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看,脫腐了,女性要看見自己  第10章 午夜浪漫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7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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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太過驚訝以至於變得這麼慫了麼?林樂弦一連串“你你你”卡在喉嚨裏連聲都發不出來,隻能一個勁兒地瞪著張蘇乾,一副不將他臉上每一個毛孔都看清楚誓不罷休的架勢。
    張蘇乾也是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沒什麼表情的臉顯得有些嚴肅。片刻後,他輕出了一口氣,問:“林樂弦,你為什麼在這兒?”
    “陪朋友。”林樂弦很是艱難地憋出了幾個字,感覺此刻自己的臉一定已經紅得突破天際。張蘇乾還抓著他的胳膊,相觸的地方雖然隔著層襯衫棉布,但方寸之間觸覺已變得無比敏感,他幾乎控製不住,聲音有些顫,“蘇二哥,你再抓著我胳膊,我可就要誤會了。”
    張蘇乾立即很聽話地放手了。
    林樂弦特想捂住自己的臉,假裝林樂樂現在不在。張蘇乾明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有歪心思的是他自己。他抬起手臂環抱胸前,右手正好抵在張蘇乾剛才手抓著自己胳膊的地方,一時又有些後悔自己兩秒鍾前說的話。
    觸碰的溫度消散得太快,快得他來不及抓住。
    “你朋友呢?他們在哪?”張蘇乾問。
    “還在裏麵。”而且應該玩得還挺high,沒注意到這兒還有個朋友是不是去廁所的時間太長了些。
    一對衣衫已經有些不整的男女拉拉扯扯地從裏邊走出來,在由紅色燈管扭成的特像SEXBAR的SEEKBAR招牌下麵纏著吻了好幾秒,接著跟要滾下來似的勾肩搭背地從台階上衝了下來,奇跡般地沒有四肢著陸,接著歪歪扭扭地往大道西麵去了。往那個方向,不遠處就有好幾家便捷酒店,坐出租車過來的時候林樂弦有看到的,當時他還猶豫了一下要不要講以前高中某節語文課上大奔把“儒家”聽成“如家”的笑話。
    林樂弦默念兩遍色即是空,實在是目不忍視。
    那對男女從台階上衝下來的時候,張蘇乾拉著林樂弦往邊上避了一步,回頭看了眼酒吧入口,問他:“你還想進去嗎?”
    “……嗯?”林樂弦一時沒明白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我暫時是不想進去了。不如偷跑一會兒吧。”張蘇乾直白地說,“附近有家沙縣小吃味道還不錯,開到兩點,我剛想著過去吃碗餛飩,你一起去嗎?”
    林樂弦看著張蘇乾足足愣了有兩秒,這突如其來的幸福,炸煙花似的炸得他一時差點忘了該怎麼開口說話,“去,我去!我我我跟你一起去!”
    和張蘇乾並肩走在這午夜空蕩的街巷,經過的路燈將兩人的影子不斷拉長、縮短、交疊。這場景,還挺浪漫。雖然他們的目的地十分的接地氣。但食色性也,能和意中人待在一起,就算是大半夜的蹲在街頭喝著西北風一邊啃烤地瓜,那也是絕對浪漫的。
    林樂弦覺得自己雖然沒喝多少酒,但好像真的是有點醉了,尤其是見到張蘇乾之後。有那麼一點的小心思借著醉意悄悄地突破理智的防線,冒了個芽,比如說,如果他醉得走不了直線,是不是就可以借機歪在張蘇乾身上。
    林樂弦擔心再想下去自己會忍不住偷笑出來,盡管有些不好意思,還是轉移注意力先開口問道:“蘇二哥對這一帶很熟嗎?”
    “還好。”
    “經常去那間酒吧?”
    “偶爾,一年去不了一兩次。”
    “那好巧啊。我今天是第一次去。陪朋友。”
    “是挺巧的。我也是陪朋友。”
    那陪的是哪樣朋友,比如那個妹控嗎?林樂弦正猶豫著要不要接著問,褲兜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才想起來應該給大奔發個短信。掏出手機,信息提示是本月流量計費,看來大奔這會兒也還並沒想起他來。
    林樂弦劃開手機屏幕正準備點開短信的時候,胳膊被往後拉了一下。他這時才發現張蘇乾停下不走了,而拉他的正是張蘇乾,此時張蘇乾正微蹙著眉看著他,準確點說是看著他手上的手機。
    “我在給朋友發短信。”林樂弦有些疑惑地解釋道,“告訴他們我一會兒再回去。”
    張蘇乾將視線從手機上移開,看向他,語氣相當認真,“別邊走邊用手機。”
    原來在意的是這個?本來想說跟著你走不用看路也沒關係,但麵對著有些嚴肅的張蘇乾,林樂弦還是把話吞了回去,非常聽話地點頭“哦。”了一聲。
    他站著打字,張蘇乾就在他身邊等著,等他發完信息將手機放回褲兜裏,才帶著他繼續往前走。
    事實證明張蘇乾的那句“一年去不了一兩次”真的是真的,他所說的那家沙縣小吃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在了,原店址現在是一家賣土特產的,卷簾門緊閉,上麵還貼著招租的廣告紙,看來也差不多或者已經是關店走人了。在它的隔壁有一家麻辣燙還開著,店麵不大,營業時間似乎到挺晚,這會兒店裏還有好幾桌人吃得正歡。
    可能因為這一帶娛樂場所比較多,一些店的作息也就相對晚些。
    張蘇乾目光落在麻辣燙店門口的簡易招牌上,考慮了兩秒,轉頭問他:“吃麼?”
    “吃。”林樂弦給了十分肯定的回答。好不容易能兩人單獨吃個宵夜,錯過這一家萬一再生點什麼變故。而且張蘇乾看起來也並不討厭吃這個的樣子。
    挑完菜剛坐下,手機就提示來短信了。林樂弦都不用劃開屏幕,大奔的回信十分簡短:“不用特地回來。你自己把握。注意安全。”
    他對大奔實話實說了,說他遇見張蘇乾,要一起去吃夜宵,一會兒再回去找他們。而大奔這回信看得他有些心虛,尤其最後這四個字。跟著張蘇乾,還能怎麼不安全了?那戰鬥力,除非是自己惹他煩了被揍的情況。
    不過如果真的被張蘇乾揍了的話,雖然他覺得張蘇乾應該是隻會揍壞人的那種人,當然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無厘頭而且幼稚……林樂弦盯著玻璃櫥窗上張蘇乾的倒影,又開始糾結自己難道多少有一點那方麵的傾向?
    挑來挑去,最後張蘇乾選的菜也沒比林樂弦的多多少,似乎隻是單純的挑選得有些慢而已。這有些出乎林樂弦的意料,可想了想,又覺得有些選擇困難症的張蘇乾更加讓人喜歡了。
    晚12點後滿30元送雞蛋羹,本來隻有張蘇乾的符合條件,不過可能店家估摸著也送不完了,就又多送了他們這桌一份。
    雞蛋羹味道還不錯,林樂弦一勺勺舀著有些停不下來。張蘇乾沒動他那份,將小碗推到了林樂弦那邊,林樂弦道了聲謝,也沒多客氣。他看了吃得挺開心的林樂弦一會兒,發現林樂弦似乎對被看著吃東西有些不好意思,於是拿出手機隨便點開了一個遊戲,開始玩了起來。
    林樂弦仔細一看張蘇乾的手機屏幕,差點沒把一勺雞蛋羹送進自己的鼻孔,“蘇二哥,你玩消消樂啊?”沒說出來的後半句是:而且等級還挺高?
    “嗯。”張蘇乾應了一聲,手指快速點劃屏幕把小雞圖案的方塊和一個葡萄圖案的方塊位置對換了一下,方塊消了旁邊的方塊再擠進來,懟一塊了又消,循環往複,一大片一大片雪崩似的,特效動畫搞得整個屏幕煙花大會似的沸騰了好一會兒。
    “還挺厲害的啊,這一關挺後麵的了吧?”林樂弦忍不住稱讚。他也玩消消樂,不過沒什麼堅持,app還躺在手機裏,偶爾閑了想起來玩一兩局。也就大奔堅持每出新關卡就一定要通了才爽,當然僅限於前段時間他被這遊戲迷得五迷三道的時候。
    “這遊戲給小朋友拿去玩兒過,記錄都是她玩的。”張蘇乾道。
    “小朋友?”
    “我一表侄女,八歲。”
    “那你這得手機借她好多天才能玩到這兒吧?”
    “是嗎?”張蘇乾手上動作不停,抬頭看了林樂弦一眼,眼裏多了些笑意,“加起來可能有這麼長時間了吧。”
    林樂弦被他這一眼看得心神很是恍惚了一下,莫名有些嫉妒起這個能肆無忌憚拿著張蘇乾手機玩消消樂的小姑娘。
    “你和她關係很好?”林樂弦問。
    “一般吧。她和我手機的關係比較好。”
    聽到這林樂弦醋意消了大半,小孩嘛,那肯定都喜歡玩手機。但他還是挺介意剛才張蘇乾回憶他表侄女玩他手機時眼裏的笑。雖然仔細說起來,張蘇乾看著他笑的時候也挺多的。
    “蘇二哥喜歡小孩嗎?”他問。
    “不討厭。”
    “那就是不喜歡咯?”
    “也談不上不喜歡。”張蘇乾答。這時服務員端著他倆的兩碗麻辣燙過來了。張蘇乾退出遊戲,收起手機,從靠牆放著的筷筒中抽了兩雙一次性筷子,遞給林樂弦一雙,繼續道:“這事兒看緣分吧。大部分小孩都挺煩人的。”
    林樂弦扯開一次性筷子包裝,抓著筷子戳了戳自己碗裏飄著的一塊藕片,“那蘇二哥比較喜歡什麼樣的小孩?”
    “說不上,還是看緣分。”張蘇乾說,筷尾輕戳了下自己的下巴,像是想起了什麼好笑的,揚起了嘴角,“我原來以為自己挺討厭太鬧的小孩。”
    “你表侄女挺鬧的麼?”
    “不是很了解。不過不怎麼鬧我。”
    “那,是哪個小孩讓你改變想法了?”
    張蘇乾看了林樂弦一眼,嘴邊的笑意更濃了些,夾了塊鴨血放進嘴裏慢慢嚼著,沒有回答。
    林樂弦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夾起來的一顆西蘭花“啪嗒”一聲掉回了湯裏,“不會是我吧?我鬧嗎?”
    張蘇乾又夾了塊豆腐,慢悠悠地嚼了一會兒才說:“還好。”
    “什麼叫還好啊。你是不知道,大奔他才是瞎鬧騰的個中能手,我跟他一塊的時候那才是能鬧到拆了天庭。哎不是,其實一般也鬧不到那個程度。”林樂弦瞎扯半天,總算沒扯丟了自己所在意的重點,問這一句時聲音不自覺低了下來:“蘇二哥,你討厭我這樣麼?”
    “不討厭,挺好。”
    “哦。”林樂弦連夾兩顆西蘭花塞進嘴裏,混亂嚼了幾下吞下去,有點鬱悶之餘自我安慰地小聲嘟囔:“那是挺好的。不過什麼時候要能是喜歡就更好了。”
    再怎麼說,他現在正和張蘇乾麵對麵坐著一塊吃夜宵,已經是很好的了。雖然實質上還是沒什麼進展。不過本來他還以為,一直到下周末一起去遊泳之前都難得有機會和張蘇乾有什麼比較近距離的接觸。
    想到這個,林樂弦才忽然想起自己到底是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他激動得差點兒把筷子給扔了,有一瞬簡直懷疑自己麵前坐著的這個是個假張蘇乾。林樂弦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蘇二哥,你不是說這周末要去荷蘭開會麼?”
    “嗯。本來是周六下午出發,事程臨時變動,就改簽到周日早上了。”
    原來不是假的啊。林樂弦鬆了口氣,重新拿起了筷子。
    “什麼事這麼急嗎?”
    “陳珺過些天結婚,在SEEK搞單身趴。原定是昨晚。”
    “誰?誰結婚?”感覺似乎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
    “陳靜淨她哥。”
    林樂弦夾起的一顆西蘭花剛送到嘴邊,嘴張開了但沒接住,再一次“啪嗒”一聲掉回湯裏,“他?他要結婚了?”
    張蘇乾揚起嘴角,“感到難以置信?”
    “他,他不是妹控嗎?我還以為他這輩子就看著他妹活了。”
    “確實,可能也就他本人沒這個自覺了。”
    “我和大奔還說,俺妹還是抗中奇俠*那都不算什麼,陳靜淨她哥才是一本行走的妹控教科書,從頭到腳、由內而外、如假包換。”
    “哈哈哈。”張蘇乾放下筷子,相當豪放地笑了十好幾聲。
    林樂弦還是第一次見張蘇乾這樣大笑,差點以為他要笑得停不下來了。他自覺講的似乎也沒什麼特別好笑的?反正擱平時多半是他和大奔相互捧哏才把一些其實沒那麼好笑的話哈哈哈地串下去。旁人也時常會被這種“雖然不甚明白但就是哈哈哈起來了”的氣氛給帶動,也跟著一起哈哈哈起來。雖說炒熱氣氛時常也就是這麼回事。
    “蘇二哥難道看過麼?”林樂弦問。
    “看過什麼?”
    “俺妹和抗中奇俠。”
    “沒有。那是什麼?”
    “兩部動漫,主角都是挺有名的妹控。”林樂弦解釋。果然讓張蘇乾覺得好笑的還是後麵半句。
    “那還挺厲害的。”張蘇乾說。他小時候就沒怎麼看過動畫,後來也不怎麼看,對這方麵十分的不了解。
    林樂弦沒再繼續妹控動漫的話題,轉了話頭問:“不過為什麼是在SEEK?結婚前的單身趴的話,應該不是隨便挑一個地兒的?”
    “因為他第一次打架打到破頭就是在這兒。說是年紀大了,所以特別懷念以前沒腦子單有一腔熱血的愣頭青歲月。”
    “他以前還會打架?”林樂弦回想起陳靜淨他哥那文質彬彬的紳士打扮,想象不出這樣一個人在中二期的表現不是通過狂甩筆杆子或者狂敲鍵盤,而是通過拳頭?
    “嗯,打得很菜就是了。”
    林樂弦點頭默默表示理解。雖然陳靜淨他哥看起來沒少去健身房的樣子,還挺健壯的,不過總感覺身體運動啊平衡啊這些係統都不是很好。打架來說的話,應該也就比較抗打一些。
    林樂弦順著張蘇乾的話問:“這麼說蘇二哥和他一起打過架?”
    “打過。而且,我和他還算是不打不相識。”
    不打不相識?林樂弦稍微想象了一些,如果不是並肩作戰,而是張蘇乾的對立方的話。
    “那他當時一定被打得很慘。”林樂弦道。
    “還好吧。那會兒約架還是挺文明的,一方認輸就不打了。”張蘇乾回憶道,“他斷了條胳膊,算最慘的。不過那是因為他在回去的路上自己摔水溝裏去了。”
    林樂弦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那還挺疼的。”
    張蘇乾吃得有些慢,挑挑揀揀的,也不是拿筷子在碗裏挑來挑去,而是先打量一小會兒,挑中了某樣菜再夾起來。林樂弦也吃得不快,不過那主要是因為他一門心思都在張蘇乾身上。
    張蘇乾再一次拿起一邊的醋瓶往湯裏倒了些,一麵問林樂弦:“你聽這些不會怕麼?聽著就是一夥不學無術的小混混,無法無天的。”
    “所以你們原來是嗎?”林樂弦問。
    張蘇乾夾起一塊白蘿卜,淋了些醋在上邊,一麵回答:“不算吧。也還是挺好好學習的。本質也不算壞,雖然混還是挺混的。”
    “你們原來是初中或者高中同學嗎,你和陳靜淨她哥?”
    “高中同學過一個學期。”
    “所以你們那次是為什麼打的架?”
    “為什麼?記不得了。可能我原來也沒問過他們。”
    有些出乎意料的回答,林樂弦被湯裏的辣椒末嗆到,咳了好幾聲。
    “蘇二哥,你問都不問,就那麼去了?”他嗓子被嗆得又辣又癢,這一句問得差點走音。
    “嗯。那會兒就覺得挺無聊的。”張蘇乾說,眉頭輕蹙了一下,看著林樂弦的反應又有些想多逗他幾句,“顛覆你原來的印象了?”
    “也沒有。其實,也還好吧?”林樂弦稍微回憶了一下自己的初高中時期,那時候雖然是沒正兒八經打過架,但出格的事也不是沒做過。
    “‘中二’期嘛,誰都有的。”林樂弦總結。而聽到“中二”兩個字的張蘇乾再次揚起嘴角,雖然沒出什麼聲,但著實笑了好一會兒。
    張蘇乾身上隻有很淡的酒味,應該是沒喝多少。林樂弦非常肯定,張蘇乾應該酒量並不怎麼樣。在雲水吧見到張蘇乾那次,他喝的也是度數不高的瑪格麗特。而張蘇乾微醉的主要表現,大概就是笑點變得又比平時更低了。
    而這樣的時候,因為微醉而鬆懈了防備,那或笑或若有所思的樣子,令林樂弦尤其移不開視線。
    光是注視著這樣的張蘇乾,林樂弦就覺得已經很飽很滿足了,但同時又有無數新的欲望悄無聲息地瘋狂地滋長著。每一步的接近,都像是要陷進泥沼的更深處,越發的無法自拔。
    吃得再慢,也還是很快見了碗底。兩個人放下筷子站起來的時候,林樂弦忽然覺得胸口有些悶,感覺就像是偷來的夢快要醒了,他拚命地隻想多抓住一些什麼。
    “回SEEK?”走到店門口時張蘇乾問,“你朋友還在那邊嗎?”
    “應該吧。”林樂弦說。就算大奔他們已經走了,他也想陪著張蘇乾一起走回去。為此他找好了理由:“我手機也快沒電了。反正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張蘇乾轉頭看了林樂弦一眼,本來想問那要不要用他的手機,最後還是決定算了。
    大奔他們果然已經走了。午夜過後的SEEK夜場,就算大奔是他們之中這等玩樂經驗最多的一個,也有些hold不住,何況還帶著兩個乖慣了的大孩子。
    張蘇乾他們那邊的單身趴在二樓包廂,兩人往回走到通往二樓的樓梯口時,林樂弦本來想說就這樣分別了,沒想到張蘇乾又一次伸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
    林樂弦瞪大眼睛看著張蘇乾湊到了自己耳邊,有溫熱的氣息撲在耳朵上,張蘇乾說了句什麼。環境聲音太嘈雜,林樂弦根本聽不清楚,隻能一臉困惑地望著張蘇乾。
    張蘇乾幹脆掰過林樂弦的肩膀,傾身過去,緊貼上林樂弦的耳朵,把話再說了一遍:“等我。我跟他們說一聲就走。”
    張蘇乾說完還繼續抓著林樂弦的胳膊,帶他往樓梯上走了幾步才放開。林樂弦緊緊跟上,感覺自己那雷鳴般的心跳幾乎要蓋過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就在剛才,張蘇乾的嘴唇輕輕擦過了自己的耳垂。
    林樂弦沒跟著張蘇乾進包廂,在門邊等著。張蘇乾很快出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人,林樂弦和那人對視一眼,都愣了一下,跟著出來的正是這次單身趴的主人,陳靜淨她哥陳珺。
    剛出SEEK,陳珺就開始毫不客氣地數落:“蘇乾,這麼多年了對朋友還是夠冷淡的啊。有事先走就算了,還偷跑算怎麼回事?”
    張蘇乾沒多解釋,隻說:“再不走就誤航班了,你給負責麼?”
    “行吧,走吧走吧,工作狂。明年評上副教授了記得請我們吃大餐就行。說好了,我們可都帶家眷的啊。”
    “明年可能還有點難。”
    “那就後年吧。後年記得請客。”陳珺看了眼站在一旁安靜如電線杆的林樂弦,他認得這個人,之前在雲水他妹妹搭訕過的一個大二小男生,說是上過張蘇乾的課,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裏見到,而且還是和張蘇乾在一塊。這兩人是什麼時候碰一塊的?陳珺摸不準張蘇乾和這個小男生現在是什麼關係,隻問了句:“一會兒他送你去機場?”
    “沒有,順道一塊打車,他回學校。”張蘇乾說。
    陳珺又看了林樂弦一眼,表情還是有些怪,對張蘇乾交代了句:“那你自己注意點吧,路上小心。”
    “你才是注意點兒。”張蘇乾微揚嘴角,“別你媳婦兒還沒進門,就給你搞的什麼豔照門給嚇跑了。”
    “別烏鴉嘴啊。我有分寸的。”陳珺沒忍住豎了個中指,說完小步輕快地溜達著回去了。
    張蘇乾和陳珺說話,林樂弦雖然每一句都聽在耳朵裏,不過沒怎麼注意,思緒有些放空。他仰著頭,注視著不甚明亮的路燈。
    縱是人眼看來不甚明亮,依舊不斷有飛蛾撲上去。前仆後繼的,以至於清掃時總是能從燈罩中清出一堆的蟲屍。愛情,或是任何的追求,求不得而依舊慷慨赴身的樣子,不說精神層麵的話,那下場其實都不怎麼好看的吧。
    陳珺走後,張蘇乾順著林樂弦的視線也看了那其實有些髒兮兮的路燈一眼,目光回落,落在神情有些空落落的林樂弦臉上。
    林樂弦打了個寒顫,感覺自己被外邊清冷的小夜風一吹,鼻子有點塞,好像要流鼻涕。平時他也不是多能感傷的人,傷著傷著要麼就自娛自樂起來了。這會兒看見個飛蛾撲路燈就感來傷去的一大堆想法,應該多少還是被豆豆失戀的心情給感染了。尤其那求而不得的正主張蘇乾就站在身邊,他覺得,好像有點丟人。
    不過如果他知道張蘇乾內心此時的想法,一定會高興得巴不得豆豆多失戀幾次。
    見多了沒什麼遮掩似乎總在傻樂的林樂弦,現在這種帶著些疏離的,有些空落有些哀傷的神情,看著這樣的林樂弦,張蘇乾無法否認,自己心底有根弦兒無法抗拒地狠顫了一下。
    能讓這樣純粹的一個人感受到求而不得的苦處。這樣的誘惑,實在是有些難以抗拒。
    

    作者閑話:

    *這倆都是挺有名的妹控(?)動漫,德國骨科走起,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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