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殷鈺起了個大早。
    把剩下的臘肉切成碎丁兒和水芹菜一起炒了一大盤子，把玉米棒子上的果實顆粒兒搓下來，熬了一鍋玉米粥。
    吃完早飯，殷鈺和從前一樣去水邊兒摘草藥和水芹菜，這回在路上還發現了不少芥菜。這種野菜營養價值高，明目益胃，對人體非常健康。
    把野菜和水芹放到後院陰涼處在上麵撣些水，將草藥晾曬在簸箕裏。簸箕的數量也不夠使的，現在隻剩下兩個空的了，有的還漏。殷鈺打算著買一批回來。
    迎著晨光露水，殷鈺坐上宋大叔租來的驢車。
    宋大叔是個身材精瘦皮膚黑黝黝的老實莊稼人，拉了大一車的南瓜地瓜土豆等蔬菜準備去城裏販賣。他很是親切善談的個性，也是好說話的熱心腸。自然答應了殷鈺和周力的請求，並要求殷鈺不要亂跑，城裏人多混雜不安全，叫他緊跟著自己。
    “鈺小子，這麼說你去城裏是為了打聽考醫戶的事兒唄？”
    “嗯，順便把采摘的這點子草藥換些錢，補貼家用。”
    宋大叔道：“好小子，像你宋大叔我也是十二歲開始跟著我阿爹去城裏賣菜的，咱自己花錢自己掙，就應該有點子小子的闖勁兒！”
    “來，吃點兒東西？”宋大叔從懷裏掏出兩個苞米麵兒的餅子，自己吃一個遞給殷鈺一個。
    殷鈺笑道：“謝謝宋大叔，我早上吃過了。”
    “你這麼早就起來了？”
    “嗯。”
    “小子有出息啊……”
    兩人足足用了三個多時辰才到縣城，抵達目的地後已然是中午了。一路上，驢子還挺聽話，跑的很快，顛簸的也夠受的。
    宋大叔趕著驢車往城裏的集市趕去。殷鈺四處觀望著，心中很是驚歎讚賞。
    一個小小的縣城，竟也可以稱得上富庶安逸。民宅商鋪林立，街道幹淨的鮮少有垃圾。真比所謂現代的聞名社會幹淨多了，空氣也好。馬車牛車羊車魚貫其中，更有轎攆吆喝著。人群也是密密麻麻的，尤其在集市裏。若不是坐著驢車，穿梭在人群裏還真不容易。
    把驢車停在一貫擺攤兒用的地方，宋大叔直接扯開蓋著蔬菜的破麻布，扯著嗓子大喊：“新鮮的大南瓜，地瓜，土豆，白菜啦！全都五文錢一斤嘞，物美價廉，新鮮新鮮嘞！不買後悔嘞！”
    一個穿著素淡細布衣裙的未婚小哥兒過來，仔細挑選了一個南瓜，看著地瓜道：“這地瓜甜麼？”
    “可甜了，小哥兒您就回去吃吧，不甜我給您退錢！”
    “嗯，我先買三斤嚐嚐。”小哥兒點頭，手下利落的挑了幾個大地瓜。
    ……
    兩文錢一斤……殷鈺重複著價碼。想來幾個村子在李家莊每隔一段日子合開的鄉市，果蔬非常便宜，大都不會超過兩文錢，兩文錢一斤的也很少，且是水果也算合理。可這一到城裏，所有東西果然貴了不止一倍。他看周圍的菜販子，賣的比宋大叔貴了三四倍。普通大白菜竟然要十二文一斤，而鄉市的豬肉也不到二十文錢一斤。
    “宋大叔我來幫您稱斤，您收錢。”殷鈺看宋大叔的蔬菜格外受歡迎，忙的他又是量稱又是找錢還得介紹著，滿頭大汗。
    宋大叔不好意思道：“你快去忙你的事兒吧，別耽誤了你。”
    “沒事兒，你把稱給我吧。”殷鈺伸手。
    作為中醫，長期稱量中草藥。殷鈺對於這種稱很是熟悉，至於算賬，他這個醫科大學的碩士生自然和目不識丁的宋大叔不在一個級別上。
    酒館廚子模樣的大胖子背著麻袋呼哧呼哧走過來，抻脖道：“給我來三十斤的南瓜，二十斤的土豆，十斤地瓜，十斤白菜，買這麼多便宜點吧，三文錢一斤成不成？”
    殷鈺看向宋大叔，宋大叔實誠傻笑：“我能給您這老主顧貴麼？三文就三文！”
    那廚子聲音粗狂爽利大笑：“宋哥就是實心眼兒，我老朱哪能就殺價這麼不地道的，四文一斤就成！”
    宋大叔嘿嘿笑了兩聲，卻露出難色：“我那大量稱壞了，這個小的最多能稱五斤的。”
    這時候除了酒館廚子更有許多人已經挑選好，等著付錢了。
    “好嘞，您稍後片刻。”殷鈺快速挑選一個南瓜，量稱在三斤左右，又迅速大小基本差不多的九個。”
    “宋大叔，一個南瓜大概在三斤左右，有的多點兒有的少點兒，我肯定沒給人家缺斤少兩，隻能您賠點兒了，你看後麵人太多了。”
    邊說著，殷鈺也按照同樣的方法選了四斤土豆，一共七個，又數了三十多個，地瓜白菜量少倒是快些。
    “一共錢二百八十個銅板，再多送您兩個地瓜，吃好還請下次再來啊。”
    殷鈺低沉悅耳的聲音和成熟老道的行為令宋大叔幾乎以為他是個成年人。
    宋大叔樂顛顛兒的收錢誇讚：“你小子，連算賬都這麼快，腦子是好啊！”
    殷鈺沒答話，遞給一個小哥兒三斤地瓜：“這是您的，一共十五文錢。”
    他可想著快點幫宋大叔賣完，好去藥鋪子賣了藥。
    手腳麻利的打發走廚子花了不到半刻鍾時間。他要稱完了，算賬就更快。
    過了半個時辰，一滿車的蔬菜賣的隻剩下幾顆白菜和一個地瓜。
    殷鈺看差不多了，便對宋大叔道：“宋大叔，我也得去辦我的事兒了，我走了。”
    

    作者閑話：

    啊……我快司法考試了，三大本才看了一本要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