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莫沒取過子彈，俗話說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酒精燈就放在床的旁邊，淩莫更加清晰的看到齊斯的襯衣被染成殷紅色，凝成一塊一塊的又被染濕一次又一次，淩莫下意識的皺眉。
    血肉模糊緊緊貼著衣服，淩莫隻能小心的用手術刀割開襯衣，也不知是不是用力過度，扯了一下，齊斯發出嘶的一聲，很低沉，但在這安靜的空間尤為清晰。
    淩莫停頓了一下，齊斯精神還在卻很不好，他的拳頭緊握，“繼續。”
    這人還真能忍，如果是他早就疼得大呼小叫了，淩莫不敢再遲鈍，繼續割開襯衣，這一次倒是很順利的將襯衣割開。
    能看到血還在往外湧，淩莫趕緊用幹淨的布條沾水一點點抹幹淨周圍的血，讓傷口便得清晰可見。
    淩莫看著傷口周圍抹是抹幹淨了，問題是怎麼下手？
    齊斯一把捉住淩莫的手，“剪刀，鑷子，酒精，針線把這些準備好，我教你怎麼取子彈。”
    要教就早點說啊，淩莫心裏嘀咕一聲，都說傷者為大，他也不好把話說出來刺激傷者。
    搖曳的燈火，兩道影子拉得長長的。
    淩莫滿頭大汗的盯著鑷子上夾住的子彈，混著齊斯的血，總算是將子彈取出來了，他長籲一口氣，“齊斯，齊斯，子彈取出來了……”
    抬頭一看，齊斯臉色白得跟紙一樣，雙眸緊閉，若非眉毛還在輕顫，淩莫都覺得齊斯不行了。
    齊斯靠在床頭，情況非常不樂觀，取子彈的過程極其痛苦，這種疼痛非常人所能忍受，他倒在床頭，半晌才說出兩個字，“縫針。”
    “我…我縫？”淩莫張著嘴，滿滿的驚訝，好吧他也知道以齊斯的情況肯定是不能自己縫了，而這裏又隻有他們兩個人，可他……
    “該死的，齊斯你欠我這人情可大了，回去以後再敢找我麻煩，我算是白救你了。”淩莫嘴裏的話不好聽，手上的動作可沒停，他將針穿線以後立馬消毒。
    眼睛都不敢直視一下，又怕自己待會兒這針紮錯了地，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手起針落，淩莫連手抖一下都不敢，一共十六針，最後一針落下，打上結，剪刀落下，總算是把傷口縫補好了。
    淩莫唇齒發白，也沒比齊斯好多少，頓時對那些天天麵對手術台的醫生心生敬意，這TM得多大的耐心和毅力。
    淩莫沒再吵齊斯，這人最後一針的時間已經疼得快暈過去。
    打開的一盆水已經變成紅色，齊斯的襯衣還掛在身上，一時間也沒地找衣服給他換。
    他自己也一身血，自顧不暇，味道濃鬱得讓人作嘔，淩莫收拾了一下，端著盆子出去，打算到河裏洗洗澡，大熱天的也不怕晚上降溫河水會冷。
    好好清洗了一番，淩莫回到屋子裏，齊斯似乎休息了一下，精神好點了，盡管還是半死不活的模樣。
    房間裏不大，卻有些尷尬，淩莫坐在還算幹淨的凳子上，“那些殺你的是什麼人？”
    黑暗中，隻有唯一的酒精燈，齊斯的目光透過燈火看著淩莫，眸光深邃。
    “你不想說就算了，早點休息，我可不想好不容易救回來的人突然沒了。”淩莫站起身，想去外麵透透氣，齊斯的情況還算穩定，他也不必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