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4 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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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喲,我的小爺爺,你也別嚇我,我塊頭大,最怕這說不出名堂的東西來,你說就是一幫馬賊,我大奎也不放在眼裏,這東西,是啥都不知道,你看我這腿都軟了。”
    吳邪現在隻覺得這洞穴給他一種極其壓抑的感覺,他現在隻想離開這裏,於是說:“別管是什麼,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快點出去,現在我們是逆流,要往回走,肯定比來的時候快,我想我們進這個洞才沒多久,出去肯定不是問題。”
    “對,對,小三爺說的對。”聽吳邪這麼說,大奎忙附和,“三爺您就說句話,大不了我們出了以後翻山過去,東西都我來扛,我力氣大,耽誤這一兩天的工夫,也差不了多少啊?咱盜洞打的快一點,不就補回來了嗎?”
    吳三省又看了一眼那悶油瓶,問道:“小哥,你怎麼看?”
    那悶油瓶沒什麼表情,隻是淡淡道:“現在想出去,恐怕已經來不及了,那兩個人既然能放我們進來,就肯定有十分的把握我們出不去。”
    “不出去,難道在這裏等到老死?”潘子看著他,那悶油瓶看了他一眼,竟然把頭轉過去閉目養神起來。潘子吃了個閉門羹,隻好對吳三省說:“我看這樣,往前咱們是萬萬不能,你看阿奎,非嚇死不可,我們就往後退,這進來的路不複雜,說不定能出去,要真遇上什麼奇門遁甲的,我們再想辦法!”
    王盟聽了暗自搖頭,這想退出去真的怕是沒那麼容易。
    “也隻有這個辦法了,”吳三省點點頭,對潘子說,“前後都打一礦燈,你把那幾杆獵槍都裝起來,我和阿奎用來撐篙,潘子和大侄子盯著後麵,小哥你就幫我指路。”幾個人各自答應,潘子又拿出一隻礦燈,對著後頭一照,那第二隻船上的牛被這光一照,叫了一聲,潘子罵了聲娘:“三爺,得把這牛趕到水裏去,不然這篙沒辦法撐啊。”
    因為剛才礦燈是打向前麵的,所以沒人注意到,早把後麵還拉了隻船給忘記了,現在看到,不由駭然,看樣子那兩老賊考慮得真是周詳,這洞的高度,那牛根本站不起來,不要說把牛趕到水裏去,那一車的裝備加上這牛,吃水已經很深了,要是再站上去幾個人,不僅篙子撐不動,還有可能會沉。這樣子,這後麵的這拖船,就像一個塞子一樣把他們給堵住了。
    這個時候,從洞的深處又隱約傳出了怪聲,而且,明顯比上一次近了很多,那聲音,好像無數小鬼的竊竊私語一樣,讓人極端的不舒服,所有人都靜了下來,氣氛一時間詭異到了極點。
    吳邪隻覺得突然間全部的注意全部被這聲音吸引了,幾次想收回心神,卻馬上又被吸引了過去,雖然知道這聲音有蹊蹺,但是卻怎麼也回不了神,一時間滿腦子都是這種聲音。就在這個時候,他好像又聽到了一聲“吳邪!”然後有個人把他拽到了水裏。
    馬上,腦子裏的聲音全沒了,幾乎是同時,吳邪又看見那子也掉了下來。然後吳三省和大奎也下來了,還有那悶油瓶,他也帶著一隻礦燈跳了下來。
    王盟呢?吳邪忙回頭找王盟,卻發現剛剛拽著他一起跳下來的正是王盟,這下吳邪一下子就放心了。
    放下心來後,這才發現,在水裏那聲音模糊了很多,大家都沒什麼影響,但是用肉眼在水裏看東西非常的模糊,王盟使勁兒眯著眼睛嚐試在昏暗的水下盡量看清前方。悶油瓶向他們指了指水下,然後用燈一照,這下子王盟可算是看清了,這水並不很深,能夠看到水底一層白沙,既沒什麼植物,也沒有魚蝦之類的,吳邪實在憋不住氣了,探出水去吸了一口,剛把眼睛上的水甩掉,突然發現一張血淋淋的臉從上倒掛下來,兩隻眼睛死死瞪著他。
    這一下太突如其來,吳邪還沒反應過來,就和那雙眼睛互盯。
    吳邪這才出這個人就是給他們撐船的那中年人,一抬頭,發現他隻剩下上半身,洞頂上一隻黑色的大蟲子正在啃咬他的腸子,不時還甩一下。吳邪頓時就嚇蒙了,這不是隻巨大到可怕的屍蹩嗎?天,這得吃多少死人才能長這麼大啊?!
    正在這時候,潘子的頭也在另一邊冒了出來,可惜他沒吳邪走運,還沒等他明白怎麼一回事情呢,那蟲“吱”地叫了一聲,把屍體一甩,直接一下就撲到他頭上,仰起一對大螯“唰”地卡進了潘子的頭皮裏。
    那潘子也算是個人物,這種情況下見他左手一翻,不知道什麼時候軍刀已經在手上了,直接把刀往那蟲子的螯根下一翹,直接把它一隻螯給挖了出來。那蟲子不知道從哪裏發出“吱”的一聲慘叫,另一隻螯吃不住力氣,被潘子順勢一拳推了出去,這一連串都是電光火石一般發生的,那潘子也沒瞧見吳邪在那兒,卻直接把那蟲子按在了吳邪臉上。
    吳邪心裏正大罵潘子不厚道呢,臉上就被那蟲子用它鋒利的爪子割去了一塊皮,吳邪一咬牙,想把它甩開,沒想到它幾個爪上都有倒鉤,牢牢地勾住他的衣服,有幾個都直接鉤到他肉裏去了,讓人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這時候,那悶油瓶也浮出了頭,一看吳邪快頂不住了,趕忙衝過來,一下子把兩根手指插進那蟲子的背脊,一發力,一扯,一條白花花的通心粉一樣的東西被他扯了出來,可憐那蟲子剛才還占盡上風,一秒都不到就歇菜了,吳邪把那蟲屍往船上一扔,感覺像做了場夢一樣。
    那大奎對著悶油瓶舉起大拇指:“小哥,我大奎服你,這麼大一蟲子,你愣把他腸子扯出來了。不服不行!”
    “去,”潘子頭上破了倆血洞,還好口子不大,一邊撕牙一邊說,“瞧你那文化,這叫中樞神經,人家這一家夥,直接把那蟲子搞癱瘓了!”
    “你是說這蟲子還沒死?”大奎半隻腳已經爬到船上去了,一聽這,又把那腳放回到水裏。
    那悶油瓶一個翻身上了船,把那蟲子踢到一邊,“還不能殺它,我們得靠它出這個屍洞。”
    正說著呢,那頭沒找著吳邪的王盟也把頭探出了水麵,見幾人都已經在船上了,愣了一下也爬上船。離他最近的悶油瓶向他伸出手搭了他一把,王盟上船後說了聲“謝謝”就往吳邪身邊一坐。
    “你說剛才那聲音,是不是這蟲子發出來的?”吳三省問那悶油瓶,剛才聽這蟲子叫了幾聲,好像不像。
    悶油瓶把那蟲子翻過來,幾人就看到在它的尾巴上,有一隻拳頭大的六角銅製密封的風鈴,不知道什麼時候植進去的,已經銅綠得一塌糊塗了,那風鈴的六麵,都刻著密密麻麻的咒文。潘子一邊綁上繃帶,一邊用腳踢了一下,那六角鈴鐺突然自己動了起來!
    發出的聲音和剛才聽到一樣,不過剛才聽到的非常空靈,好像幽明裏飄來的一樣,現在這個聽起來就很真切,看樣子這個鈴鐺就是那個聲音的來源,但是一定要和空曠的回聲配合才有蠱惑人心的作用。這六角鈴鐺裏必然有十分精巧的機關,而且還能經曆千年而不腐,估計是金銀一類的東西。但是它何以能夠自己響起來?
    大家正納悶呢,就聽這鈴鐺越發放肆地響起來,好像裏麵有個關不住的冤魂想逃出這封閉他的神器。可惜這東西太小,反而讓人覺得有些可笑。潘子自顧自包紮完傷口,熟練得好像每天都會傷這麼一回似的,那鈴鐺劈裏啪啦的響,他聽得心煩,就一腳想把它踩住,沒想到這青銅的外殼其實已經老化得不成樣子了,那鈴鐺啪一聲,竟然被他踩裂了。從裏麵飆出一股極其難聞的綠水。
    吳三省被他這一腳給氣壞了,一拳就想敲潘子的頭,一想他腦袋剛被插了兩個洞,他再一拳,恐怕就和這鈴鐺一樣了,隻好作罷,改打為罵:“你小子腳就不能給我放老實點!這東西少說也是個神器,你就這樣一腳給我糟蹋了!”
    “三爺,我哪知道這東西這麼不結實啊。”潘子還覺得委屈。吳三省氣得直搖頭,他拿軍刀撥開青銅的碎片,裏麵是一個又一個像蜂窩一樣的大小和形狀都不一樣的小鈴鐺,這些小鈴鐺都附在一個很精致的空心球上麵,那球上麵打滿了孔洞,如今球已經被踩裂了,裏麵一隻青色大蜈蚣,頭部已經被踩扁,那綠水就是從這手指粗的蜈蚣體內被踩出來的。
    吳三省刀尖把那空心球翻過來,發現這球上有一根管子,直插到與那巨大屍蹩連接的部分,說道:“恐怕這蜈蚣肚子餓的時候,就通過這根管子鑽到屍蹩肚子裏去吃東西。這樣的共生係統,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
    那半截船工的屍體飄在水上,一沉一沉,吳三省歎了口氣:“這叫做自作自受,他們肯定是想把我們放單在這屍洞裏,等我們死了,再來撈我們的東西。不曉得今天遇上了什麼變故,竟然自己死在這大屍蹩手裏,真是活該!”
    吳邪說道:“這叫做無巧不成書,看樣子我們運氣還不錯。”又轉頭問王盟,“剛剛是你拽我下水的?”
    王盟一笑,“怎麼?老板,你要感謝我的話就考慮一下加工資的可能性唄?”
    “想得到美。”吳邪哼了一身,“但要見我們這次出不出的去,出去了我倒是真的可以考慮一下。”
    潘子在一旁搖搖頭,說:“得了,你們就不要在這種時候聊加工資這種話題了,我們出不出的去還不一定哩!”又轉頭對吳三省說:“三爺,我看那東西的爪子力氣恐怕不可能短時間內把一個人撕成兩半,要是它有這力氣,我的腦漿都已經給它挖出來了,我說這東西肯定不止一隻,這一隻肯定是在分屍後把那屍體叼過來想自己獨食。”
    大奎本來已經很放鬆了,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咽了口唾沫。
    “別慌,剛才這小哥不是說了嘛,我們得靠這東西出這個洞!我們就把這大屍蹩放在船頭上,讓它給我們開路,這東西一輩子吃屍體,陰氣極重,是那些什麼僵屍啊的客星。在屍洞,估計它們就是這裏的霸王。有它在我們船上,我們肯定能出去。”吳三省說,“來,我們也不退出去了,我倒要看看,前麵到底是什麼地方,竟然能生出這麼大隻蟲子來。”
    聽吳三省這麼說,加上幾人在這洞裏也已經待了不少時間了,也沒一開始那麼害怕了,於是幾人覺得這話有理,就從後麵的行李裏取出折疊鏟,用來當船篙,撐著石壁就向前駛去。
    吳邪一邊劃一邊研究這邊上洞壁,突然有了個疑問,於是問吳三省:“你看這些都是整塊的石頭,古時候的倒鬥先人到底怎麼挖出來的啊?就算是現在,沒幾百人恐怕也挖不出這麼深的洞穴。”
    吳三省說:“你看這洞這麼圓,年代十分久遠了,估計當年挖這個洞的,肯定是官倒,就是專門倒鬥的軍隊,看樣子,我們要找到那地圖上所標的墓穴,恐怕沒想的那麼容易。”
    “三爺,你怎麼就這麼肯定這墓還在呢,你看人家一個軍隊來,挖了這麼長的洞,難保這東西已經給人家搬光了!”大奎說,“我看,說不定我們進去的時候,連塊棺材板都沒有。”
    “不對,這盜洞一看就是有些年月的,也不一定就是去盜我們要去的那個墓而挖的。”王盟推測著。
    “是的,如果這鬥在幾千年已經被人盜了,那我們也無話可說,但是你要知道,這洞穴在那地圖上是確確實實存在的,這說明這個盜洞在墓主人下葬的時候已經有了,這盜洞的年月,應該在我們要找的古墓之前。而且這一帶肯定不止一個墓穴,誰知道這個盜洞是盜哪個的時候挖的。”吳三省對王盟的猜測表示了認可。
    “那就是說,”吳邪覺得他三叔這番話有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意味,“我們現在所遇到的一切,包括巨大的屍蹩,六角青銅風鈴的年月,他們的主人可能比戰國還要早?”
    吳三省卻搖搖頭:“我更關心的是,為什麼我們的這位墓主人,要把自己的墓地設在一個已經被盜墓穴周圍,這個,不是犯了風水的大忌嗎?”
    悶油瓶突然一擺手,讓他們不要再說話,指了前麵,幾人看到礦燈光打不到的洞穴深處,有一團綠色的磷光。吳三省歎了口氣:“積屍地到了!”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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