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生之禍·來自星星的你 第三十一章 紫微真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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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陽真人?紫微真人?該不會是他吧!”無窮花樹上,馮小錦好奇地想著。原來昨天晚上,她怕睡在房裏現了原形,被人察覺,故化作狐狸,躲在這無窮花樹上睡了一宿。沒想到今早正好被史瑤琴和巫靈子吵醒。
那史瑤琴倒並未發現他,不過巫靈子似乎早有察覺,不然院中有這麼多石凳,不會偏偏來到這棵樹下,而且還時不時地朝樹上觀望。最後自言自語,說到“紫陽真人”和“紫微真人”時還往樹上望了片刻,難道是在暗示我?
這樣想著,馮錦忙大步流星地朝馮山甲的臥房跑去。
在門口,他聽到了裏麵的爭吵。
“你能不能為我和孩子想想?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們孤兒寡母怎麼活?山甲,不論你在哪,我隻要知道你平平安安,這就足夠了。想我的時候,你也可以偶爾回來看看!你不是已經和我父親說你投奔了京城的叔叔嗎?這次就以前線戰事吃緊為由,離開一段時間吧?”房內,史瑤琴苦苦哀求,不斷啜泣。
接著便是沉默,再接著便是爆發:“說了不行就是不行!我回到這裏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保護你們母子,不就是為了給你們幸福嗎?如果我現在這樣走了,留你一個人苦苦支撐一個家,我於心何忍?如果……如果……”,馮山甲有些哽咽,“如果真的要走,至少……至少讓我為孩子辦完彌月酒吧!”
“不行!”馮錦推門而入,施展開法力,締造了一個結界,形成一堵隔音牆,“紫陽真人和紫微真人就要來了!山甲叔叔,我們還是避一避吧!”
“紫微真人?”馮山甲的臉上突現驚恐之色,肌肉不斷抽畜。他想起了那晚的白色光柱,不寒而粟,“如果真是紫微真人,就算我們躲也無濟於事。”
“紫微真人是誰?你們為何這般恐慌?”史瑤琴見兩人心神不寧,心也跟著懸了起來。
“在我們妖界曾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寧與紫陽百回鬥,不被紫微一朝聞。紫陽真人是紫微真人的師兄,但其實紫微真人更厲害。我們這些妖怪,寧可與紫陽真人鬥上個千百回合,也不願被紫微真人知道我們的名號。因為被他記著的,無一能逃過!”馮錦說著倒吸了口冷氣,心裏暗想:這塞拉山是呆不下了,得趕快帶著馮習離開。
“山甲,先躲躲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紫微真人若是來了的話,我會和他好好談談!相信他這種德高望眾之輩,定能成全美好姻緣!”史瑤琴不待馮山甲答應,忙幫他收拾包袱。
馮山甲坐在桌前,怔怔發愣,暗忖:難道紫微真人就是我命中的劫數,我會因他而骨肉分離?可紫微星君明明和我說過,我們父子終有見麵的一日,肯定不至於喪命。那我還躲什麼?直麵困難就好了,這樣的話,至少可以和瑤琴相敬相守。
這樣想著,他從懷中掏出那顆赭色的靈珠,放在桌上,鎮定自若地說道:“曾有位仙翁給我這顆靈珠,說它可以保我一命。瑤琴,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你還記得那日的話嗎?你說就算天塌下來,你也打算和我一起頂著,現在就是這樣的時刻,你準備好了嗎?”
瑤琴雖猶豫躊躇,但見馮山甲如此堅定,也隻好作罷,緊緊地摟著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後背,深情款款:“相公,這一生哪怕再多活一日,與你相守便足夠了!就讓風暴來得更加猛烈吧,我願與你一起共同抵禦!太陽、月亮、星星,永遠是一家!”她撫摸著他胸前的那塊鱗甲,淚水漣漣。
馮錦見馮山甲有靈珠護體,而且心意堅決,不便再三勸說,隻好自己離去。她可沒見過什麼仙翁,也沒得到過什麼靈珠,還是小命要緊。
她找到馮習,將目前的狀況一一向他說明,想帶他一同離去,但馮習一幅大義凜然的樣子,拍著胸脯說:“史家大難在即,作為親家的代表,我怎麼能一走了之?馮氏是名門望族,聲名在外,相信來者都得禮敬三分,到時我出來斡旋,說不定會有效果!姐姐,你是妖,這裏不便久留,還是先回京都吧。再說京都那邊,我也挺擔心的,如果你去周旋的話,我會更加放心!”
“素梅——”,馮習朝門外叫了一聲,一直候在門外的鍾素梅應聲而入,“你去幫我姐姐收拾一下行李。京都來了口信,有急事,你侍奉我姐走一趟。這次進京就把你奶奶也帶上,好在那邊安居。”
“是!”鍾素梅應承而出,去幫馮錦收拾行禮。
你別看馮習年紀小,但做主子卻是有模有樣的。自那日從塞拉山回來後,她將鍾素梅安排得妥妥貼貼。先是買了藥,和鍾素梅一同回去探望素梅的奶奶。那幾日,鍾素梅就留在家裏照顧奶奶。待素梅奶奶病愈,又將鍾素梅接回史府,親自教導她各種禮儀。畢竟鍾素梅是鄉下丫頭,難登大雅之堂,要想成為馮家的傭人,那可是得好好學習學習。當然,他的心中其實有另一種想法,雖然大膽,有那麼點放肆!
“姐,素梅和鍾母就有勞你一路照顧了!”
“嗯,我會的!我去和馮叔告別!”
馮錦趁鍾素梅收拾行李的空當,再次來到瑤琴的閨房,與叔叔嬸嬸道別,臨行還不忘抱抱她那年幼的侄子。
將馮小安抱在懷裏,馮錦不住地挑逗他,可他似乎知道馮錦要離開一樣,怎麼也不肯露出笑容。
“小安,你這個家夥!你知道嘛,你一出世,就給你爸爸媽媽惹了這麼大的麻煩,還不知道如何收場哩!真想打你的小屁屁!”馮錦故意逗他,可他依然不笑。
可是馮錦做夢也不會想到,眼前這個躺在繈袍中的嬰孩不僅會禍害到自己的父母,甚至成千上萬的百姓。她更加想不到,有眾多如馮習、魔尊重明般的勇士賢才都會拜倒在他的腳下。她今天隻知道悲哀與無奈,卻遠遠想不到他將來會翻出今天所有的舊賬,一一清算。
在父母的故事裏,他被迫出場,無法施展才華,但將來總有一天,他會把這篇故事寫得更加精彩!
馮小安露出笑容,是在對未來的期許,還是對今日悲劇的嘲諷?
“他笑了,叔叔,他笑了!”馮錦見他終於展顏,興奮不已。
“小錦,時候不早了,去和府上眾人道個別,盡早上路吧!免得夜長夢多!”
且說送走馮錦,瑤琴心裏更加不安。在這裏,能幫上山甲的,除了巫靈子就數馮錦法力最高了,可如今巫靈子下落不明,而馮錦又趕回京都,已走兩日。那幾個仙劍派的弟子倒是賴著不走,卻也不知他們的態度如何。若是兩不相幫倒好,若是倒戈相向,隻恐雪上加霜。
馮錦走後第三日,馮小安突然哭鬧不止。
史瑤琴找來馮山甲,馮山甲摸了摸他的額頭,並無發燒的跡象。
突然,不足一月大的馮小安居然用他的左手使勁地撓馮山甲。馮山甲這才注意到小安的左手小指在不停地晃動,而且晃動得十分劇烈。
史瑤琴想起那日馮錦係同心結的情結,有些懷疑:“山甲,小錦那日將一根紅繩係在小安的左手小指上,說什麼連心結,該不會……”
“連心結?那麼說來……”馮山甲知道塗山有這麼一門法術,也知道她曾與馮鐵山係過連心結,“依這般看來,小錦是遇到危險了。這可怎麼辦,該不會是遇上紫微真人了吧?原本想讓她躲過一劫,沒想到卻撞上刀口了!不行,我得出去一趟!”
馮山甲把孩子遞給史瑤琴,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擔心,便奔出房門,疾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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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紫陽真人收到子揚的書信,便馬上把這件事告知紫微真人。紫微真人此時已休息二十餘日,雖修為耗損過多,法力不濟,但身子已無大礙,一聽說找到了紫微星君,又得知他身處妖魔猖狂之地,心裏不安,便要求與紫陽真人一道前往。
紫陽真人不好推辭,隻好應承。另一方麵,他不知道塞拉山情況如何,妖魔道行是否高深,為以妨萬一,他廣發仙劍盟令,要求塞拉山附近的各派仙劍弟子聚集待命,隻待他一到便整裝進發,圍剿妖魔,救出紫微星君。
為讓紫微真人恢複得更快,以便一同對抗狼妖,紫陽真人不許紫微真人禦劍,而讓他搭乘自己的紫陽劍。兩人同天拜師學藝,以前倒也曾一同禦劍,親密無間。而自從兩人分支立派後,便很少這般親密。今日一同乘劍,倒不免回憶起往昔的種種情景,同窗之誼頓時躍然眼前。
兩人談笑間,紫陽劍已帶著他們跨州越縣。
行至一座山陵附近,紫陽真人隻覺妖氣自地下徐徐而來,不禁放慢腳程,與紫微真人飛下雲端,收劍落地。
隻見一位年約五十的車夫駕著馬車,晃晃悠悠地行進著。
紫陽真人見妖氣從車上慢慢滲透而出,忙上前攔住車夫:“老丈人,這車上坐的何人呀?”
那老人停下馬,應道:“我家小姐帶著丫鬟素梅和素梅的奶奶回京城!兩位大俠攔我馬車,不知道有什麼事?”
紫陽真人雙手抱拳,朝馬車裏拱手作揖:“在下乃龍山仙劍派掌門紫陽真人,與師弟紫微真人路經此地,敢問姑娘此地是何處?”
一聽來者就是紫陽真人和紫微真人,車內的馮錦不禁渾身顫抖。
鍾素梅見馮錦直打哆嗦,想掀開簾子,叫車夫進來看看,被馮錦止住。
馮錦朝她遞了個眼色,她馬上把手收回。隻見馮錦在她耳旁耳語一陣,她會心一笑,低聲應道:“真人,我們乃雒陽馮氏,姐姐遠嫁他鄉,前幾日特意前去拜訪,現正打道回府。前麵就是京城雒陽,我主人就在那裏,兩位若不嫌棄,不如隨我們一道回府,讓我們一盡地主之誼?”
“老朽正有此意,隻是隔簾非待客之道,不知小姐可否掀簾一見?”紫陽真人感覺到了妖氣,但卻似有似無,時斷時續,故此想掀簾一探究竟。
“好個不要臉的老不休!”車內,素梅的奶奶聽聞紫陽真人要她們掀開簾子,不禁腦羞成怒,“你還自稱掌門,居然說出這等不要臉的話。我老婆子雖然沒有讀過書,但男女授受不清還是懂得的。還請兩位自重!”
紫陽真人被她這一搪塞,不禁腦羞成怒:“你個妖怪,別躲在裏麵不出來!你以為你用個簾子遮住,我就看不出來?就奈你不何嗎?”說著揚起紫陽劍,運起法力,蓄勢待發。
馮錦隻覺得外麵風聲四起,草木皆驚,樹葉颯颯不止,沙沙作響。那簾子也幾乎被揚起的風掀開,馮錦忙緊緊地抓住簾子的一角,免得風鼓進來。
鍾素梅和素梅奶奶有些害怕,僅僅相抱,依偎在一起。
一直不發話的紫微真人輕輕地撥開紫陽劍:“師兄,我來勸勸吧!敢問裏麵可是雒陽馮氏馮鐵山之女馮錦?”
聞得此聲,馮錦心驚肉跳。百年之前,用伏魔咒降伏她朋友的正是這個聲音,據說他就是紫微真人。可是,她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她不敢出聲,心髒幾乎跳至嗓子眼,渾身抖得如同篩米的篩子一般。
“馮錦,你可是從塞拉山來?如果你再不出聲,我可要動手了!”
馮錦聽聞紫微真人要動手,不禁大駭。她知道自己跑是跑不過,當下無奈,隻好掀起簾子,從車上緩緩走下來:“小女子正是馮錦,剛探完親,從塞拉山回來。真人既知小女子的姓名,想必是認識我嘍?可是小女子足不出戶,好像並未見過真人。”
“百年前我們曾見過一麵,那時我念你半人半妖,心生仁慈,放你一馬。我曾警告過你,讓你修身養性,不可妄為。你母親也曾答應過我,讓你在馮氏祠內苦心修煉,摒棄妖體,修成人形。今日見你,為何感覺到非比尋常?你身上不斷有妖氣溢出,難道你在妖星現世之日吸取了妖星之靈?”紫微真人那雙深邃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她,直讓她發毛。
“我也隻是想早點修成人形嘛!”馮錦無處狡辯,隻好幹脆耍橫。
“休得狡辯。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我們怎麼能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呢?教訓你就留待日後,眼下我們有急事。馮錦,我們正要去塞拉山,不熟悉路,不如你來帶路!待事情辦完之後,你跟我回龍山靜修,我會助你一臂之力,讓你早日修成人體!”
馮錦不想帶路,更不想和他們呆在一起,可又能有什麼辦法呢?誰叫自己法力不濟,運氣又不佳呢?隻能被紫陽真人和紫微真人脅迫,一道禦劍返回塞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