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一個攤位圍滿了人，大都是穿著鮮豔的小哥兒。殷鈺遠遠瞧著還有衛麥子的熊一樣的背影在裏麵。
    地上鋪著黑色油布，油布上排放著各式各樣的釵簪耳環墜子，還有絹布綢子做的挺像一回事兒的假花兒。
    “真漂亮哎！”
    “就是就是，真是城裏來的貨啊……”
    幾個小哥兒議論紛紛，蹲在地上選看著。
    “我們家進貨就是從城裏進的，這絹花兒都是都城大戶人家小哥兒最時興戴著的！戴上那整個人都漂亮了好幾倍！”
    小販是個年輕小子，說的天花亂墜，拿著一隻由一顆顆水粉色小珠子鑲在一起做成的蝴蝶珠花，正跟衛麥子介紹呢。
    殷鈺抱著小娃過去，一掌拍上聚精會神看珠花的衛麥：“麥子！”
    “啊——！是鈺老弟啊！”
    衛麥子嚇了一跳以為是周鶯，見不是才鬆口氣。
    殷鈺把孩子放下，自己也蹲下身問道：“鶯哥兒和周阿姆呢？怎麼就你自己？”
    衛麥子道：“他們牽著車去拉糧食了，那邊兒賣糙米有的可便宜了，挺多人都去了。”
    殷鈺笑道：“那你怎麼在這兒看哥兒的珠花？”
    衛麥子黝黑的臉透出薄紅：“鈺老弟你就別嘲笑我了，我這不想著跟小鶯兒訂婚這麼長時間也沒送他啥首飾，就想——”
    “就想給人家個驚喜，偷偷買？”殷鈺無語笑著搖頭。
    衛麥子羞憤不理殷鈺了，轉頭問小販：“這隻珠花我要了，多少錢？”
    小販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伸出五個指頭：“不多不多，您給五兩銀子就成！”
    “什麼？！你這一個珠花要五兩？！”
    還沒等小販說話，一個年歲三十左右抱著孩子的哥兒驚呼道。
    其他小哥兒也驚訝了，有的拿起絹花問：“那這花兒多少錢？”
    “不貴不貴，就給二十個銅板就成！都是特好的絹子做的！”小販特真誠的說：“我說哥兒哎，哪有好首飾那麼便宜的呢？這都是城裏的，你去城裏買更貴！”
    “那這釵子呢？”
    “給一兩銀子就成。”
    年輕小哥兒驚訝搖頭：“不過是個銅的簪子，上麵的彩鬆石也這麼點兒，卻要這麼高的價格，走走走……不買不買了！”
    小哥兒拉著兩個伴兒走了，攤子走了一大半人。倒是也有兩三漢子買朵絹花給自家媳哥兒帶的。
    衛麥子也覺著有些貴，卻還是要掏錢。殷鈺攔住他，對小販說：“拿來讓我們再看看。”
    小販挺痛快的，把珠花遞過去：“您二位看看成，就是別給弄壞了就成，這是從南邊來的粉珍珠，一看您二位就是識貨的。”
    殷鈺拿著珍珠做成的蝴蝶珠花裝作行家一般在陽光下看了看，對小販說：“是，的確是珍珠。”
    聽殷鈺這麼一說，衛麥就更要掏錢買了被殷鈺按住才停下動作
    “可據我所知，南邊的粉珍珠都是大顆粒的值錢，小顆粒的用作護小哥兒膚珍珠粉的原料，並不值幾個錢，你這太貴了再便宜點兒。”殷鈺拿著珍珠跟小販講價。
    小販為難，其實他這攤子上就隻有兩個蝴蝶珠花最值錢，他總共花了一兩銀子二百個錢兒從城裏的南邊來急需錢的小哥兒手裏買的，還有幾個小白珍珠的耳墜兒，他就想靠這個多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