩了緩,暗道自己肯定進了什麼迷陣,或者是某些特殊的靈器之中,雪霽肯定在其他地方等著他。
這麼一想,心情也漸漸穩定下來。
他抬頭,眼前落花溫池靈植,靜謐又美好的畫麵,生生讓他看出了幾分詭異。
他繞著院子走了幾圈,又回到那個房間去,卻找尋不到任何不對勁。他試圖強行破開牆壁,結果發現牆壁後仍舊是一間一模一樣的房間,推開房間門仍舊是那個院子。
那麼這個院子肯定是有哪裏不同尋常。
林硯之又在院子裏走了幾圈,把靈植都拔了扔到儲物戒去,又摸了摸那棵開滿了花的靈樹,幹脆一刀砍了,整棵扔到了儲物戒裏。
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林硯之站在院子中央,思來想去,目光投向那個池子。
伸手進去,溫熱的池水暖暖地包裹著他,他站起身來,踏進了池子裏,池水堪堪到他肩頭。隻是遲疑了一會兒,下一瞬,林硯之就紮進了池水裏。
溫熱的池水開始變得冰涼。林硯之睜眼,池底布滿了小石子和沙粒,還有艱難生長的靈植。冰冷刺激著他這個平素冷熱無感的高階修士,竟然讓他有了寒冷刺骨的感覺。
再也忍不住衝出水麵,彎腰扶著一旁的樹咳得撕心裂肺。
這池水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冰冷,冷的讓他都受不了,那凡人豈不是一碰就要結冰。
還有身旁的樹,那棵院子裏的樹不是已經被砍了嗎?
他抬頭,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那個院子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