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揚起了唇角，笑容無比的幹淨柔和。
    那一下午宋深都和阿羅待在一起，到了晚上才離開。
    第二天，何方遠接到了顧言的電話。
    顧言的聲音很著急、無措，感覺好像已經哭出來一樣，“何方遠……”
    何方遠猛然的站了起來，“怎麼了？”
    “宋深……不見了……”顧言哽咽的說，“病房裏沒有……哪裏都沒有……找不到了……”
    何方遠頓了一下，然後說，“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十點多……”顧言說，“他讓我去外麵買東西……我回來他就不見了……”
    何方遠說，“他走了。”
    聽到這句話，顧言完全的愣住了，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他才說，“什麼……？”
    “在他做手術之前，他就告訴過我，他要走。”何方遠不想對顧言隱瞞任何事情，他坦白說，“他出國了。”
    “你早就知道？”
    “嗯。”
    “他不讓你告訴我？”
    “嗯。”
    顧言掛了電話，他蹲在醫院的牆角，用手抱著頭，好久好久都沒有站起來。
    直到聽到何方遠的聲音，他才有了一點反應。
    “顧言。”何方遠伸手把他拉了起來，“他說他不想拖累你。”
    顧言不知道蹲了多久，當時他腿麻的已經站不起來了，靠著何方遠才勉強的支撐住，他張口想說什麼，可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宋深……
    想到這兩個字，他的心裏就有如決堤一般，撕心裂肺的疼痛。
    或許宋深這一輩子給他的情，他幾生幾世都還不清。
    “他總是這樣……”顧言聲音顫抖，“上次也是這樣……一聲不吭的就消失…留我一個人瘋了一樣的找他……”
    “這次你不是一個人。”何方遠說，“我會陪你。”
    “怪不得他要對我說那麼多……”顧言眼眶通紅，“讓我不要內疚……”
    原來早就打算要走。
    像宋深那麼高傲的人，不會接受這種愧疚的施舍的。
    顧言忽然放聲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就笑出了眼淚。
    何方遠把顧言拉在懷裏，輕聲說，“顧言，我承認，他配得上你，也是真的愛你。”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想當然就可以。”何方遠說，“他既然這麼做，一定有他的原因和想法，你能懂嗎？”
    宋深的想法就是不拖累顧言，讓顧言和何方遠在一起。
    顧言心裏真正喜歡的人是誰，宋深心知肚明，他不會強求的留一個不喜歡他的人在身邊。
    他不會勉強自己喜歡的人。
    “我欠他……我欠他……”顧言一直在重複這麼一句話，直到近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而此時的機場，一個坐著輪椅的人，相貌儒雅的人在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麼人。
    一個穿著黑西裝的人直奔他而來，嘴上噙著冷冷的笑容，“當初不讓你回來，變成這樣開心了嗎？”
    宋深抬頭一笑，“嗯，很開心。”
    “哥…我累了……帶我回去吧……”
    那個人看了宋深一眼，然後彎腰抱起他，慢慢的消失在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