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異還楞在原地，沒有伸手接過灝景手裏的紅包，阿昭每年都有給他紅包，自從灝景出生後，這個傳統也被延續，蕪異更是記得灝景一歲那一年，阿昭更是手寫了幾個地名塞進紅包袋裏，蕪異與白覃言當時在場，他趴過去看了一眼，吃了一驚：“這——這不是你當時說的？”
    “正是。”昭文淺笑將紅包封好，白覃言伸手接過。
    “一歲的小孩，你送他那麼大禮？他懂的花嗎？還不如給我，我用我聰明絕頂的腦袋，一定給你賺個利滾利，你就當提前存錢，投資我可比投資你兒子劃算多了，到時候讓你與阿言一起成為股東。”
    昭文早就對蕪異這種怪異的說話方式習慣了，也不搭理他，隻拿手中的狼毫敲了他腦袋一下：“口氣真大，這是我顧氏老祖宗起底存的銀子，豈能給你姓宋的拿走了？再說了，雖然灝景不是我本意要來的孩子，但他畢竟是我顧氏血脈的繼承，也是我天下唯一的兒子，我的父皇曾經告訴過我，紅包是民間的傳統，每年的紅包代表著對新一年的祝願，至於裏頭錢多錢少，都是心意。”
    蕪異嘟囔：“哪有人心意這麼大的？而且——而且如果你要都是我的話，那還管其他什麼？不都是我的了嗎？”
    白覃言略微一怔但沒出聲，倒是昭文沒有聽見他說什麼，想要再問，卻不斷咳嗽起來，惹得另外兩人連忙上前。
    後來昭文果然每年都有準備給灝景一個紅包，這個習慣一直延續到他離開。
    ※
    阿昭去了以後，蕪異想著他說過的話，稚子何辜？既是應承了他的托孤，就要代替他好好照顧灝景。
    蕪異明顯看到灝景看到紅包的那一刻愣住了，但眼底很快就充滿了水汽。他剛想說什麼，就聽到身後傳來太後的驚呼，雖有一步跨上前來，將灝景手中的紅包打落在地，更是驚呼太醫。口中不斷喊著灝景中毒了。
    蕪異呆呆的看著地上的紅包，被太後踩了一個腳印，顯得特別可笑。
    自從那以後，攝政王初一的請安，就被太皇太後找了個理由給廢了。而灝景也聽說那個年宮裏也過得不安心，老覺得自己是不是給灝景下了絆子隻是還未起效，直到一年後灝景健康長大，後宮裏的人才稍微安心。
    “攝政王？”
    張讓見蕪異一沒謝恩，二沒表情，就這麼直直盯著自己的主子有些不滿，刻意咳嗽兩聲提醒：“皇上賜給您新年紅包，您可不能不拿。”
    蕪異這才從回憶裏抽身，發現眾人的視線都朝他們而來，連忙雙手接過說道：“謝皇上。”
    “大過年的，不用這麼拘謹，這一年攝政王也辛苦了，朕也就以此為由，當做獎賞了。”
    “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願祝我朝來年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蕪異起了個頭，眾人也紛紛行禮跟隨喊道，趁這個時候，灝景忽然貼近蕪異幾分，低聲說：“這些年一直想找機會還子瞻一個紅包，如今終得願。”
    因為眾人都垂首行禮，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倆，蕪異側臉看他，灝景也不多，但也不退後，蕪異屏住呼吸，頭皮開始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