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2 眷戀過的溫存,一念成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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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感覺安淺陌的喜歡比他能夠理解的要深得多,那麼深沉,那麼隱忍,那麼,悲傷。
太銳利太柔軟,太決裂太纏綿,就好像整個人連靈魂都失卻了,可是那麼強烈的視線宛若實質就好像----愛到痛徹心扉。怎麼可以那麼複雜,就像是光與影並存於一人之身,襲卷過空曠的風呀,還眷戀什麼溫暖。
一念倏忽而起,悠然成執。
夜黑風高,一道修長身影輕輕落在雲羅殿的屋脊上,俯身蟄伏宛若暗夜的蝙蝠,緩緩挪開屋簷上的一片瓦,看見兩人的互動莫名心下一鬆。
藍伊輕輕呼出一口氣,這些日子為了玉隱他也是操碎了心,所以即使這次準備不夠充分,他還是決心先行動再說。
淺陌合了門扉,向著自己屋裏去了,直到藍伊漸漸看不到他的背影,才暗用靈力震碎手下琉璃瓦,直接粉碎成湮粉,卻沒有發出半點聲息。
燈光灑落的弧度,玉隱臉上細小的容貌都纖毫畢現,看著玉隱迷茫的神色藍伊唇邊漾起苦笑,少有的幹脆利落,一個手刀擊在他脖子上,將瞬間陷入昏迷的玉隱抱了起來。
才踏出房門卻見一片燈火通明,看著安泓楓焦急的神色,藍伊的手緊了緊,想要逃脫卻被圍困。
“怎麼了?”粉紅色裝扮得無比鮮嫩瑩白剔透外搭一點櫻唇粉潤的月盈睡眼惺忪地走過來,眼神中還帶著一點迷茫,安泓楓看見她心下一怔,疾聲厲喝,“月盈,別過來,危險!”
就衝這句話,藍伊覺得他能感謝安泓楓一輩子,得到一點縫隙擺脫桎梏,藍伊身形閃動若鬼魅,瞬間到達月盈身前鎖喉成功。甩甩袖子,輕微的破空聲傳來,藍伊朗聲道,“我不知道我手裏這個籌碼夠不夠分量,讓殿下放我一馬。”
安泓楓的臉色陰晴不定,最後還是揮了揮手讓所有人放下刀刃,畢竟他不能拿月盈犯險。藍伊還是不能放開月盈,隻能一步步慢慢挪出包圍圈。
藍伊的視線被玉隱擋住了一部分,所以直到冰冷的袖箭沒入他的身體,他才無意識的放開月盈,看到她腕上縛著的精巧機弩,看著月盈驚慌失措的模樣藍伊怨恨不起來。
一直在一旁冷靜以待的淺澈逮到機會,動如脫兔一般從藍伊懷裏將玉隱奪了回來,藍伊瞬間如遭雷擊呆滯當場,淺澈安然的看著他,眼神邪肆卻又似乎帶著一絲愧疚,長相太過陰柔,很難讓人放下警惕。
安泓楓投給淺澈一個嘉獎的眼神,然後掛起殘酷的效益,手勢斬釘截鐵,“放箭!”竟是不惜多搭上一些人,也要把藍伊解決掉。
眼看藍伊危在旦夕,一道銀灰色的身影卻掠過當場,無數水流自他手心彙聚,直接將月盈拍飛幾米遠。墜落的時候她的袖口波浪一般瀲灩開來,染上淒迷的氣氛,像是一個破碎的偶人。
落葉,夕陽,不經意間有種紙醉金迷的錯覺,蝴蝶的翅膀被餘暉染上了一層絢麗。啟明星升起,閃爍著月亮般清冷的光輝。似有彩蝶在她身旁撲盡了一身的螢粉,最終隕落如星辰。
風揚起的衣角冷峻得一塌糊塗,微微仰起的頭依稀還是孤傲,鬢若刀裁也是,狹長的眸、單薄的唇,太多冷情模樣。他黑色的長發以綢緞束縛,卻比綢緞還要柔順有光澤。
這便是海國祭司之下的七龍使之首冰刃了。
他斜飛入鬢的容顏看起來帥氣逼人,風聲赫赫入他袖中,雖然是很隨意的樣子但卻讓人感覺到壓力,氣勢迎麵而來。這樣說來,就算是他不是以水為兵也能直接用他那冰雪一樣凜冽的氣息把他們帶回冰川時代吧。
麵對自己造成的混亂,冰刃卻沒有心情卻看結果,急切的反手抓住藍伊的手臂,藍伊恍然道,“玉隱。。。”冰刃打斷他沒有說出口的話,斬釘截鐵道,“來日方長。”
顏蘇被這句話震得從月盈受傷中擺脫出來,低聲呢喃道,“內涵段子啊,來日方長,哎,澈,我現在特別想知道誰是方長。”淺澈本正擔心月盈,聞言斜挑了眉冷冷地看看顏蘇,“你以為都像你這麼猥瑣呢。”顏蘇碰了一鼻子灰,默默地摸摸鼻子切了一聲。
此時的柳樹已經繁複異常了,淩風是在在一棵柳樹下,那裏彌漫著半生不熟的柳葉和半死不活的青草氣息,他負手而立,看起來就好像跟平常沒什麼區別。
悠悠地望著藍天上漂浮的白雲,伴著紛飛的花雨,淩風默默地看著雲姝,覺得自己都快要佇立成為一棵樹木。映著窗外枝影斜疏一片青翠陽光明媚,流珠一身黑衣包裹看起來嬌俏而又伶俐,擺好姿勢曬著雪絨黃白相間的皮毛,感覺很愜意。
日暮西斜時候,流光碎金的那些陽光通通破碎,蕩漾在蘆葦和水草上。綠樹成蔭,陽光灑下來,流光碎金,微笑甘甜純美,少女的裙擺甜美地搖曳,轉瞬間卻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不肯停歇,幾乎一分鍾墜落一滴。雲姝伸著手接了一點,期待地仰起臉,神色靜謐地望著天空,雪白的腕即使是在這樣晦澀的色調裏依舊顯出膚若凝脂般的美感。
流珠兩個眼睛亮亮的像是仙女棒在夜空中綻出璀璨色澤,笑逐顏開眉眼彎彎得像隻偷了腥的貓。“雲姝,你也不要一直擔心玉隱,聽說月盈出事了。”流珠膚若凝脂明眸朱唇,就連露出的那一截皓腕都似乎更美麗些。一身淡藍螢裳清麗無端,戴了一隻淡金的芙蕖發卡。
雪絨歡欣鼓舞地跑過來撞在流珠的身上,流珠抬起了腦袋嫌棄地把那個玩意兒拎到了自己膝蓋處,黑白分明的瞳定定地看著她,滿滿的全是譴責,拍拍它的頭嗬斥道,“雪絨,我說你激動個毛線啊。”雪絨旋即抬起頭來擺著尾巴對流珠示好,眼睛像是多麵玻璃球反射陽光七彩流溢。
無良主人流珠笑意璀璨地將雪絨從床上拎了起來,死命地揉搓傲嬌貓咪的胡須,氣得人家閉上眼,卻還試圖拿前爪拍她,隻差給她補一句喵星語,給我鬆爪!珍珠看到自己老大被人拎了起來,懵懵懂懂的表情煞是可愛,然後她就慢慢地走過去想要近距離看一下雪絨。
卻沒料到,被地上的毛線團絆倒,珍珠開始還覺得蠻好玩的,於是倒騰著爪子開始織汪星人自己的毛衣。十分鍾過去了,珍珠裹在自己織成的毛衣裏動彈不得,整隻犬看起來淩亂在了毛線裏。
黯淡的陽光越過窗簷,在雲姝的羽睫上斑駁出光怪陸離的光影,她在陰影裏麵卻連臉上的絨毛細微的表情都清楚到纖毫畢現。她震驚的扭過頭看著流珠,手下花枝受不了她的摧殘應聲而斷。
流珠被她鬼刹一般的神色嚇到,低下頭擺弄著自己腕上的手鏈,晶晶亮的眼神還是那麼漂亮,羽睫揚起的弧度定格成了枯葉蝶翅膀翕合的模樣,美得很傷懷。粉黛的樣子是好多顆陶瓷珠子串在一起,那些陶瓷珠子像是在淺粉粉紅的調色板裏滾動過,不均勻得那麼甜美。於是雪絨的心思又被這新出現的玩意兒吸引了,畢竟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
“雲姝,你這樣子很滲人誒,難道說你還擔心月盈。”雲姝的眼神遊離開來,“不是的,我隻是忽然間想到,也許玉隱的事情跟安淺陌有關呢,你不覺得他好像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嗎。”
流珠微張著唇,薔薇色澤的唇閃著水潤的光,半晌才道,“好像是哦,按理說他應該比咱們都著急的。”
令雲尋過來,拍了拍淩風的肩膀,淩風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淩風倚著樹幹,幹脆利落的黑發直直地垂下來,憂鬱的眼神和左耳上暗沉到宇宙盡頭的黑曜石耳釘相映成趣。他抱胸而立,身上的長袍無風自動,湛黑的顏色斂盡了光芒,佇立成了一座神像。
令雲的眼神帶著一點幸災樂禍,憋笑憋得辛苦,“又守株待兔呢。”淩風白了他一眼,“你以為我想,雲姝現在不是在擔心玉隱。”令雲一臉不敢苟同地點點頭。“難得你總是這麼淡定,不知道的估計還以為雲姝和玉隱才是。”
他話音未落,伶俐的躲開淩風的攻擊,幾個閃身過去,趴在窗欞旁對流珠說了幾句什麼,雲姝看著流珠的眼神就變了,拿起一株盆栽狠狠地砸向令雲,令雲幹脆利落的躲開,流珠此時嗬斥一聲,“混球!”
“有進步,還學會罵人了。”令雲百無聊賴似地吹吹額發,吊著眼睛看他那麼得瑟的流海飛舞了一小下,看著就連不那麼促狹的雲姝都露出曖昧的笑容,流珠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