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格外漫長，蕭古寒和曲墨瑜下了整整一夜的棋，直到天亮，才落定了最後一子。
    “你究竟還要裝到什麼時候？”蕭古寒語氣帶了幾分寒意，“海百川！”
    與他對弈的那個人平靜站起了身，恢複了本來的麵貌，他稽首賠禮：“請上仙恕罪，屬下也隻是聽命行事。”
    “是曲墨瑜讓你扮作他的樣子陪我下棋的？”
    “是。”
    “為什麼？”
    “尊上不想掃了您的興。”
    蕭古寒冷笑一聲：“那你可知，為何我不想見他，卻又願意來與他對弈。”
    “屬下不知。”
    “我平生未曾覺得自己有何高人一等，但若要說有，那便是棋藝了，而普天之下，九霄閆泉，都隻有一個人還能與我對弈，縱使如此，這些年，到底還是我贏較多。從你落下第三子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不是他。他說不想掃我的興，隻管走了便是，何須如此惺惺作態•••”
    “上仙，事發突然，尊上也是無可奈何•••”
    “無可奈何？”蕭古寒閉上眼睛沉思片刻，“到底什麼事能讓他這麼做•••”
    “屬下不知。”
    蕭古寒自然知道海百川不知道，所以他這話也不是對他說的，隻是自己心裏不明白，如此做法，全然不似曲墨瑜平時為人，除非•••除非是那枚玉佩的事••••••
    思及此處，蕭古寒突然想到了什麼，神色緊張得問海百川：“我問你，那枚靈玉可是還在阿玹身上？”
    “這個•••應該吧，畢竟除了尊上沒人能抽走那玉佩。”海百川不明白蕭古寒為何突然有此一問。
    蕭古寒想到的卻是那日九霄有輕微變動，像是有靈賦極強之人在強行突破修為，如今想來，除了阿玹，九霄內再找不出一個人能比他靈賦還要高的了，莫非阿玹已經突破大乘，曲墨瑜打算取走玉佩嗎？
    可•••不、不可能這麼快的！
    海百川見蕭古寒作勢要走，連忙上前攔住他：“上仙，此刻太虛靈殿結界波動很強，您還是等會兒再走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蕭古寒皺眉，千年以來他往來太虛靈殿次數不算多但也超過十次了吧，竟也有他不能想走就走的時候。
    海百川其實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他能感覺到結界的變動。因為這結界是曲墨瑜設下的，如同這太虛靈殿的天氣一般，若是曲墨瑜有極大的情緒波動或者靈力輸出，自然這裏的事物也會有所反應——上一次發生這種情況，還是曲墨瑜把自己的情魂抽出來的時候。
    蕭清玹覺得自己肯定因為金丹期靈力反噬而死了，以至於他不能接受自己睜開眼睛居然沒死的事實，更讓他不太能一下子接受的是•••曲墨瑜居然會來救他！
    蒼天有眼，難道真的是自己打動曲墨瑜的心啦？
    “尊上•••多謝尊上救命之恩！”醒來的第一件事，自然要賣個乖。
    曲墨瑜看起來心情並不好，白衣周身帶著淩厲之氣：“蠢貨！”
    “啊？”
    “本尊以為，你能突破金丹期還算有本事，沒想到，嗬，本尊太抬舉你了。”
    “可是尊上還是來救我了不是？那你就幹脆多抬舉抬舉我好了•••”蕭清玹不要臉得貼過去。
    曲墨瑜一把把他甩開：“本尊救你，是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
    “利用價值•••”蕭清玹愣了一下，果然了，曲墨瑜如此煞費苦心自然是為了利用他，隻是按照原小說劇情，主角和反派應該是交涉不多的才對。何況就算曲墨瑜利用他，又是利用他什麼呢？難道是利用他禍亂人間，還是搗毀九霄？
    按照一般的小說套路，反派利用主角都是為了做壞事，不過策反失敗之後反派一定會惱羞成怒然後決定殺了主角。所以蕭清玹眼下要思考一個嚴肅的問題，他是不是應該假裝願意被曲墨瑜利用的樣子••••••
    曲墨瑜看蕭清玹沉默不語的樣子，就知道他腦子裏一定又在想一些奇離古怪的東西，抬起手就在他腦袋上重重拍了一下！
    “哎呦！”蕭清玹連忙捂住頭，“幹嘛打我頭，會變笨的！”
    曲墨瑜忍不住笑了一下：“你難道還不夠笨？”
    蕭清玹剛想哀嚎一下，表示自己有多委屈，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麼。他半身從床上坐起來，挪了挪位置，拉住了曲墨瑜：“尊上，方才你笑了耶•••”
    曲墨瑜又冷了臉，甩開蕭清玹的手：“蠢貨就是蠢貨，本尊隻是在嘲笑你罷了。”
    “騙人，我又不是沒見過你嘲笑別人時候的樣子，分明就是被我逗笑了，幹嘛不承認？”
    “你•••”曲墨瑜看著他，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蕭清玹也不管這些，這時開始環顧四周，覺得眼前的擺設都有些熟悉，卻又不敢相信：“這是•••太虛靈殿？”
    “這是偏殿，回頭你去茶苑待著吧。”
    “什麼？”
    “你既然已經到了金丹期，本尊也會履行承諾讓你入殿學習，隻不過以你目前的靈力情況還是慢慢來比較好，就跟那些茶苑的弟子一塊修煉吧。”
    “等等！我、我現在還不能來學習！”
    曲墨瑜沒想到蕭清玹會拒絕，很是奇怪：“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著要入殿學習嗎？”
    “可我是要自己考進來，你這樣，等於走後門。”蕭清玹嘟嘟囔囔，“雖然我一開始也是衝著抱大腿的目標去的，但是一點成就感都沒有，而且考試還是光明正大一點好，不然以後多少緋聞啊•••”
    曲墨瑜沒聽懂蕭清玹嘰裏咕嚕在講什麼：“那你就等著太虛靈殿下一屆考核吧，過不了就別怪本尊言而無信。”說完，曲墨瑜揮袖而去。
    蕭清玹赤腳下床，追了上去：“等等！我還沒說完呢！”
    “你還要說什麼？”曲墨瑜有些不耐煩了。
    見曲墨瑜態度不善，蕭清玹有些支吾，找不到話講就開始胡扯：“那個•••尊上那麼急著去幹什麼？”
    “下棋。”淡淡的兩個字。
    “下棋？棋有什麼好玩的，再說了，下棋急什麼，尊上喜歡下棋，我也可以陪你下啊。”
    “你會？”曲墨瑜表示懷疑。
    “難不成尊上覺得我是那種不學無術的人。”
    曲墨瑜倒不是覺得蕭清玹什麼都不會，隻是他素來隻和蕭古寒對弈，突然聽到旁人如此說，總覺得不適應。
    蕭清玹見曲墨瑜不講話，以為他不信，急於證明：“我真的會下，我下得可好了！你和我比一局就知道了。”這點自信蕭清玹還是有的，當年他可是上過圍棋班，還參加比賽還得獎過的。
    曲墨瑜沒興趣，除了蕭古寒，他並無意過多接觸旁人。
    蕭清玹看出曲墨瑜拒絕的意思了，也不再自討沒趣，換了個問題：“尊上，方才你說利用價值，到底是指什麼？你是打算利用我幹什麼？”
    曲墨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一本正經得說出兩個字：“暖床。”
    “什麼！”
    曲墨瑜冷哼一聲：“你信？還不穿好鞋子趕緊滾！”
    “哦•••”蕭清玹垂著頭走回床邊拿鞋，幹嘛每次都那麼凶，除了滾，還能不能有點新意了••••••
    

    作者閑話：

    尊上其實也就偶爾渣了一點，跟其他人比，他對阿玹真心算不錯了（額···雖然利用的成分大一點）另外長安後麵就會出場了，看到長安出場的章節一定要好好珍惜啊，因為······
    （我就不說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