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莫想去謙謙家住也不是沒有理由的，總覺得這孩子讓人放不下心，反正到最後他還是會離開的，倒不如走之前去看看這孩子生活的環境。
    一看兩位老人難看的臉色，也跟著蹙緊眉頭，“怎麼了？謙謙家有什麼問題？”
    張老爺子又捋了捋胡須，神情嚴肅，“問題倒是沒有，隻是你要小心他爹，那簡直……”
    “那就是個畜生，孩子，聽張奶奶說的，就在這住一晚，明早我還能帶你去找村長，中間也不會把時間給耽擱了。”張奶奶說話雷厲風行，雖是個農村婦人，不懂什麼大道理，但是畜生和人她可是分得清清楚楚的。
    能被溫和的張奶奶說成是畜生，淩莫一點也不懷疑那個人會與畜生有什麼區別。
    隻是…淩莫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門口對過去廚房的位置，能夠看到昏暗的燈光下，在地上投射出來的人影，本就瘦小的人，似乎連帶著影子我瘦小一般。
    忽然有些明白過來。
    他朝兩位好心腸的老人一笑，“放心吧，我就是專門來懲治畜生的。”
    淩莫從不覺得自己有多高尚，該罵的時候就罵，該打的時候就打，從不手軟，偶爾耍耍性子也還不錯，對付惡人就得以惡製惡。
    相對於淩莫的從容，老人還是不放心，“孩子啊，可不是我們嚇唬你，趙邵這人就是畜生都不如。”
    知道兩人也是為自己著想，淩莫自然是不想拂了他們的好意，隻是這人連畜生都不如，他倒是想去會一會。
    見淩莫仍舊沒有改變主意的跡象，張奶奶可不想好好的一個孩子給糟蹋了，忽視老伴欲言又止的眼神，道：“這畜生為了錢，可以把自己親生閨女都賣了，你說你一個外來的孩子……”
    後麵的話淩莫知道是什麼意思，他還記得謙謙和他說過自己有一個姐姐，名字還是姐姐給取的，難怪那個時候說起姐姐，會……
    知道自家老伴說起那好好的閨女就心疼，想到這趙邵現在可是村子裏的禁忌，張老爺子不得不阻止老伴，“少說兩句吧。”
    張奶奶義憤填膺，之前也沒少去趙家說事，結果被狠狠威脅了一把，反正都是半隻腳踏進棺材裏的人，橫豎不過早一點踏進去，哪知道自家老伴愣是擋著不讓她去，分明就是怕惹事。
    這會連說也擋著，張奶奶窩著一肚子的氣，瞪了一眼自家老伴，氣呼呼的抹了兩下桌子，“你要是怕事，以後出了這門，我不認你，保準不給你添事。”
    也不等張老爺子解釋，自己就甩門去了廚房。
    飯廳獨留下淩莫，淩莫深表明白，“老爺爺您放心，您這麼做也是不想張奶奶她出事，久了她一定能明白的。”
    張老爺子愁著臉，淩莫這話說得沒錯，可是他老伴他明白，跟自己一樣，都是死心眼的，一旦認準的事，那是十匹馬都拉不回來，現在也隻能低聲歎息，“但願吧。”
    淩莫斂下眼眸，給自己又添了一杯熱茶，明亮的眼眸變得有些深邃，甚至透著一絲別人無法道出來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