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兩個小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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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已至。
此時的天空雷聲轟隆,雨聲簌簌,打落在久經風霜的房瓦上發出了滴滴細微的輕響。
一間古樸的廂房內,容讚在一張寬大的竹床上躺著,睡得安穩。
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與家人一起去旅遊,正在一家餐廳裏有說有笑地吃著晚飯。外邊突然發出一聲巨響,餐桌旁邊大大的玻璃窗頓時被震得碎落,他也被震得摔倒在了地麵上。
這時,從外麵的黑暗中踏進來一個身穿白衣的高大男子,直向他這邊緩緩走來。而當人走到他跟前時,周圍的場景已從餐廳變換成了一片青綠的竹海,夜晚也變成了白天。而原本在他身旁的家人也不見了,意識到這一點,他著急的想起身去尋找家人,卻發現自己竟然怎麼也站不起來,刹那間,恐懼如潮水般席卷了全身。
突然,那名男子伸出有力的手臂從身後摟著他的腰將他抱了起來,他抬頭詫異地看向那名男子,竟是他有史以來見過最好看的麵容,不覺喚道:“緞非離?”
男子聞聲,低眉與他對視,深邃的眼眸竟不再目空無物,本應清冷淡漠的臉上也挽起了一抹微笑,而那一笑,似深深地刺進了他的心頭,使得天地間逐漸暗了顏色……
屋內,兩名身著藍色布衣的小男童一高一矮的正並著肩站在容讚的床前。
個子矮小的小童子用稚嫩的聲音說道:“這人睡了都快三天了,怎麼還不見醒呀?”
“不知道呢,”個子高一點的小童子聲音糯糯地說道:“先生看過了,說是除了有點貧血外並沒發現有什麼傷勢,他怎麼就不醒呢?”
矮個子的小童子伸手戳了戳床上人的臉:“他這樣不吃不喝,會不會餓死過去呀?”
個子高點的小童子把那小手抓回來握在手心裏:“我不是才給他喂了藥麼?你別碰他,要是被先生看到了會被罵的。”
右手被抓住的小童子稚嫩的“哦!”了一聲,又伸出左手去想要戳容讚的鼻子:“可是,才那麼一小碗,他哪裏能飽呀!”
個子高點的小童子又伸手去抓那亂戳的小手:“你當那是飯呀!別戳了,先生說了,一天喂一碗這人也不會餓死的。”
見兩隻小手都被抓住了,小童子稚嫩的說道:“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個子高點的小童子搖了搖頭,糯糯地道:“不知道,隻知道是掌門在山上救回來的,掌門沒有說呢。”
屋外的雷鳴聲已遠去,雨也似停了。
兩名小童子又聊了一會。
這時,躺在竹床上的人眼皮動了動,兩名小童子都看得分明,立即咋呼道。
“天行哥哥!他動了!”
“他醒了!”
那名叫天行的小童子鬆開了手,對著較矮的小童子說道:“我去告訴先生,子櫻你要乖乖地在這裏等我喔。”
“嗯!”子櫻點點頭,應承道。
容讚原本睡得香甜,卻聽到耳邊一直有人在說個不停,睜開眼一看,原來是兩個小男孩在他床邊講話。
見他醒了,那個稍微大點的小男孩就急急的要跑出去,卻因跑得太急撲倒在了門前的地毯上,另一個小一點的小男孩立即跑了過去扶他起來,稚嫩地聲音說道:“天行哥哥,摔疼了麼?”
“不疼,”天行糯糯的對子櫻說道:“我去找先生了,記得要乖乖的別惹大哥哥生氣。”明明自己也是一個小孩子,卻學著大人的語氣吩咐著。
“子櫻最乖了。”
容讚坐起身來,聽著兩個小可愛的對話,忍不住笑了:“真是人小鬼大。”
待天行小童子出去後,他倚在床頭,朝子櫻招了招手:“小弟弟,你過來。”
子櫻聽到容讚在叫他,就小跑了過去,仰著頭笑得可愛:“大哥哥你可算醒啦!”
“嗯。”容讚笑著伸手摸了摸小童子的頭,“你叫什麼名字?”
子櫻稚嫩地說道:“我叫穆子櫻,是無定派的弟子。”
容讚聽後樂了:“哈!無定派怎會收了你這麼小的弟子,你的師父是誰?”
子櫻回答道:“子櫻目前還沒有師父,掌門說子櫻太小了,讓子櫻跟著琴先生。”
琴先生?莫非就是衛箐讓他找的那個神醫?
容讚問道:“你說的琴先生是誰?”
一提到琴先生,子櫻很高興地回道:“是我們無定派裏的一位神醫喔!琴先生的名字叫琴澤怡,我們都叫他琴先生,聽天行哥哥說琴先生在江湖上很有名氣呢!”
還真是,不過他才不會真的去找那個神醫,他又不是真的失憶,於是又問道:“那你小小年紀,是怎麼進到無定派來的?”
子櫻回答道:“子櫻是被掌門在門口撿來的呀。”
“撿來的?”容讚摸了摸那種可愛的小臉:“莫非你是孤兒?”
“不,子櫻不是孤兒,子櫻有爹娘,隻是爹娘養不起子櫻了……就把子櫻丟在了門口……”說著說著,原先笑得可愛的小臉兩眼埋了霧,竟是留出了眼淚。
容讚慌了,忙將小童子抱坐在膝蓋上輕拍著後背哄道:“子櫻不哭,哥哥不是故意要惹你難過的……子櫻乖,哥哥疼你好不好?哥哥帶你去玩,給你買好多好吃的好不好?”
小小可愛的臉卻搖了搖頭,“子櫻沒有哭……掌門和琴先生,還有師兄師姐們都待子櫻很好,子櫻不難過。”
“恩,沒哭沒哭,”容讚用衣袖輕輕將小童子的眼淚擦去,見可愛的小童子已不再落淚,他繼續哄道:“子櫻是男子漢大丈夫,從不哭鼻子,子櫻最乖了。”
“嘻”終於破涕為笑的小臉再次展開了天真可愛的小臉,子櫻抱著容讚嘻嘻笑道:“哥哥你真好,但是子櫻還小,還不是男子漢,等子櫻長大了就是了。”
“哈!”容讚笑道:“真是個小鬼頭。”
子櫻抱著他問道:“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容讚想了一下,“我叫容讚。”
正說著,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臉帶麵紗的紫衣男子牽著一個三四歲的小男童走了進來,正是無定派的神醫琴澤怡與那名叫天行的小童子。
一進門,琴神醫就說道,“子櫻,不得對容公子無理。”
子櫻一見是他的琴先生來了,趕緊從容讚的身上下了,小跑到跟前:“琴先生。”
容讚道:“子櫻沒有做錯什麼事情,還請琴先生不要苛責他。”
琴澤怡看了一眼那兩手牽在一起的小娃兒,笑道:“如此便好,容公子可是掌門的貴客,若是招待不周,那可就不好了。”說著,伸手為容讚把了把脈象,問道:“容公子可覺得身體還有哪些不適?”
身體有些乏力算不算?但容讚抿了抿嘴,說道:“並無,隻是有些肚子餓了。”
“哈哈,是我疏忽了,”琴澤怡笑了兩聲,轉身對著兩個童子說道:“去廚房讓人煮碗粥來。”
容讚忙說道:“那個……能加點肉嗎?”
穿越後的第一頓吃的饅頭,現在回想起那味兒肚子裏寡得簡直可以吐出苦汁來。
琴澤怡卻笑著拒絕了他:“容公子,您昏睡了三天,之前給您喝了些藥汁,若是一下子吃肉會對您的腸胃不好。”
容讚不敢置信地道:“三天……怎會?”
難道是因為衛箐拍的那一掌所以使他昏睡了三天?
琴澤怡卻道:“這個問題,在下也很疑惑。明明容公子身上並無傷勢,體內也無病根,除了有些貧血外,在下實在找不出您其他的問題來。”
容讚想著,這麼說也不關衛箐的事了。
琴澤怡接著道:“也許是您做了一個不願醒來的美夢,所以才沉溺在其中三天。”
聽了琴澤怡的話,容讚眨了眨眼,陷入了沉默。
隻是個夢麼?
他曾經的親人,摯友,一切所喜愛的東西,都隻是一場夢麼?而讓那些曾經刻骨銘心的人都變成了夢的他,又是什麼呢?
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連同他也是不存在的,可是,當掌心握緊時,一切的觸感又是那麼的鮮明。
其實他已經死了,死在了那個餐廳裏,先天性的心髒病病發,死於那震碎的玻璃下……
琴澤怡原本隻是說笑,卻見容讚緊咬著嘴唇,臉色更顯蒼白,隻得笑道:“容公子切莫當真,方才不過是在下與您開的一個玩笑,容公子既想吃肉,那便讓廚房弟子做些肉絲粥來,若是吃後感覺不舒服,在下再給您開副方子。”
“多謝。”容讚緩緩抬頭道:“今夜能否讓子櫻留下來睡在這裏?”
“這……”琴澤怡意味不明的看了容讚一眼,正想回拒,卻見子櫻扯著他的衣擺撒起嬌來,“琴先生,子櫻也想留下來,容哥哥的朋友都不在身邊,會寂寞的呀。”
“子櫻你不陪我睡了我也會寂寞的呀!”一旁的天行拉著子櫻糯糯地道。
“天行哥哥可以跟琴先生睡一晚呀,琴先生您說是吧?”子櫻說著,向琴澤怡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
天行也向琴澤怡眨了眨眼睛,糯糯地道:“琴先生今晚會陪我睡覺嗎?”
琴澤怡:“……”
“哈哈哈!真是一對小可愛,”容讚笑到不行,對著子櫻招了招手:“子櫻快過來。”
琴澤怡無法,隻得應承了兩個小娃兒,他說道:“那子櫻今夜就有勞容公子了,子櫻還小,如有得罪還望容公子多多包涵。”
容讚抱著子櫻坐到了床上,笑道:“琴先生多慮了,我肚子是真的餓了,能快點做些吃的麼?琴先生可是答應了放肉的。”
最後,琴澤怡帶著天行小童子退出了房內。
屋外,天行摟著琴澤怡的脖子道:“晚上可以抱著琴先生睡麼?”
琴澤怡不答:“……”
天行可憐兮兮地道:“子櫻不在好寂寞喔。”
歎了一口氣,琴澤怡道:“可以。”
“那可以親親琴先生麼?”
“……”
“每晚都要親一下子櫻才能睡著呢。”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