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耍帥，你這樣會激發我的男性荷爾蒙……”攥夠了打火機，佟希風又開始一下一下的按動，同樣是玩味的情緒，火苗在他手中忽明忽暗的跳動。
    “嗬嗬，我可不是陸小天……”
    “你知道他……”
    “當然了，我也是男人好麼，他那一舉一動誰還看不出來。”
    “好吧，我還怕嚇著你，盡力讓老白藏住呢！”
    “這倒沒什麼，我又不歧視……”
    韓宇的話讓佟希風有些驚訝，但也有些莫名的失落。
    “要是有個男人也喜歡你，你會……”
    “打住！我會死！”韓宇捂著發燙的臉搖頭。
    韓宇的回答很直接，不過佟希風更不能接受的是自己居然問韓宇這種鬼問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火入魔了。
    “倒上倒上！”
    “啊？還喝麼？”佟希風看看瓶子，裏麵還有小半瓶，“太多了吧，我看你已經不行了，走吧……”
    “喝了吧，不差這點兒了，不要浪費！”韓宇端起杯子踉踉蹌蹌的走到佟希風這側，伸出酒杯等著佟希風給他倒酒。
    佟希風歎了口氣，韓宇這家夥喝多了都跟別人不一樣，還節約上了，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看到他這樣反而覺得更暢快了。
    最後一杯，兩個人豪氣的搞了個一口悶，韓宇還大聲呼喊“幹了！”，把門口經過的服務生嚇得一哆嗦。
    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車寄存了。
    三更半夜的，也找不到代駕了。
    “咱們壓馬路行不？”佟希風架著醉醺醺的韓宇艱難的踱步。
    “走著！”
    ……汗
    “我那天跟你說了什麼你還記得嗎？”佟希風始終好奇自己會告訴韓宇什麼，趁這會兒的機會他想好好問問韓宇
    “不記得……”韓宇被酒精熏紅的臉蛋兒滾燙滾燙的，眼神也有些遊離，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好吧……”
    “不，我記得！你說……你說你難過，你說你想有一個家，你想要疼愛你的人，陪伴你的人。”
    佟希風的腳步頓住了，他沒想到自己的內心深處如此脆弱。
    “這也是我為什麼會對你改觀，會和你交朋友，會說陪伴你，給你力量，因為……因為我感同身受……”
    韓宇把“感同身受”說的聲嘶力竭，就仿佛他沒有喝多，隻是適當的情緒宣泄。
    如果沒調查過韓宇，如果沒去過海城，如果沒見到韓宇的父母，見到他們的生活，佟希風可能永遠都不知道韓宇在說著什麼，可是這些他都知道，而此刻，也應該明白韓宇為什麼會難過了，他壓抑了太久……這也是佟希風第一次見韓宇難過，雖然平時他都是冷著臉。
    韓宇也見過他哭，說起來算扯平了。
    “心裏難受就說出來。”佟希風輕輕拭去他眼角滾燙的淚水。
    “我最大的難受就是我活得累，佟希風，你說的對，我特麼就是活受罪的人……”
    “我那是開玩笑……”
    “不過我真的要謝謝你，謝謝你的關懷照顧，謝謝你慷慨解囊，謝謝你拿我當好朋友，佟希風，謝謝你！”
    韓宇放慢了步伐，扭過頭，望著佟希風的側臉，路燈下昏黃的輪廓，好看的棱角，以及堅定的目光。
    佟希風轉過身，捧起韓宇滾燙的臉頰，輕揉著，“謝什麼，我隻是喜歡你這個人罷了，喜歡一個人不需要理由。咱們不說了，咱們回家。”
    佟希風拽住韓宇的一隻胳膊，再繞到他的身前，然後蹲下，“上來，我背你！”
    “不用……我能自己走。”
    “別廢話了，太冷了，你這樣晃回去會凍著的。”
    “哦……”
    南方城市的冬天潮濕而寒冷，佟希風背著昏醉的韓宇走在漫長無盡的公路上，路邊偶爾經過幾輛車，卻沒人打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