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比分數更讓人心動的東西
    “什麼意思？你是說讓我陪著你去找老師，還是……”何盛天皺緊了眉頭，“要我替你去坦白？”
    容爍抿了抿唇，道：“我們可以做一個交易。”
    “交易？”這個詞怎麼這麼熟悉啊。何盛天在心裏冷笑了兩聲，說：“這種事情，你就是白給我錢，我也不會去的。本來就和我無關。你還和我談什麼‘交易’？嗬，笑死人了。”說完，他一秒都不想多呆，轉身就要走。
    容爍的聲音急急響起：“隻要你去和老師說是你做的，我可以給你補課，我保證能讓你的成績總分提到年級前五十。”
    何盛天聞言一頓。
    不一會兒，他迅速地轉過身，一把抓緊了容爍的衣領，狠命地往下勒：“容爍，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讓人很火大哎。學習好了不起啊？擦，誰特麼稀罕那點破分！再說你是不是找錯人了？我可是學渣，我說過了，我不在乎成績，別特麼和我扯那些沒用的！”
    容爍忽然笑了，特別自信，卻又特別輕蔑的笑：“不可能。”
    何盛天眸色一沉，攥著他衣領的手指根根都開始泛白。
    “在2班，你敢說你一點都不在乎成績，一點都不想擺脫‘學渣’的身份？”容爍看著他，胸有成竹般地說。
    何盛天突然意識到，整個2班，他是最合適的，背黑鍋的人選。
    “我也明白老師說的話是為了‘釣’出人來，但是這件事總不可能這麼拖著。而且，你隻是去找一下老師，私下裏受些批評罷了，本來你就不受重視，在班裏的存在感也低，所以不會有什麼事；我不同，我需要每個學期的三好學生稱號，以便高考時可以在報考方麵取得優勢，甚至高三我都可以被保送，我需要老師對我的良好評價……所以，何盛天，就當是你幫幫我，我也會盡力幫你提高你的成績，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美你個大頭鬼啊！你自說自話夠了沒！你是不是忘了現在可是你求我，而且我完全可以把真相告訴老師！”
    “你覺得有人會信？”容爍嗤笑一聲。
    “當然！王……”話未說完，何盛天自己就沒了底氣。
    有人會信嗎？
    王冠會信嗎？
    現在全班同學都用那種眼光看他……怎麼會有人相信呢？容爍也是學霸啊。
    “我知道你現在被孤立了，但是如果你選擇逆襲，成為優等生，那麼一切都會改變。”容爍低下頭，聲音像是蠱惑一樣。好在這個時間大家都在食堂吃飯，校園裏沒有多少人，否則要是讓人看到他們倆的樣子，一定會很費解。
    一切都會改變……
    如果能進年級前五十的話……
    王冠他就再也不會看不起我了吧？的確現在王冠也在給我補課，可是多一個人就多了一份保障，容爍可以給我補習其他的科目啊……何盛天想著想著，原本緊攥著容爍衣領的手指也慢慢鬆開。容爍輕輕地拿開了他的手。
    半晌，何盛天考慮完了，抬頭看向容爍，說：“我答應你。不過我還有個條件。”
    容爍像是早猜到他的回答一樣，挑了挑眉，問道：“什麼條件？”
    “你要發誓，從今以後，再也不要做這樣的事，不管生活有多難。”何盛天盯著容爍，一字一字地說道。
    這句話容爍倒沒有想到，他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但沒多久，竟忽然覺得內心裏有種名為“感動”的東西生根發芽。於是，他認認真真地回答：“好的，我發誓。”
    何盛天稍稍放心，不過他現在不太想繼續麵對容爍，於是轉身回了教學樓。
    容爍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看了好久，最後重重地歎了口氣。
    對不起，何盛天。
    還是沒能把這句話說出口。
    說到做到。
    當天的晚自習何盛天就去“自首”了。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王冠竟然也在。之前看他不在班級，何盛天還以為他是去了自習室自習呢，於是才敢來辦公室，可萬萬沒想到啊，人家竟然在這兒問題呢！
    於是何盛天很尷尬地想要回去。
    “何盛天。”
    班主任停止了給王冠講題，抬頭看向他：“來了就過來。”
    “啊，那什麼，我也有問題，等王冠問完了我再來問吧……哈哈，老師再見……”說著他便想溜。
    “來問題，一本書都不拿？”班主任說，隨後出口的話音調變得更明顯了：“敢做就要敢當，承認錯誤有那麼難麼？”
    何盛天瞬間頓在當場，連臉上尷尬的笑容都忘了收。
    一旁隻專注於題海的王冠此刻也抬眼看了過來。
    “愣在那兒幹嘛？過來！”這次已經是怒吼了。他們班主任向來以“獅子吼”聞名，訓起人來的時候，再堅強的男生都會被說哭。
    何盛天隻好挪到了他的麵前，頭低得不能再低。不是愧疚，隻是，他實在無法麵對王冠，更別提和他眼神交彙了。
    “老師……我……”
    不想說。
    能感覺到那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在看他，他在場，他會看到，會聽到。
    不想說。
    “你怎麼了？！說！”班主任這次“砰！”地拍了一下桌子，辦公室裏其他的老師們也都尋聲看了過來。這讓何盛天更加窘迫了。
    他繼續低著頭，咬了咬牙，緊握著雙手成拳，艱難地說出：“咱們班的錢……是我偷的……”
    盡管沒有抬頭，何盛天還是能感覺得到王冠的臉色變了，連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都那麼冰冷。
    班主任後來又說了什麼，甚至別的老師過來湊熱鬧批評了他什麼，他通通不記得了，隻記得那個時候，是他關於這段青春最不願意回想起的時刻之一。天地之間仿佛隻剩下他與他，而王冠盯著他，那目光寒意洶湧，亦銳利如劍，一層層地剝開他的外殼，似要將他看透。
    他最後還是哭了。
    哭著點頭接受教訓，哭著離開，卻沒有回班，而是徑直去了操場。
    現在是滄月下旬，剛下過一場大雪，夜色很濃很重，校園裏的路燈比較暗，操場上沒有燈光，隻有不遠處燈火通明的教學樓散發著龐大的光亮。
    滿地是堆得高低不齊的皚皚白雪。
    何盛天先是跑了幾圈，最後累得倒下，一頭紮進旁邊的雪中。
    ——這種感覺不錯不錯，一點都不會覺得眼睛疼，而且流出來的眼淚瞬間都消失在了雪中。整張臉，整個人，整顆心，都是麻木的。
    原本想就那樣睡過去的，可是他竟然清醒地要命。等到放學鈴響起，他也木然地隨著學生們一起出了校門，這天老爸因為有應酬，中午時交代了他晚上自己打車回來，不過他還是選擇了步行。
    拖著一副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何盛天還是不敢耽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鎖上了門。
    果不其然地，何盛雲的聲音不多時便在門外響起：“小天？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我進去了啊。”說著便擰動著門把手。
    “哎，別進來！……沒事，哥。我忘帶錢了，走著回來的。今天我有點累了，想早點睡覺。你和媽也早點休息吧，晚安。”
    “……你真沒事？”
    何盛天流著眼淚點了點頭，忽然又想起何盛雲是看不見的，於是忍住哭腔說：“沒事，我能有什麼事。”
    何盛雲在外麵歎了口氣，又說了一句話才離開。
    單單是那句話，就讓何盛天失聲痛哭。
    他說：“小天長大了，不要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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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厘頭小劇場21·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一層地剝開我的心
    ……天地之間仿佛隻剩下他與他，而王冠盯著他，那目光寒意洶湧，亦銳利如劍，一層層地剝開他的外殼，似要將他看透。
    何盛天忍不住對著王冠開口唱道：“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一層地剝開我的心~~~”
    王冠瞬間轉移視線，不屑道：“我會發現，左心房，左心室，右心房，右心室，哪裏都有我。”
    何盛天學渣模式全開：“啊？怎麼會有兩個心房、兩個心室？難道說我們其實是有兩個心髒？？？我的天啊，我一直都不知道！我還以為隻有一個呢！！”
    （阿德有話說：……其實我以前（是小時候！）知道人有兩個心房兩個心室的時候，是和小天一樣的反應……）
    

    作者閑話：

    【P。S：抱歉啊寶貝兒們QAQ這麼晚才更，而且隻有一更了……對不起，我也很難受，因為我卡文了QAQ這部分是很重要的一個矛盾集中點，有些細節啊因果關係啥的我一開始沒想明白所以就卡住了（大哭）不過放心我一定盡快想好，現在已經有想法了，明天會把沒更的補上！各位大人饒了小的吧QAQ】
    【再P。S：那個給我留言說考試考砸了的寶貝兒，請再去一趟書評區，我給你擼了一個小劇場（算是吧）撒~不要傷心啦，一次考試而已，要向何小天同學學習那種打不死的小強精神，下次一定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