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蘇越 第二十六章 那個位置隻為你而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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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二十六卷
“大師兄,你醒了?我去告訴執劍長老…”
陵越是醒了,可現在的他卻像個木偶一樣安靜,整天坐在窗邊,手裏拿著玉鈴鐺,不哭不鬧,不說話,也再也沒有提起過屠蘇。
“大師兄,你別這樣,你跟我說說話好不好?”看到陵越日漸消瘦,芙渠非常心疼。
“…我想去看看他。”本來以為得到的會是像以前一樣的沉默,可沒想到這次陵越突然開口,可能是長時間不說話,他的聲音變得低沉沙啞。
“…好。”
陵越推開門,這是一個靈堂,陵越走進靈堂大廳,看到靈位上寫著“百裏屠蘇之靈位”!
陵越看了眼,便有些止不住想要流淚,急忙向裏走了幾步,走到木棺前,棺材裏隻有一把焚寂劍,還有幾件屠蘇的衣服。
陵越一直不願相信屠蘇已經離開了自己,他拿起焚寂劍,再也忍不住流下淚,淚水滴在焚寂劍上。
突然,焚寂劍有了異動,陵越呆呆的看著焚寂劍,一道紅光閃過,陵越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人“屠…屠蘇…”
“師兄怎的又哭了?”
“屠蘇,我就知道他們是在騙我,你怎麼會離開我呢…”看到屠蘇,陵越緊緊的抱住他,生怕他會再次離開似的。
“師兄……”他們說的是真的。屠蘇不知道該怎麼告訴陵越,他最看不得的就是陵越傷心。
“師兄…屠蘇不能一直陪在你身邊了。”
“屠蘇…我不要!我不要你離開我!”聽到屠蘇的話,陵越緊了緊胳膊,不想讓屠蘇有一絲離開的機會。
“…以後屠蘇不在你身邊,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屠蘇,不要…”
“師兄,屠蘇真的好舍不得你,可是…”
“屠蘇,你不能這樣對我…”
“…陵越,我愛你。”
看到屠蘇消失了,陵越才真真切切的明白,屠蘇是真的離開自己了,再也不會回來了,癱軟在地上,不再壓抑自己“屠蘇…”
“屠蘇,你回來,我不要你走!說好的一生一世,你怎麼可以撇下我。”
“屠蘇!”
聽到房裏的動靜,芙渠趕緊跑進來,卻看到陵越癱坐在地上,滿臉淚痕,唯一不同的是原本一頭青絲卻變得雪白“大師兄,你的頭發…”
屠蘇,師兄會在這兒等著你回來。
三年後,陵越成為了掌教,紫胤閉關修煉再未出來。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直到有一天芙渠從山下帶回來一個孩子…
“師兄,我在山下遇到他,看他根骨極佳,你就收他做徒弟吧。”
陵越看到這個像極了屠蘇的孩子,久久不能回神,也沒有人想到從來不收弟子的掌教,竟真的聽了妙法長老的話收了那個孩子。
“你因何執劍?”
玉泱的回答“隻求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陵越還記得,屠蘇也曾問過他這個問題。
“師兄,我們為什麼要學劍?”
“因為學會用劍就能保護你想保護的人。”
“師兄是我最珍惜之人,以後我要保護師兄!”
想到過去的種種,陵越喃喃道“可手中執劍,仍需天意成全…”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徒弟!”
“妙法長老,師尊那麼厲害,為什麼沒有成仙呢?”
“你師尊他執念太深,終不能成仙。”
“你師尊曾說,天地之間,順應其心而活,便是最好。夏荷映日,枯荷聽雨,萬物生發自有因緣,執念若生而不滅,勉強放下隻是更易入了心魔。”
“玉泱不懂。”
“你現在還小,以後就懂了。”
來到天墉城之後,玉泱發現師尊每天都會站在天墉城門口,好像在等著什麼人。
終於有一天,玉泱忍不住問了陵越“師尊,你在等人嗎?”
“玉泱,我曾許諾一人,若有一日我當真執掌門派,執劍長老之位便為那人而留。而此人,早已遠行,杳無音訊,若此人一日不歸,那位子,便會永遠空著,直到有一日,他從遠方回來…”
那人說三年之後是歸期,他等他三年之後又三年,他還是沒回來…
“…玉泱,答應我,以後不要下山好不好?”
“……好。”
七十年時光彈指一揮間,可他還是沒有回來…
昆侖山天墉城第十二代掌門陵越真人天縱英才,於他治下開天墉城數百年盛世之局。
陵越一生磊落仁惠,具俠義之風,而又賞罰分明,深得人心。然其在位五十三年間,門派執劍長老之位空懸無主,直至第十三代掌門繼位,始將陵越唯一親傳弟子立為執劍長老。
—————————回憶結束———————
“師兄,都七十年了,你還是放下了…”
“放下!怎麼可能放的下…”原來,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了。
“芙渠,我不知道我還有多少時間是可以用來等待的,我想下山看看。”想看看他和屠蘇曾經的家,想在那個家度過最後的日子…
“我跟你一起!”
“……”
“師兄!”看到陵越沒有反應,芙渠就知道他一定是不同意!
“好。我和師兄一樣,永遠……除非到我死去的那一天,不然都會守著那個“約定”,盼望屠蘇從遠方回來……”所以,我替師兄在天墉城等著屠蘇。
“芙渠…”
收拾完東西,陵越便離開這個他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
走到天墉城門口,他突然想到屠蘇曾經問過他“師兄,天墉城的台階有多少層?”
“我也不知道,天墉城弟子每次下山都會禦劍,而且也不會有人那麼無聊去數台階吧……”
“一,二,三…”
“一千零一…一千零四,一千零五。”
“屠蘇,天墉城的台階有一千零五層呢。”轉而又想到自己還真的這麼無聊,不由的笑了出來。
陵越來到桃花穀,看到他們曾經種的桃樹茂盛的生長著,正是春天,滿眼的粉紅,煞是美麗。其中一棵桃樹長的格外出眾,看著就讓人生出喜愛之心。
走到曾經的房子,陵越的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屠蘇,我回家了…”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不知不覺陵越已經在桃花穀生活了六年了。
屠蘇,從今日起,我就隻剩了名字留在史書裏,留在傳說中,就像你一樣,成為一段回憶。一生中從未淡去的,是那個諾言。那個位置,也隻為你而留,一年一年又一年,直到你從遠方回來。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回來。
可是,我,卻再也看不到了。。。。。。
這日,陵越倚窗靜坐,於無聲細雨中安然合目,滿百歲而仙逝。
玉泱依照陵越的遺願,把陵越帶回天墉城將他與屠蘇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