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晟文這突如其來的質問，讓曉越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
    “晟文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太懂。”
    “那件事，是你做的嗎？”
    阮晟文冷漠的眼神，直擊到了曉越的心底。曉越變得有些慌張，眼神有些閃躲，不過她還是強裝鎮定，一副隨和的笑容。
    “什麼事啊？”
    阮晟文盯著曉越看了大半天，才移開了目光。曉越也忽閃著大眼睛，直視從阮晟文眼中射過來的猜忌和懷疑，曉越盡力的保持著冷靜，目光堅定的看不出破綻和心虛。
    “算了。”
    阮晟文總算是移開了他那瘮人的目光，曉越算是鬆了一口氣。
    被一群人盯著，阮晟文覺得渾身都不自在，趕緊大步的離開，想要盡快的從這個困境中逃離出去。
    曉越沒有立即跟上去，而是愣在了原地，腦子裏想的，全是剛才阮晟文對自己說的話。
    不，絕對不可能的，這件事不可能有人知道。曉越在心中這樣想著，那件事，她自認為做的天衣無縫，任何人，就算是懷疑，也絕不為可能查到她曉越的身上。這樣想著，曉越似乎又安心了一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後，曉越快步小跑起來，去追趕阮晟文的步伐。
    “怎麼樣？晟文呢？還是沒原諒你？”
    師羽馨和程瑜這回才慢吞吞的趕了過來，一看到蕭冶垂頭喪氣的樣子，阮晟文也沒有在身側，也就大致猜到，蕭冶這回怕是又把事情給搞砸了。師羽馨一副比蕭冶他媽還著急的樣子，說道：
    “你說你，到底有沒有用心去追啊！是不是他不肯原諒你？”
    “別說我沒幫你，剛才是你不讓我繼續說下去……”
    蕭冶現在這幅鬼見了都要退避三舍的氣場，也就程瑜還敢不怕死的拿他打趣。
    見蕭冶低著個頭不說話，師羽馨也急了。
    “到底怎麼了，你說話啊！”
    師羽馨輕輕的推了蕭冶一把，蕭冶像是被抽走了氣一樣，順著師羽馨的力氣往左邊扭了過去。
    “蕭冶！”
    這時候，剛才還一臉的笑容的程瑜，臉色突然變得嚴肅。程瑜抬起蕭冶的左手，撩開他的袖子，是那個瘮人的血牙印，還在往外緩慢的滲著黑紅色的濃血。雖說早已立春，不過這冬天的寒意還是沒有絲毫減輕，黑紅色的血跡在重力的作用下流到手背的時候，結成了血痂。也正是蕭冶手背上的血痂讓程瑜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這不會是晟文咬的吧？”
    看到牙印的那一霎，師羽馨也被嚇了一跳。這個牙印，得咬的多深才能滲出這麼多的血啊！
    “醫務室在哪邊？”
    程瑜平常都很少待在學校，就算在學校裏的時候，也很少出來晃悠，他這會兒才想起來自己並不知道醫務室在哪。
    “啊？醫務室？”師羽馨還有些沒緩過神來，東張西望的確認著醫務室的位置，“醫務室在那邊，教師公寓樓下麵。”
    程瑜拽著蕭冶就朝著醫務室的方向走去。蕭冶這回兒像是丟了魂，程瑜拽著他，他也就像個木偶一樣跟著他走了。
    師羽馨也小跑著跟了上去。
    無論是程瑜還是師羽馨，都從來沒有見過蕭冶這幅狼狽的模樣，像是丟了魂一樣，渾身散發出一種腐爛的氣息。
    因為還沒有正式開學，醫務室裏隻有一名值班醫生，程瑜他們推門進去的時候，那名值班醫生正正端著茶杯，聽著收音機裏的戲曲。
    “醫生，快幫他看看！”
    “別急別急。”
    這值班醫生不緊不慢的放下了茶杯，一副慢吞吞的悠閑樣讓人看的直冒火。
    不過等到蕭冶的袖子被撩起來的時候，值班醫生也嚇了一跳。
    “天啦！怎麼這麼深的傷口！”
    一開始，值班醫生還以為蕭冶是被狗咬了，仔細一看，才發現那些整齊的牙印分明就是一個人咬的。
    “小夥子！造孽喲！失戀了吧？是女朋友咬的吧？”
    這醫生，正經事不做，倒是一大堆沒完沒了的廢話。
    “不是應該先給他清理傷口嗎？”
    一旁的程瑜已經看不下去了，口氣自然也沒有和善到哪兒去。
    “別急別急，急也沒用。”
    那醫生慢吞吞的打開了櫃子，然後又慢吞吞的翻來翻去，總算是拿出了繃帶和消毒酒精。那醫生是個老頭子，帶一副老花眼鏡，因為上了年紀，嘴裏總是念叨個不停。
    老醫生先是找來了礦泉水給蕭冶清洗傷口，有些地方已經有一點結痂了，老醫生隻好用紗布輕輕的將那些膿血擦去。
    清洗幹淨傷口之後，老醫生又拿起了一旁用玻璃瓶子裝著的透明液體，上麵的標簽寫著“醫用酒精”幾個字。
    “可能會有點痛，忍著點！”老醫生擰開了酒精瓶的橡皮塞，“你倆幫我摁住他，別讓他亂動。”
    “等等！你就這樣直接往傷口上倒？”
    師羽馨看著老醫生的樣子，棉簽也沒有拿，傾斜著瓶口，讓師羽馨不得不為這豪放派的消毒方式捏一把汗。
    “小姑娘懂什麼！這傷口都這樣了，長痛不如短痛，反正男子漢嘛，咬一咬牙就過去了！”
    透明的酒精液體傾瀉而下，與蕭冶裸露的傷口親密接觸，光是看著，就夠讓人牙酸發怵了。
    然而，蕭冶畢竟是蕭冶，這種時候，居然一聲不吭，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蕭冶！痛你就叫出來，別憋著啊，會憋壞的！”師羽馨瞪大了眼睛看著蕭冶，蕭冶依然麵不改色，“喂！老頭，你是不是拿成礦泉水了？”
    “不會啊！”老醫生把鼻子湊近了玻璃瓶口，聞到嗆人的氣味之後，一副嫌棄的表情縮了回來，“對啊，這是酒精啊！”
    蕭冶冷哼了一聲，什麼痛，能比得上此刻蕭冶的心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