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鈺一聽這個場景還真是熟悉，好似秦修抱著他阿姆時候也是這樣。村民們都是知道他的規矩，晚上一更過後不看診出診，不會來他這兒的。
    “沒事兒，別怕你乖乖在這兒呆著，我去開門看看。”殷鈺要放下小娃。
    “不……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去！”莞仙堅決不鬆手，可憐又害怕的看著殷鈺。
    “好吧。”殷鈺無法隻得抱著小孩兒出去了。
    大門剛抽出木欄鎖，就被人給撞開了。殷鈺和小娃差點被撞到，幸虧他反應快。
    “殷先生，真對不起，我們也不想這麼晚來打擾您，更不想破壞您的規矩，可是我大嫂哥兒難產快要不行了，您——”十二三歲的修長清瘦少年站在門口，抓住硬是往裏闖的麵目表情猙獰的漢子滿臉的抱歉。
    被他拉住的漢子甩開少年，噗咚一聲跪在殷鈺麵前：“求求您了，我的媳哥兒真的快要死了，求求殷先生您發發慈悲吧！！看診費我一定給您補交上！求求您了！”
    殷鈺看朝自己下跪的漢子有些眼熟，便道：“你先起來。”
    “求求您答應吧，我實在是沒法子了，產姆拿了銀子就跑，我媳哥兒……嗚……我媳哥兒血流了一地啊嗚嗚嗚……我給您磕頭了求您求您啊……”
    漢子跪在地上哐哐磕頭，涕淚橫流。
    殷鈺一時語塞，他實在想說我真的不會接生，也不擅長婦科不對哥兒科啊。
    那漢子的弟弟上前拉起哥哥，掏出一袋子銀子對殷鈺道：“殷先生，現在我家中隻有現銀七兩，剩下的看診費藥費我們就是砸鍋賣鐵也給您交上，求求您了。”
    見這架勢殷鈺隻好道：“不是你診費的問題，我雖是醫戶能調理孕哥兒卻不管接生難產這一塊兒，真不是我不給你看你看看我的樣子就知道我根本不可能接生過，我去了也不一定有用，你們不如再請幾個有經驗的產姆姆。”
    “完了……我媳哥兒……嗚嗚……”漢子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他弟弟上前道：“村兒裏的兩個產姆都看過了，要是有法子我們真不會用所有家當請您看診，請您去看看吧，哪怕讓我……讓我哥哥死心……”
    少年終於挺不住了，看著大哥哭成那樣，也跪下了，閉上眼眸兩行淚無聲躺下，小小年紀格外悲愴。
    殷鈺看他的樣子真不像十二三歲的少年。
    “先生……”
    莞仙拉拉殷鈺的袖子，大眼睛裏閃爍著淚光：“求你幫幫他們吧……”
    殷鈺汗顏，弄得他像個見死不救的惡人。
    “行了別嚎了，我跟你們去一趟！”
    大半夜的，殷鈺抱著小娃坐上了這兩個人拉來的騾車上。
    大約三刻鍾，他們在一個院子門口停下。走進去，裏麵是兩間收拾的整整齊齊的紅瓦磚房兒，側麵還有一個茅草棚子像是馬棚，馬棚邊上還有一個茅草房比殷鈺住的茅屋還要小破。
    “啊——啊啊！！嗯……”
    他們帶著殷鈺進了東邊兒的紅瓦房，還沒進就傳出陣陣近似少年磁性動靜般的痛苦嘶吼的聲音，弄得殷鈺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