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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來得。。。。。。”封宸拖長了聲音說,“還真快。”
    離奚若垂下眼簾,他沒有回話,對身旁的一名黑衣男子說:“你們先回宮。”
    “是。”那名男子喊了幾聲軍令,禁衛軍便跟著他離開了。
    浩浩蕩蕩的人龍漸行漸遠,慢慢消失在了遠方,很快門口便隻剩下離奚若一人,他孤身立在原地,身後是無盡的黑夜,身前是點點明滅的燭光。長劍入鞘,發出一聲脆響,似一聲幽歎,帶著幾許淡淡的寂寥。
    封宸覺得心裏的那條藤蔓似乎勒的越來越緊,一種痛到極致的感覺隨著血液流遍了四肢百骸。
    他扶著樓梯,一步三晃地下了樓,離奚若走上前扶住他。
    封宸看著他,然後低下頭,吻了上去,粗暴、雜亂無章的吻驟雨般落下,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泄憤。
    血液的味道鑽進了兩人口中。
    鮮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離奚若緊緊皺起眉頭,一聲不響地站著。
    一幫劫後餘生的將士站在他們身後,看到此情此景都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氣,然後齊刷刷地轉頭望向封霄,封霄坐在桌子上,正看那兩人看得饒有興致,突然打了個冷顫,轉頭看見身邊一群人都盯著自己,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臉,問道:“我臉上有東西嗎?”
    眾人齊齊搖頭,撲上來七手八腳地勾著封霄的肩,扯著他的腿,硬是將他的身體轉了個方向,然後哈哈哈地笑著說:“霄兄弟啊,將軍這人就這樣兒,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啊!”
    “是啊是啊!”眾人異口同聲地附和道。
    “霄兄弟。。。。。。”幾個人將他拽下了桌,眾星拱月般圍在中間,推著往樓上走,邊走邊大聲說到:“這大難不死啊,必有後福,咱們得好好慶祝慶祝,走走走,一起到房裏喝酒去。”
    “叫上將軍吧。”封霄掙紮著擰頭向後望去,卻被眾人“啪”地夾著臉頰擰了回去。
    “將軍傷的重,喝不得酒。”
    “哈哈哈,是啊是啊,咱們還是自己喝吧。”
    “自己喝自己喝!!”
    一群人吵吵嚷嚷地上了樓,房門“乓”的一聲被打開,又“乓”的一聲被關上。
    客棧裏頓時靜了下來,靜得連呼嘯的風聲都格外尖銳刺耳。
    封宸放開了離奚若,擦了擦自己唇邊的血跡,伸手撫摸著離奚若染血的嘴唇,似笑非笑地說:“你派來監視我的那些人還真沒用,短短幾裏路,也要走上那麼久,這種廢物留著也是浪費糧食,殺了吧。”
    “他們在路上遇到阻礙,所以才花了那麼多時間,我一收到消息,就即刻趕來了。”離奚若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語氣裏聽不出喜怒。
    “哦?”封宸挑起右眉,“那你倒說說看,在這樣慌忙的情況下,你是如何穿戴的如此整齊的?”
    離奚若:“你走後,我一直在想你說的事,根本無法入眠,所以梳洗了一下就直接召了大臣商議對抗封國之策,話說到一半,你所謂的那些廢物就渾身帶血地跑進來,稟報你遇刺之事。”
    “。。。。。。”封宸靜了。
    過了許久,他假咳一聲,轉頭避過離奚若的目光,神情頗為尷尬,嘴角卻微不可視地翹了起來。
    離奚若:“封將軍還有其它問題嗎?若是沒有,我就先告辭了。”
    “唉。。。。。。別這樣。”封宸連忙伸手拉住離奚若,臉上堆滿狗腿的笑意,“是我胡思亂想錯怪你了,你大人有大量,別生氣。”
    離奚若哼笑道:“你還知道自己錯了?我還以為封大將軍從不知‘認錯’為何物。”
    離奚若的話雖說的不客氣,臉上的表情卻也不再冷若冰霜。
    封宸立刻趁熱打鐵,湊上前去,親昵地說道:“我真的知道錯了,別再生氣了。”
    離奚若不答話。
    封宸纏了上去,伸手環住離奚若的脖子,像隻大狗一樣亂蹭:“我剛才可是真地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我。。。。。。”他將臉埋在離奚若的頸窩,用力地嗅著對方的味道,囁嚅出聲:“我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不要胡說。”離奚若的語氣一下子緩和了下來,皺著眉,輕輕摟住了他。
    “奚若,如果有一天你要殺我,不要去找這些見不得光的瘋狗,你親自動手,我一定會毫無怨言地死在你的劍下。”
    “不要說這種胡話,我怎麼可能要害你。”離奚若有再多的怒氣,此刻也都煙消雲散了,他歎了口氣,拍了拍封宸的肩,說:“我幫你看看傷吧。鳶兒。”
    門口突然冒出了一個人,此人身材頗為纖瘦,一身勁裝,用黑布蒙著臉,手裏捧著一個小小的錦繡銀箱。
    離奚若看著他說:“把藥箱拿到樓上去吧。”轉頭對封宸說道:“你的房間在哪?”
    封宸伸手向上指了指一個房間,繼續無賴地趴在離奚若身上,以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說道:“我沒力了,你扶我上去吧。”
    “剛才咬我的時候又不見你這樣柔弱無力。”
    “我剛才不是有些生氣嘛,人生氣的時候力氣總是會大一些,沒咬傷你吧?”
    “你說呢?”
    封宸捏著離奚若的下巴,不懷好意地往上湊:“來來來,讓我幫你治一下。”說完就撅著嘴巴要親上去。
    離奚若毫不客氣地一巴掌將他的臉拍歪。
    兩人搖搖晃晃地上了樓,鳶兒捧著藥箱跟在後麵。
    客棧的門緊緊地掩著,屋外,梁上的燈籠在風中晃了晃,燈籠下,那匹紅棗馬甩著尾巴悠哉悠哉地吃著草,搖曳的燭光偶爾照在了它的身上,星星點點紅褐色的血跡便隱約可見。除此之外,一切安然無恙,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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