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三天……
    莫矜拿起案上的一件單衣，將臉埋在裏麵，深深的嗅了一口。
    在此地，雖然我不能見你，但是我知道我們頭頂著的是同一片天空，夜間望見的是同一輪明月；不能一起生活，至少我能知道這空氣裏有你的氣息，這就能讓我躁動的心得到安慰。可是此去經年，相隔萬裏，蕭晨，你讓我如何放得下你。
    隔了這麼些天，衣服上的味道已經漸漸淡了，繁雜的心情得不到疏解，莫矜隻好將頭從衣服中抬起來。深呼一口氣，似乎要將衣服上那些僅有的氣息都融進他自己的血肉裏。莫矜木然的看著前方，眼眸深邃，卻又是那般空洞。
    定了定神，莫矜小心放下手中衣物，又仔細疊好置於櫃中。
    “來人。”
    “主子……”一黑衣人從門外“咻呼”一聲飛入屋內。
    “前兩天讓你查的事兒？查清楚了嗎？”莫矜並不看來人，自櫃前離身，緩步度到門前小桌旁，提起案上的青瓷茶壺，倒了一杯茶水。
    “回主子，查清楚了。”
    “說。”
    “是，主子。那舒川原是莊親王最疼的小世子，小時候體弱多病，請了許多名醫來都說是命不久矣。結果一天突然來了一個老道，告訴莊親王，那小世子的命格太弱，而王府龍氣太重，壓製了小世子，若想健康，非得在十八歲之前遠離這龍氣旺盛之地。所以，在那小世子六歲的時候，莊親王就將他托付給了赤鳳山的莊主柳飄絮。這柳飄絮同莊親王是至交好友，年近四十還未婚娶，得了莊親王的囑托，很高興就應允了這件事兒，將舒川接回赤鳳山，並一直作為少莊主來培養。”謝昌一五一十的敘述了這些天查到的消息。
    “莊親王？赤鳳山……”莫矜沉吟了一會兒，“京城離此地少說萬裏，那舒川來此地是為何？”一個眼神撇過去，謝昌不自覺的抖了抖。
    “回主子的話，這舒川來此地也是個意外，他本是偷偷從赤鳳山溜出來，因為害怕被抓回去，所以就一直在山中行走，可是……這個小世子似乎方向感不太好，走到此處便迷路了，幸好碰上了蕭……”謝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主子饒命，屬下……屬下不是故意的。”謝昌說著話都帶上了顫音，身子更是抖得像個篩糠一樣，背上一陣陣發麻，一滴汗從鬢間“滴答”一聲落在地麵的青磚上，漸漸滲到地下，連一個印子都沒有留下。
    莫矜沒有言語，他其實並沒有說過，在他麵前不能提“蕭晨”二字，這個禁忌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傳開的，不過……莫矜也樂得看到這個局麵。
    “蕭晨”這兩個字的魔力太大，他不能讓自己在人前失控，所以，這種禁忌……自是再好不過。
    “下去自己領罰吧。”莫矜淡淡說了一句，便不再去理地上那人。
    “謝謝主子，屬下告退。”謝昌暗暗舒了一口氣，從地上起身，行了一個禮，就從房間裏麵退了出來。
    一頓板子固然難熬，但更可怕的卻是主子的懷疑。
    謝昌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從莫矜房中出來，滿臉笑容的就去刑事房領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