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最後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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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後來神墜試煉的過程,在場的俠嵐均不知道。
不知是為何,兩個人同時從比賽場上消失,大多數俠嵐都不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麼。
唯一一個不慌且感到欣慰的,是那位白發老者。
見到人群騷動,破陣便讓大家夥兒散了。眾多俠嵐自歎無趣,便早早回殿歇息了。隻有兩個當事人平時較親近的幾個俠嵐留下。
雲丹的眼睛一直盯著比賽場,她也親眼目睹了山鬼謠和無刃消失的整個過程。
先是影子藏匿,接著自下而上,兩個人在同一秒消失不見。雲丹還記得自己那時是如何的失聲尖叫。
從山鬼謠消失的一刻起,雲丹的心便提在了嗓子眼兒,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動一絲一毫。直到統領宣布解散,未給一個理由,她才回過神來。心中雖然慌亂,但憑著對統領一貫的信任,雲丹走到統領身邊,心情全部擺在臉上,對旁人的話一概不聞,隻想聽聽統領的解釋。
沒想到破陣統領見她以及另外幾位俠嵐過來,不待他們發問,先開口道:“我知道你們的問題。先回去吧,明天我自會給你們公布勝負。”
本以為統領會給自己一個心悅誠服的答案,卻不想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便要她等一個明知難以入睡的漫漫長夜,雲丹心中不免抱怨的統領幾句。不過現下她無閑心多多抱怨,心中裝的都是那個人的安危。
雲丹本想多問幾句,可卻不知道從何問起。整理好思緒,思量再三,問道:“統領,他……他們兩個,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破陣投給雲丹一個“放心”的笑容。雲丹平時是個挺聰明的女孩子,可現在居然不明破陣笑容的意思。正想追問,便聽到身後傳來的滄桑深邃的聲音。
“好了,雲丹。今天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一有消息我會告訴你。”
還不等雲丹反駁,左師便跟著破陣統領一同離開。雲丹一想到每次老師跟著統領一起離開就會有大事,不禁留意了一下他們去的方向,褪憶林。
雲丹目送兩位長者離開,見到他們越走越遠,閉了炁,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雲丹,你去哪兒?”剛走不到兩步,便被一個少年叫住。雲丹心想要是告訴了這個老實鬼,依他那對老師百依百順的性格指不定還會出什麼亂子,便簡單敷衍過去:“哦,來的時候我有東西落在褪憶林了,我去撿回來。弋痕夕,你不許跟過來!否則,你的秘密可守不住了!”一想到弋痕夕對玖宮嶺路線的熟悉,是無法撇開“褪憶林”三個字的,索性把地點告訴了他,反正自己有他的把柄在手,不用擔心他出來攪和兒。
弋痕夕聽得雲丹上半句,本想與她一同前去,話還沒出口,便聽得了雲丹的下句,不由管住了嘴巴,隻是“嗯”了一聲,便不再多問。還好弋痕夕沒有留意破陣與左師的去向,雲丹就這麼蒙混過關了。
再說雲丹,甩開了弋痕夕後,朝著褪憶林的方向走去。進入了褪憶林內部,突然感覺全身喘不上氣兒,迅速解除了閉炁,頓時覺得舒服了不少。剛剛解除閉炁,雲丹便發現褪憶林中除了自己,再無元炁的流動。得知這一真相後,雲丹不由得心灰意冷,居然把人給跟丟了。
雲丹又試著探知,不想哪裏都找不到山鬼謠、無刃,以及左師和破陣統領的所在。這一下,雲丹徹底慌了。
雲丹雖隻是兩儀俠嵐,可她的探知從未出過差錯,連左師老師都稱讚過自己,雲丹的探知技術可以與一位神墜守護者相比了。
對於這一點,雲丹也是十分肯定的。隻要自己接觸過那個人,隻要他沒有隱藏元炁或零力,或者一些特殊的情況,雲丹是絕對可以找到那人的。
可照目下看來,顯然是有人故意隔斷了自己與他們的聯係。有這種能力的俠嵐,據自己所知,應該隻有破陣統領了吧。
莫非是破陣統領發現了自己悄悄跟蹤,便留了一手,不想被自己找到?雲丹想了想,唯有這個答案可以解釋了。
罷了,既然是統領不想被別人知道,自己也沒必要去討沒趣兒。雲丹心想著,耳邊傳來叮鈴作響的風鈴聲,十分愜意,不禁陶醉在這美景中,便在褪憶林的一個亭子裏坐了下來。
此時正是深秋季節,不過申時過半,天空便有些發暗,從雲丹坐的角度來看,剛好可以看到黃昏時的風光。一陣風吹過,褪憶林裏的風鈴隨風輕輕搖晃,一叮一鈴的聲音使得雲丹有些迷惘,眼神迷離,半垂下眸子,幾欲昏昏欲睡。當雲丹的眼皮完全閉上的時候,隱約覺得全身刺骨的寒冷,不禁蜷成了一團。
雲丹此時是靠在身旁的一根柱子上,可以說還是坐在長凳之上。四麵寒風撲麵而來,正當雲丹感覺萬分寒冷的時候,突然覺得背上一陣溫暖,很舒適,便不再蜷縮,半躺在溫暖中。
來人看著雲丹熟睡的樣子,心中不禁泛起了憐惜之情。此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那人本來就衣衫單薄,再加上晚風徐徐,也不禁覺得有些寒冷。雖然元炁可以暖身,可這時他隻把元炁一點一點輸送給懷中的少女。他這一天本就勞累,又三番兩次的受傷,體內的元炁還不夠他療傷用,而他卻把元炁都留給了雲丹。
來人正是山鬼謠。
比賽的事他不想再提,這裏便省略這一筆。當他回到宿舍時,本以為會見到雲丹,卻不想要去雲丹房中的時候碰見了弋痕夕。從弋痕夕那裏知道,雲丹去了褪憶林。那時已近黃昏,山鬼謠擔心雲丹,不顧弋痕夕阻攔,用最快的速度去了褪憶林。然而山鬼謠自神墜試煉結束之後便沒有休息,再加上比賽時過於勞累,又前後受了兩次傷,若不是左師和統領救治,恐怕山鬼謠這時候還躺在床上。說是最快的速度,其實不及他平常速度的十分之一,但他已盡了全力,趕到褪憶林時,已是黃昏暮時。他來不及慢慢尋找雲丹,發動了探知鎖定雲丹的蹤跡。得知雲丹在亭子裏時,他便立刻趕到亭子邊。
那時他遠遠地看到雲丹在休息,便不想驚動她,放輕了腳步,走到雲丹跟前。山鬼謠端詳著雲丹的臉頰,雙眸微閉,嘴邊一抹淡淡的笑,卻時不時地全身發抖。山鬼謠想也不想便走到了雲丹的身後,苦於沒有帶衣衫,又不忍看雲丹凍在這裏,也不想驚動她,便在她身後小心翼翼地坐下來,隻挨到雲丹的衣角。
山鬼謠雖與雲丹相好已久,但兩人一直是守之以禮,絕不做半點逾越之事。山鬼謠也不想與雲丹如此接近,卻不料雲丹感受到了身後的溫暖,想也不想便靠了上去。山鬼謠這才感到雲丹身體是多麼的冰冷,便將自己的元炁傳送給她。
這樣過了約莫一個時辰,天上繁星點點,星光璀璨,晚風徐徐吹過。風鈴叮咚作響,竹葉微微擺動,雲丹靠在山鬼謠的懷中。褪憶林的夜,不比尋常的夜。在這裏,有一種十分舒適的感覺。
雲丹是被後背的溫暖驚醒的。當時雲丹一看自己靠在別人的懷中,便覺得羞愧難當,不問所以便一把掙脫開山鬼謠的懷抱。山鬼謠本也要小休片刻,被雲丹這麼一鬧,全然沒了睡意。雲丹又猛然離開懷抱,一時沒有固定的重心,險些跌倒。
“喂,你幹什麼啊。”山鬼謠抱怨了一句,穩好身子,站穩後略帶不滿的看著雲丹。
雲丹本不知來人是誰,聽那聲“喂”時還不知道,本想痛打他一頓為自己出氣,卻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一時激動萬分,轉身撲入山鬼謠的懷抱。
山鬼謠還以為雲丹要打自己一頓,見雲丹轉身便迅速閃開。雲丹就這麼撲了個空,從心中湧上來的酸意也蕩然無存,心中大罵山鬼謠不識趣兒,索性與他慪了氣,坐在長凳上,不再搭理山鬼謠。
見雲丹如此,山鬼謠暗罵自己,突然覺得頭腦一陣暈眩,眼前一發黑,一手順勢支撐在長凳上,另一手捂著頭,口中還略發出聲聲低吟。
“你少裝,我這次絕對不會原諒你!”雲丹能聽到山鬼謠的動靜,可這時還以為他在逗自己,又正在氣頭上,嘴上說著不管山鬼謠,可還是忍不住像山鬼謠瞥了兩眼。
這個細微的動作看好被山鬼謠捕捉在眼中。得知計策奏效,山鬼謠索性將計就計,裝的更像了,口中猛然吐出了一口鮮血。
雲丹聽到山鬼謠的不對勁,又看到山鬼謠口中吐血,不由得慌了,趕忙起身去看山鬼謠。目光停在山鬼謠臉上時,隻見山鬼謠那一臉得意的笑。
“你……哼!好啊,你又耍我!”雲丹暗歎自己又中了山鬼謠的計,不想理山鬼謠,轉身欲走,突然被山鬼謠緊緊摟在懷裏。
山鬼謠剛才口中吐出的那口血真不是裝出來的,那時他的元炁供應不足,傷口再次裂開,碰巧山鬼謠那時沒有一點防備,鮮血便噴了出來。被山鬼謠摟在懷裏,雲丹還能感覺到山鬼謠胸前傷口所流出的鮮血。
雲丹的眼眶濕了大半,眼淚不自覺地流下來,轉過身去掙脫開山鬼謠的懷抱,“山鬼謠,你這個大壞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看到你受傷的時候,你知不知道我很心疼……你……”雲丹還沒說完,山鬼謠便將雲丹摟在懷裏,雲丹的淚滴在山鬼謠身上,山鬼謠也不知該如何安慰雲丹,隻得輕輕拍拍雲丹的背,道:“雲,我都知道。別哭了,你的謠沒有事……”
山鬼謠這一句,是違著心告訴雲丹的。
這一夜,山鬼謠與雲丹有幸目睹了一場流星雨,兩人都許了一個願望。山鬼謠讓雲丹許了他一個承諾,他自己卻沒有答應雲丹的承諾。誰都沒有提白天所發生的事,他們覺得,現在這樣,就夠了。
兩人就這樣,度過了最後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