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阮晟文睜開了眼睛，這是他昏迷兩天以來，第一次真正清醒了過來。
    “晟文？”
    林昊試探性的叫了阮晟文一聲。
    “要喝水嗎？”
    在得到阮晟文“嗯”的一聲回應之後，這才確定他不是處於意識不清的迷糊狀態了。
    阮晟文躺在病床上，望著刷白的天花板和慘白的白熾燈光，緩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在醫院裏。
    林昊把病床搖高，然後又在阮晟文的背後塞了兩個枕頭，替阮晟文調整姿勢，直到他覺得舒服了才去拿紙杯倒了一杯水。
    趴在阮晟文床邊的曉越也許是感覺到了什麼動靜，不過她隻是稍微蠕動了一下身體，頭枕在雙手上，並沒有醒過來。
    “曉越？”
    阮晟文瞧見了身側的曉越，皺著眉頭一臉疑惑的表情。
    “她已經在這裏守了你兩天兩夜了。”
    阮晟文接過了水杯，沒有再說話。阮晟文喝水喝的很慢，發燒讓他的喉嚨也發炎疼痛，每一次吞咽都像受刑一樣。
    “好像已經沒有那麼燙了。”
    林昊把手覆在了阮晟文的額頭上，再和自己的額頭溫度對比了一下，體溫像是已經降下來了一些。
    林昊盯著阮晟文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水，每次話到了唇邊卻又變成了無聲的音節。
    “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林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被阮晟文一覽無餘。
    “我……”
    林昊看著阮晟文的雙眼，吞吞吐吐猶豫著該不該說。
    “是蕭冶。”
    阮晟文看著林昊，眼神裏閃過一絲驚異，不過轉瞬即逝，立刻變成了漠然。他靜靜的等著，等著林昊繼續說下去。
    既然已經捅破了這層窗戶紙，林昊也就沒必要再繼續藏著掖著了。
    “蕭冶進派出所了，聽說是打了係主任的兒子。”
    阮晟文微微閉上了眼睛，轉過了頭去，一臉疲倦的樣子。林昊見阮晟文這個樣子，也就不再好意思繼續提蕭冶的事。
    這樣沉默著過了不一會兒，阮晟文才睜開了眼，看了一眼還趴在一旁沒有醒過來的曉越。
    “你送她回去吧。”
    林昊走到曉越的身邊，剛一碰到她的肩膀，她就醒了過來。
    “晟文，你醒了！”
    “嗯。”阮晟文閉上了眼睛，有氣無力的回應著。
    “晟文你一定餓了吧，我去給你買吃的，你想要吃什麼？”
    “你累了吧，先回學校吧。”
    阮晟文依然閉著眼睛，聲音裏滿是疲憊。
    “我沒事……”
    “我累了，不想被人打擾。”
    不等曉越說完，阮晟文就打斷了她，冷冰冰的口氣讓曉越備受打擊。
    “可我不放心……”
    曉越還是不願離開，不過阮晟文已經懶得回答。
    “曉越，你還是先回去吧，你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麼忙。”
    見氣氛變得有些尷尬，林昊在一旁打著圓場。曉越自知已沒有理由在留下來，隻好跟著林昊走出了病房。
    醫院裏麵不許出租車入內，走出住院大樓後，林昊和曉越一直走到了醫院大門口才打到了車。
    “曉越，你先回去吧。”
    曉越已經坐進了車裏麵。
    “你不一起回去嗎？”
    “我發現我書包落在晟文病房了。”
    “那我陪你一起回去拿。”
    “不用！不用！”林昊趕緊拒絕了曉越的請求，“我自己一個人回去就好了。”
    “師傅，麻煩送她回X大學。”
    林昊當然知道曉越說陪他回去的真實目的，所以他趕緊關上了車門，對出租車師傅說道。
    “誒，我……”
    “曉越，回去早點休息吧，你也累了兩天了。”
    林昊退後了幾步，衝著車座上的曉越揮手再見，出租車在嘶啞的發動機聲音下，終於離開了林昊的視線。
    林昊趕緊回到了病房去。
    “晟文。”
    林昊推開了房門，房間裏，卻隻有一張空空的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