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修變了。
    又好像沒變。
    七年來，每當黑修沉默安靜下來，覃硯便會不由自主思考這個問題。
    覃硯詢問黑修怎麼了的時候，黑修永遠會給他一個笑容說：沒事。
    那樣的笑容，該怎麼形容？
    少了明快的真誠，似乎還夾帶著愧疚？
    但平常，黑修仍是那個黑修。
    按黑修的話來說，該吃吃該喝喝，活得有滋有味。
    “小修，恭喜畢業。”學堂門口，等候許久的覃硯露出笑容，雙手張開。
    踏出門口的黑修勾唇一笑，一把抱住覃硯。“硯硯，終於不用坐牢了。”
    覃硯和黑天比他早畢業，害他孤獨一人三年。
    要不是學堂不允許跳級，他早跟著黑天、覃硯一起畢業了。
    “胡說八道。”覃硯鬆開黑修，彈了一下黑修的額頭。
    黑修搖頭歎氣。“果然是被黑天帶壞了，硯硯你以前明明走的可愛呆萌係，現在老氣橫秋的，沒意思。”當年覃硯一畢業，就被早一年畢業的黑天拐走了，說什麼需要曆練之類的。害得他一年到頭見到覃硯的次數，十根手指都數得過來。
    這筆帳，黑修記得清清楚楚。
    現在，他畢業了，也成年了，黑天別想能獨占覃硯。
    不過十五歲成年實在……
    太早了。
    在妖界，無論男女，均在十五歲成年。
    十五歲成年後，成長速度會變得相對緩慢。例如人類一年一歲，隨著歲月的流逝，容貌會有所改變。而妖界成年後的一歲相當於百年，百年一歲是普遍成年妖的妖齡增長，凡是妖力值抵達萬年以上，便會形成千年一歲。
    因此，妖不易老。
    在整個妖界裏，黑修隻見過一個老人，那便是木匠樹爺。
    他曾經因為好奇問過樹爺多少歲了，樹爺的回答是記不清了。
    活到他那個年歲，年齡早已不重要，又何需去記。
    黑修倒是感慨不已，人類壽命短暫，活到一百歲的少之又少。
    且活到那把歲數的人類，生理、行動能力早已不再，隻能在床塌上度過。
    雖然黑修挺高興他能活得長長久久，但同樣對於自己得頂著一米六五的個一百年甚至三百年，才能跟隨年齡增長，非常的憂傷。
    一般十五歲成年妖，在成年前的過程中，都會如同拔筍一樣快速增長。
    好比黑天十五歲成年，已成長到一米八五。
    就連覃硯也衝到了一米八就剛好成年了。
    撇開黑天和覃硯不談，其他同學的平均都高都在一米七五左右。
    身高問題，是黑修心中又一大痛。
    前途堪憂。
    雖然大家都安慰他，多半是因為血統問題，誰讓他是個半妖。
    唉……
    覃硯剛想說點什麼，左手被黑天一抽，拉到黑天身邊。“天哥？”
    “走吧。”黑天目不斜視，完全沒讓黑修進入自己的視角，拉著覃硯便走了。
    “臥槽黑天！你當街強搶民男！我告訴仁叔去！”
    走在前麵的黑天不停腳步，不回頭。“隨你。”
    短小兩字噎了黑修，黑天成年後，不，準確說，覃硯成年後。
    拐了覃硯出門曆練後，黑天就越發不擅於溝通。
    應該說拒絕和任何人溝通。
    他都要懷疑黑天是不是在外麵出了什麼事，得了語言障礙？
    黑修搖了搖頭，快步跟上前麵兩個穿了一身黑的家夥。
    情侶裝什麼的，啥年代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