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 揮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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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暖洋洋的太陽,我從出租車上下來,隻消走過一個人行天橋,那個我和他去了無數次的茶樓便就到了。
隔著馬路,我遙望那個裝修得很上檔次的地方,心裏覺得難受異常。
‘期待’這兩個字,可能從此以後得和我絕緣了吧!
這樣的時間點,路上行人不算太多,在天橋上和一位穿得很時尚的女士擦肩而過的時候,我知道她正在回頭打量我。這樣的情況,幾乎每天都在上演無數次,我早已經習以為常。
可能我這180的身高一看就是個男人,而這一頭的長發又顯得女性化吧。雖然我的確是個GAY,但我想說,原因真不在我這打扮上。不過,這些和別人沒關係。
進了茶樓大門,馬上有迎賓禮貌的過來詢問我有沒有預定,我停下腳步看著她說出雅間號,她表情顯得有些不自然的躲開眼睛說:“您隨我來。”
望著她的背影,我心說該左轉了,如我所見,左轉前,她側過身來看我,見我沒跟過去,她一臉的詫異。
這個地方的每一個包間以及它們的分布情況我都一清二楚,隻要將眼睛閉上,它們就好似一張平麵圖一樣閃現在我腦海。
但是這並不能讓我忽視別人辛勤的工作。
我按捺下翻湧的心潮,對她微微一笑跟上去。“新來的吧?”
她怔愣了下後,才有些尷尬的紅著臉說,“您也看出我的猶豫啦?抱歉,我還記不太清包間兒的分布,但我敢保證帶您的這個包間在這左邊過去的第三間。”說這話的同時,她眼睛一直盯著我們要去方向的地麵。
我笑著對她聳了聳肩。“並不是!”
見她又疑惑的望著我,我自覺的解釋說:“並不是因為你說的這個原因。”隻因為我太熟悉這裏而又沒見過她而已。
說話間,我倆已經到了我要找的包間門口。她快速的看了我一眼後,伸手緩慢的敲了三次門,直到裏麵傳來了一聲熟悉的:“進來。”
她將門推開了半扇,側著身子等我過。
“謝謝!”我對她微微一笑,而後步入房間。在看到那雙熟悉而又冷峻的眼睛的同時,我感覺到身後的門被慢慢的合上了。
時間靜靜的流淌,而我也沒有繼續走過去的打算,就在原地站著。
突然,坐在主沙發上的那個人,冷笑了幾聲,站起身體用著無比諷刺的語調走近我說:“我們美麗的秦大攝影師,真是好有撩妹的手段。不過是來茶樓喝喝茶,這麼快就能得手啦?”
說話間,他欲伸手來捏我的下巴,被我一個眼神製止。
隻是,他從來不是這麼好打發的人,如我所料,他又將手掐住我的肩膀。我隻將手那麼一甩,便離他控製往房間中間的茶桌麵前走去。“你這嫉妒的心裏,結了婚不也還是沒變嘛。”
一時之間,他沒有說話。
我隨意找了個空位子坐下,便見茶桌上已經放好了一套幹淨的茶具。想來他也是剛到,茶並未開始泡。我接了一壺水燒上,打開桌上的茶餅,抽出茶針翹出一泡茶裝進紫砂壺裏。隻見眼角處人影一閃,我的後背上就多了一個人的力道。
是他伸手把我抱住了。
曾經覺得多麼溫暖的懷抱,到如今卻隻覺得可笑。“還有意思嗎?”我轉著手裏的茶針學著他與我分手時冷靜的模樣問他。
他有些激動的將我圈的更緊,沒有說話。而我亦沒有掙紮。
燒開的白水呼哧呼哧的衝出熱氣兒,在他的一聲歎息下,我感覺那股子熟悉的熱氣兒往我的脖子處襲來。我將腦袋一歪,將茶針往他臉前一遞。
“……你瘋啦?”他緊忙放開我,伸直身體。
“水燒好了。”我將茶洗過,泡上,再瀝幹。
“你竟這麼不講情份?”
他極不情願的在我對麵坐下。
我看了他一眼,才為我倆一一倒上腥紅的茶湯。“高振,當你要結婚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我們已經談不上什麼情份了。”
“你竟這麼絕情?”他顯得是那麼的激動以及生氣。
而我的冷靜,也隻是表麵的加持。“不然呢?做你的地下情人?”我努力抑製住顫抖的雙手笑得極誇張。
他這才軟了表情,伸手緊緊揪住自已的頭發,一副痛苦的表情說,“我都已經三十了,再不結婚你讓別人對我怎麼看,我怎麼對我的家人交待……”
越說越激動的他,後麵還說了些什麼我都聽不見,隻能任頭腦空白的看著他的嘴唇快速的一張一合。他就是這樣,覺得自已永遠都是真理,別人在他麵前永遠隻能是個附屬品。曾經我以為,他能真心待我一生,不,或許他此時對我也有真心。隻是很可惜,僅有一顆真心卻並不是我所要。我想,這個社會之所以有道德價值觀,就是在你不舍得的時候也不得不舍棄掉一些東西。
不知是不是我一直望著他走神的厲害。他眼睛閃著滔天的怒火,一把甩翻我麵前的茶水杯子。
滾燙的茶水潑在我的手背上,我竟生生忍住沒有呼出聲來。並不是我不想呼叫,隻是等我想起疼的時候,它已經不那麼燙了。
“我在跟你說話,你能看著我嗎?”見燙了我的手,他顯得有些無措,又想拉我的手看。被我及時的抽了開去。
我說:“我就是在看著你啊。”
從他看我的犀利眼神裏,我竟然望出了三分忍痛的埋怨。“你今天把我叫出來,難道就是為了數落我一頓?嗬。”我冷笑兩聲重新給自已燙了個茶杯續上茶水:“啊,對了,你給我的那十萬塊錢賠償費,給的太少了。我就去喝了幾次酒就沒有了。”看著他又開始發狠的眼神,我無所謂的聳聳肩:“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們已經兩清了。我這次應約來也就隻是因為你發的那句‘敢不來試試’我有些害怕而已。”我望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知道的,我怕苦,怕累,怕痛,實是膽小得無邊的一個人。既然今天我該聽的也聽了,以後就別再見了。好好過你的安生日子,雖說你三十了,可我也比你小不了兩歲。我不想有一天在報紙上看到某小攝影師,竟然成為高太集團哪位領導的小三兒。這於你於我都是條不值當的路。”我淡淡的將話說完,拿眼睛瞟向他:“你說呢?”
隻見他氣得臉紅脖子粗,一手甩開桌上的整套茶具。滾燙的茶水和著茶葉子撒了一地毯。
一個氣勢磅礴的‘滾’字,就是他和我之間最後的終結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