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6 我拿起剪刀就無法擁抱你,放下就無法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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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淺陌再看到玉隱是在第二天上午了,雖然安泓楓對安淺陌和月盈下了禁令,奈何月盈就是活的通行證啊,兩手叉腰俏生生的一站,安淺陌就順利地見到了玉隱。
看著錦被下的人已經憔悴的不成人形,安淺陌修長的手指撫過他幹裂的嘴唇,抱起他向著清溪而去。花明柳綠的好風景,月盈安靜的跟在後麵,看著玉隱垂下來的一片衣袂在風中蹁躚如蝶,他蒼白的容顏就像是一朵雪白的雪蓮花,高領之花一被攀折,等待他的是無盡的凋謝。
大部分鱗片也保留下來了,隻是原本湛藍濕潤的鱗片因為幹燥失去了往日的光澤,龜裂開來,安淺陌也不顧自己雪白長袍被他染上血汙,抱著他一起沒入清溪,他的下巴觸著他的發心,雙臂卻將他禁錮。
果然玉隱一碰到水就醒轉過來,激烈掙紮的程度比被放入油鍋裏炸的活魚有過之而無不及,“你放開我!”安淺陌看著他不再聚焦的眸子心中一痛,卻不會在這時候放手,他的傷口即使碰到這樣的淡水也是痛徹心扉,但是鮫人是離不開水的,所以他也隻好狠心。
“玉隱,”安淺陌尷尬道,“我想問你恨我嗎?”玉隱想起這一切不恨他是不可能的吧,玉隱伏在他肩頭唇角浮現一絲冷笑,氣若遊絲輕的就像是初冬飄落的雪,“我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
安淺陌的手指顫了顫,有那麼一瞬間想要收攏手指將他揉碎,可是最終卻無奈的垂落,現在隻能安慰自己,愛之深恨之切,都說是愛的反麵是冷漠,愛到極致才是恨,這樣至少還是在乎過吧。
也好,如果隻能以這種形式留在他的記憶裏,其實也不錯。
雖然玉隱的態度很冷淡,但是安淺陌還是悉心照顧了他一夜,他漸漸沉入睡夢之中,卻喃喃著不安穩,他額頭漸漸滲出細密的汗來,安淺陌撚著帕子替他拭去,想要安慰他,可是玉隱聽到他的聲音卻掙紮的更厲害。
到第二天早上,看著玉隱終於放鬆下來,輕的就像是一片櫻花飄落,安淺陌看著他舒展開來的眉眼微微一笑,輕輕地合了門扉出去。
月上柳梢頭,安淺陌把玉隱放到膝蓋上,他不理睬不掙紮,非暴力不合作,安淺陌垂下眼瞼,白皙修長的手指撫過琴弦,就像是剪刀手愛德華的那句台詞,我拿起剪刀就無法擁抱你,可我放下剪刀就無法保護你,所以我隻能凝視著你幸福。
完美的音樂流淌開來,玉隱看著認真的安淺陌淺唱低吟的樣子,忽然就有些迷惘。看著星火明滅在玉隱指尖,安淺陌看著那個小巧的煙卷就覺得礙眼,伸手去搶,似乎吸煙也沒什麼不好,可是卻不適合他晶瑩剔透的玉隱。
煙霧剛剛繚繞成一場夢境,安淺陌的舉動讓他惱怒,搶奪間直接把煙摁熄。有熟肉的香氣彌漫開來,玉隱這才恍然回神,看了看安淺陌掌心上的一個黑印,抬頭迅速的看了一眼安淺陌,驚鴻一瞥情緒萬千,安淺陌愣了一下,輕輕拍拍他的背,“沒關係,正好再撒點孜然我就可以嚐嚐自己的味道了。”
安淺陌低下頭在他發心落下細碎的吻,微笑的眸子熒光璀璨像是流著淚,深深地掩藏著無盡的傷悲。漂亮的紫晶耳釘被月華洗過,閃著冰冷的色澤。就像沉浸在深海底看海麵星光閃耀,恰如其分地嘲笑了他們的喜歡。因為年少,所以隻說喜歡,不說愛。
夜色漸深,屋簷下的燈籠給玉隱打上了一層暖芒,四目相望琉璃似清透的一雙眼蘊藉著無數情緒,最後卻隻是輕輕的關上了門,將他隔絕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寒夜深處,長街盡頭,一人負手而立,和夜色同款的長袍泯盡了月光流溢,風揚起他的發落寞如雪,一如往昔俊美的容顏像是得到了神的青睞,隻是往昔溫文如玉全換了此時冷若冰霜,月的光芒灑在他身上,像是繁華落盡。
看著風灌滿他的黑色長袍,月盈的心也不好受,直到玉隱把蠟燭吹滅,月盈才心下一喜,她覺得安淺陌這下子也該回屋休息了。卻沒料到安淺陌深深地看了一眼玉隱的房間,而後一撩袍腳坐下了,把腦袋埋在了膝蓋裏。
想到方才看到的情景安淺陌就想笑,玉隱抱著被子睡得酣然,他的側臉在月光的渲染下靜謐美好,雖然說被子一般應該在人上麵,而玉隱把關係弄反了。
麵對不了現在的局麵,卻更加不能忍受畫地為牢,安靜站在菩提樹下彼此觀想。還是要像盛開在奈何橋旁的彼岸花,生生世世花不見葉,葉不見花。
怎麼可能。
顏蘇到的時候,安淺陌正在擺弄篝火,顏蘇怔怔地看著安淺陌行雲流水的動作,無論何時都帶著一份輕鬆寫意完美尊貴。大概也明白阡陌到底是多寵月盈,才會出現在這裏。
清晨的曦光中,微勾唇角的少年美好得像是一場夢境。隻能說再傾國傾城的美人也未必對所有人的胃口,如果說安淺陌是楊貴妃,那麼很不幸,玉隱卻並不是唐玄宗。
月盈托腮凝視,安淺陌昨夜的脆弱和隱忍半分不見,反而一如雕像般俊美冰冷。什麼都好,隻是陌哥不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玉隱身上,他為他著了魔,他卻棄之若敝履。
顏蘇四下打量一番,“不如咱們烤肉吧。”他倒是很殷切的看著安淺陌,可是安淺陌卻沒有理睬他的意思,雖然顏蘇總是跟在他身後打轉,但卻不是人們所以為的他的親信,老實說顏蘇這小子賊眉鼠眼的一看就是當叛徒的好料子啊。
月盈怒道,“你想都不要想,我現在和烤串就差一撮孜然的距離了,你居然要我吃我的同類,你怎麼這麼殘忍?!”顏蘇驚奇到眼都瞪圓了,活脫脫一隻土撥鼠。
安淺陌感覺自己終於達到心靜如水的標準了,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夏天總是說誰死了,現在看起來果然是熱死了,希望剩下的盛夏能夠清涼一點吧。
此處的荷花大概是開得晚,現在正好迎風盛開。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膚若凝脂的月盈卻人比花嬌,挑挑揀揀半天,摘一個扔一個,到最後找得臉都苦了,才終於挑到一隻枝乎心意的。
“顏蘇,接著!”說實在的,流珠扔東西的準頭幾乎為零,瞬間顏蘇的臉色就綠了。安淺陌無奈,龍騰虎躍,就差腳踏七星了,終於還是在荷花墜入河中前接住了它。
安淺陌看著顏蘇如釋重負的表情,忽然想起那句“隔水笑拋一枝蓮”,倒是和月盈此時形態有幾分相似,美人如花卻未曾隔了雲端,安淺陌的視線在顏蘇和月盈之間穿梭,隱約覺得哪裏不對。
軟炸荷花。
聽月盈說完軟炸荷花的步驟,安淺陌和淩雲弄好了篝火挽了挽袖子,架上鍋熱著油,倒入花生油,月盈配合著將荷花瓣用清水洗淨,蛋清加入麵粉攪勻成蛋泡糊。
安淺陌不緊不慢地將手上的荷花瓣推進麵碗裏,讓它們都沾上糊糊,再擱進鍋裏炸至呈淺黃或黃白色時撈出,然後瀝油,動作好看,手型優美。
裹在荷葉裏,蘸上白糖一吃,月盈就眉眼彎彎像一隻愜意的小貓咪,安淺陌伸出手摸摸她的頭頂,溫柔寵溺。
看著月盈踩在湖案的邊緣,兜兜轉轉粉紅色袖子綻放如花,安淺陌不由皺眉道,“月盈,你小心點。”月盈嘟嘟唇,陽光下得意的小眼神瞟過來,亮晶晶的像狡詐的小狐狸,甜甜軟軟的聲音傳過來,“有什麼關係,剛才不也沒事。”
顏蘇始終密切注意他們倆的互動,安淺陌此時微微苦笑,把注意力從她身上轉移回來。可還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聽到月盈一聲慘叫,豁然站起隻見淡紫色的紗飄蕩在海麵,月盈的臉在掙紮間若隱若現。
安淺陌隻覺自己心跳都漏了一拍,陽光在眼前斑斕成五光十色的一片,極力保持鎮定,眩暈過後鎮定下來,就見顏蘇一個猛子紮進去,徘徊在她身邊直到她漸漸沒了力氣才拖著她快速的向岸上遊來。
安淺陌眨眨眼,帶著一點茫然的無辜,似乎在這不長的時間裏已經有什麼改變了,月盈已經換人保護了。她雪白細膩的腳踝被墨綠的水草纏繞住,安淺陌變了臉色,手下用力月盈悠然醒轉,直接被他賞了一個暴栗。
月盈不可置信的瞪著他,安淺陌不甘示弱的回瞪,眼見兩個人的視線碰撞出激烈的火花,顏蘇急得團團轉,“吃一塹長一智,以後要小心,知道嗎。”
月盈被他這說教的語氣險些氣個仰倒,顏蘇連忙解圍道,“ 沒事,有我呢。”兩聲“閉嘴!”齊刷刷的打斷了他的豪情萬丈,顏蘇:。。。
你們這時候倒是有默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