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你比我惡心
    為防止何盛天把家裏的銀行卡密碼都突突地機關槍一樣地說出去，何盛雲急忙打開門，卻見屋內王冠也在。
    對哦，肯定是和別人說話呢，不過竟然是王冠。何盛雲想。
    “哥？”何盛天停止了演說轉過身。
    “王冠？你怎麼……了？”其實是想問你怎麼過來了的，可看到王冠一副快崩潰的樣子，何盛雲不由得泛起一陣擔憂。
    “沒事……哦，我過來看看何盛天，順便把作業給他。”王冠現在感覺腦袋都要爆了，何盛天說過的字字句句在他腦中擠來擠去一點也不老實，龐大的信息量讓他來不及消化，講課再快的老師也比不過何盛天啊，王冠最終隻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何盛天傻，他真傻，真的。
    “那就好。謝謝你啊，真是麻煩你了，還特地過來送作業。你還沒吃飯吧？正好我買了些回來，快坐下一起吃吧。哦對了，你爸媽知道你在這兒嗎？”
    “知道，我中午和他們說了因為要過來所以會晚些回家的。”
    “那就好，別讓他們擔心。”
    “我就，不坐了。我先走了何大哥。”王冠說著就要往門口走。
    何盛雲停下手上撕包裝袋的動作：“別啊，一起吃了飯再走吧，你看這正好著呢，吃了飯再走吧。”
    一直被他倆冷落的某隻兔子也趁機搶回頻道：“對啊對啊，吃了飯再走吧王冠。”
    “真的不用了。謝謝。我家這時候也正好做晚飯，就不麻煩你們了。何盛天好好休息吧，早日康複，也別忘了寫作業。何大哥，你也別忙了，我先走了。”
    “好吧，那我送你回去，我車就在樓下。”何盛雲擦擦手，拿起了車鑰匙。
    “不用了不用了，我家離這很近的。”快讓我走走清醒一下吧。王冠想。
    幾經推辭，王冠才得以離開，臨行前，何盛天又神經兮兮地擠在門邊：“我說。”
    王冠生怕他又開始滔滔不絕，還是硬著頭皮道：“說。”
    “我們這算是和好了吧？”
    王冠沒想到他突然這麼問，略略思索，才說：“嗯。”
    “嘿嘿。太好啦。那你以後還會上後麵來對不？還會給我補課對不？”
    王冠看著眼前的人兒，覺得他和璐璐特喜歡的動漫《越獄兔》裏麵的那隻傻兔子沒什麼兩樣，又蠢又……可愛？
    不論如何，他還是笑著說：“當然。”
    何盛雲在屋裏喊他了：“小天？小天？吃飯了啊……”
    “那再見。”何盛天說。
    “再見。”王冠說完便轉身離開。
    何盛天則是看著他的身影進了電梯才回了病房。
    酒足（誤）飯飽後，何盛天打著嗝躺在床上，忽然想起《百年孤獨》裏阿瑪蘭妲死時烏爾蘇拉對費爾南達說的那句話：“一分鍾的和好抵得過一輩子的友誼。”
    友誼……
    唉，要是愛情就好了。
    什麼時候才能變成愛情呢？
    時日推移，又到了周六補課的時候。
    何盛天住了差不多半個月的院，下周就可以去學校了，他落下的功課實在太多，再加上本來的基礎就差，王冠都禁不住替他著急，他自己倒是一副淡定的樣子，還不經大腦地冒出一句：“急什麼，皇上不急太監急。”
    一句話差點又讓王冠踹他一腳，但好在王冠已經習慣了他的傻缺，隻生生忍了下來，心想等你出院等以後看我怎麼整你。然而轉念一想，出院？以後？在不知不覺間，他竟然已經開始想他們以後的事了嗎？
    他又在期待什麼？
    “我不在學校的時候，班裏發生什麼事了嗎？我是說，有沒有關於我的？”
    何盛天的話將王冠從思緒中拉回現實：“嗯？哦，沒有……素文倒是問過你來著。璐璐也想過來，我沒讓，麻煩。”
    何盛天點點頭，又在下一秒問道：“你說誰問過我？”
    “素文啊。”
    半晌，王冠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何盛天收起自己不安而亂想的心思，幹笑兩聲：“嗬嗬，那個，你和語文老師，關係不錯呢。”
    王冠淡淡道：“哦，我經常問題罷了。”
    “嗯。”
    一陣沉默後，何盛天又說：“你替我謝謝徐璐吧。謝謝她的關心。”
    “好。”
    接著，王冠開始講書上的知識點了，隻不過這次他的語速比較快，何盛天有些跟不上，於是他小心翼翼地打斷他的話：“王老師。”
    “指數函數的定義域是……”
    “王老師？”
    “啊？怎麼了？”
    何盛天心裏某種想法又被他自己加了一度可信度，不過他沒表現出來，隻說：“沒事，你講得有些快，可以慢點嗎？”
    王冠愣了一下，隨即道了聲好。
    出奇地這倆人這次補課沒什麼波瀾的就過去了。
    周一，何盛天也終於開始正常上課。隻不過課間聽到同學們說道：“哎哎哎，聽說了沒，這周好像是27班的語文老師來給咱們代課呢。”
    “代課？幹嘛要代課？”
    “韓老師要結婚了啊！你不知道嗎？”
    “啊？韓老師要結婚了？”
    ……
    “別聽他們瞎說。”
    數學課上課之前，何盛天對王冠說了這事，王冠皺著眉給了他這樣的回答。
    何盛天聳聳肩：“我就是說說嘛。我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兒。你知道啊？”
    王冠沒說話。
    何盛天知道王冠生氣了。他不想道歉，也不知道為什麼王冠會生氣。
    但是兩人之間的氣氛確確實實地降到了冰點。
    果不其然，語文課是一個胖胖的但是很漂亮的女老師來代課。27班，文科班的火箭班，也隻有這個班的語文老師才能給他們代課。
    她不認識大家，王冠也沒有主動回答問題，隻是不停地在本子上寫著什麼，何盛天在後麵當然看不見，但看得到第一排的他奮筆疾書。
    整整一周，王冠的心情都不太好。何盛天也沒和他說幾句話，他覺得自己好像也在生氣。奇怪，他生誰的氣呢？
    鬱悶的心情持續到周五晚上，還是某個無良作者粉絲群裏的新鮮鈣片解了他的莫名煩躁。
    周六下午的補課照常。
    何盛天在下課的間隙拿起手機：“我去下廁所。”
    是的，何盛天有“廁所閱讀強迫症”，即上廁所的時候總喜歡讀點什麼。這次他本來打算讀電子書裏的耽美小說的，一直在追的《安得享少年》終於有了新更……噫，那個無良作者的粉絲群裏又有新鈣片惹！
    喜滋滋地按了接收後就隨手把手機放在了洗漱台上，然而，我們的二愣子小天，就那麼，直接洗完手擦完手走了出去。
    洗漱台上孤單的手機桑：……
    補課繼續。直到王冠忽然說：“我去一下洗手間。”
    何盛天翻過一頁書：“哦，去吧。”
    王冠一走，他便鼓起勇氣飛速地拿過王冠放在旁邊的筆記企圖查找剛才那道題的解題思路，然而不到片刻，他按在本子上某頁的手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與此同時，王冠洗完手，也看見了洗漱台上的手機。
    何盛天設了永不暗屏，所以王冠看到的就是一個名字超級露骨的鈣片下載成功的消息。
    他拿著手機出去，又冷著臉把他甩給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何盛天，後者險險地接住，隻聽到王冠冰冷的聲音響起：
    “你真他媽的惡心，何盛天。”
    何盛天也看到了屏幕上的內容，但他來不及思考方才王冠看到了什麼，隻迅速地對王冠的話做出了回應：他將王冠的筆記打到剛才看到的那一頁，站起來，把它舉到王冠眼前，用比王冠的聲音還要冷的聲音說道：“你比我惡心，王冠，你竟然喜歡自己的語文老師。”
    原本潔白的筆記上麵，滿滿的全是“韓素文”三個字。
    ￥￥￥￥￥￥￥￥￥￥￥￥￥￥￥我是羊羊羊的分界線咩￥￥￥￥￥￥￥￥￥￥￥￥￥￥
    無厘頭小劇場15·廁所閱讀強迫症
    大概這也算一種病。
    但是收獲就是在我上廁所忘帶手機的那些日子裏我把洗手間裏所有化妝品、牙膏的產地、原料之類的東西都記了下來。
    ——雖然也不知道這有什麼用。
    不過上廁所忘帶手機的心情真的就像等死的心情一樣啊啊啊。
     ——何盛天
    

    作者閑話：

    （阿德有話說：忘了說，上一章裏第一天上小學罵老師的事是我幹的，唔，這章的廁所閱讀強迫症我也有……QAQ你們會不會不喜歡我了（眾：我們根本就沒有喜歡過你！）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