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生之禍·來自星星的你 第二十七章 夜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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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馮山甲已然警告,但生性調皮的馮錦卻不打算就此放過他們。誰叫他們要在太歲頭上動土呢?也不看看姑奶奶她是誰!
亥時已過大半,馮錦隻覺兩眼昏聵,四肢漸乏。她知道她的靈力有限,即將現出原形,忙出了房門,在房門口施展法力,布下一道“迷心咒”,並編織了一道結界,然後化作白狐,躥上房梁,逃往山林。
現在史家就藏著幾位仙劍弟子,尤其是巫靈子,自己若是此時現形,隻能“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故此逃往山林。但又怕有人誤入她的房間,發現她深夜外出,引起懷疑,這才布下這“迷心咒”。
“迷心咒”能夠鼓惑世人,隻要你行至此處,就會突然大腦一片空白,忘記之前所想之事,從而受到迷惑,離開此地。她之前在京城就曾多次用過這個咒語,故此很有少人能夠接近她在別院的廂房。
塞拉山的西邊有一處亂葬岡,這普通百姓就葬於此處。
雖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那些良田青山都是地主的,窮人有的隻是一身骨頭和那隨著年齡逐漸消失的氣力。那些窮人雖一生苦心經營,勤勞務實,但終了連埋葬自己的一抔土都沒有,隻能被親人棄於這亂葬岡之上。
這亂葬岡之所以不被地主看中,據說是因為這裏陰氣過盛,被稱之為“生靈之牢”,是喪葬風水之絕地。葬於此處的人,其後代永難發家,除非拆墳移主,另居他處。地主都希望附近的貧農能夠依靠自己,這才大發了一回“慈悲”,讓這些身無立錐之地的貧民有了七尺酣眠之所。
更有瘟疫橫行之年,百姓將那些染有疫情的人們扔往亂葬崗,有的人甚至還沒咽氣。可是窮人,又有誰會管這些呢?
這裏長年瘴氣不消,霧藹不化,就是因為眾多陰靈彙聚,怨氣難散。這些怨氣若能聚於一體,則鬼力無窮。穿山甲就曾在這裏聚萬千怨氣於一體,而煉製出一種特殊的武器——鐵製哭喪棒,威力甚大。隻是他後來與瑤琴來識,怕陰靈作怪,給瑤琴的生活再來不便,才將其掩埋在這亂葬岡。
今天,馮錦也想借這些陰靈一用,借以戲弄子揚、子祿、子存三人。
這些怨靈被困於此,無不想逃脫牢籠,轉世為人,若以此誘之,還怕這些怨靈不上當?
馮錦疾速飛奔,一直奔向亂葬岡的正中央,站在一個小土丘上,朝月嚎叫,引得怨靈洶湧而至。
這小土丘其實乃是一座太子塚,據說這位太子為人宅心仁厚,但卻遭受朝中大臣構陷,為逃難而流落民間。百姓愛其忠厚,相互藏匿,以保其性命。但太子逃至這片亂葬岡時,突然天現金光,上傳厲音:“太子何往?何不就縛,以免百姓受苦!”
太子回想往事,念及因自己而死的百姓眾多,痛哭流涕,當場自裁而死。刹時,天轟地裂,那小丘自動裂出一道口子,將太子埋葬,再攏成這樣一座小山丘。百姓聞之,便將後人葬於此。但太子戾氣太重,怨恨過重,最終使這片土地陰氣濃重,成了“生靈之牢”。
馮錦在月光下跳起巫舞,向神明鬼怪禮祝。
陰靈盡往,圍在馮錦的周圍,看著這隻可愛美麗的白狐跳舞。他們不知道這小狐妖究竟想做什麼。
馮錦運起靈力,在地上畫出一個狐圖騰。那狐圖騰的靈光與月光相交,融為一體,形成一個狐圖騰光柱。隻見馮錦前爪朝光柱一抓,扯出一根光絲。那光絲越來越長,源源而不斷。
馮錦將那藍光置於嘴前,輕輕念道:“隨風直過塞拉西!”接著便輕輕地吹了一口,好似她吹的是蒲公英一般,說來也怪,那道藍光在風中飄飄搖搖,直朝史府行去。
“各位鬼哥鬼姐,小妹我在江湖行走,也略有見聞,別說小妹我有消息不和大家分享喲。今日,史府來了三位龍山弟子,為首的帶了一頂純陽冠。小妹見那純陽冠通體鎏金,泛著靈光,定是上古寶物。你們各位長居於此,陰氣太盛,執念太深,這才不能投胎轉世。若能尋得那純陽冠,借寶物增陽去陰,再化去執念,說不定可以轉世托胎為人。不過——我也隻是猜測!如果你們想去試一試,隻要沿著我的牽魂絲去,就能找到龍山弟子。但龍山弟子法力也不淺,危難時可沿牽魂絲速反,可免性命之憂。”
眾陰靈聽聞有轉世的機會,而又能借牽魂絲逃脫,無性命之憂,都欣然前往,沿著牽魂絲直奔史府。
那牽魂絲從屋頂的瓦縫中鑽過,如蜘蛛垂絲般懸掛而下。
那些陰靈也隨著牽魂絲慢慢垂落,擠滿了整個房間。
陰靈運起鬼力,借助清風來翻開書本、衣物等物件,借以尋找純陽冠。
屋內陰風陣陣,子祿直感到寒意透骨,翻了個身,一隻腳橫跨在子存的身上,手不由自主地拉了拉被子,蓋在自己的身上。
還是半醉半醒的子存微睜著眼,“哼”了兩聲,推開子祿的腿,含糊不清地說道:“師兄,你又橫過來了!這睡覺的死相真難看!”
子祿睡意正濃,側過身去,蜷縮在一起,宛如一隻受到攻擊而蜷縮成一團的毛毛蟲。
一個調皮的小童男鬼,見子祿側躺著,腮一鼓一鼓地呼著氣,鼾聲如雷,連眼睫毛都好似被這“雷聲”震得顫動起來,覺得煞是好玩,便一直朝子祿的眼睫毛吹氣。他從左側吹至右側,再從右側吹至左側,那子祿的眼睫毛變如同波紋般起伏。
鬼氣甚陰,子祿覺得一陣寒意直湧心肺,打了個噴嚏,隨手推了推一旁的子存,怨道:“子存,別搗蛋,冷!”
子存往邊上挪了挪,接著睡覺,不再理會。
那小童鬼好像興趣來了,又用指尖觸了觸他的眼睫毛。瞬時,他的眼睫毛因陰氣過濃而凝出兩滴水珠來。
子祿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叫道大怒:“子存,你搞什麼鬼?冰死了!”
但他當他見到小鬼時,馬上驚得倒移幾步,問道:“你是誰?”
“是我呀!”子存揉揉鬆惺的睡眼,坐了起來,當他看見滿屋的厲鬼時不禁哭聲出來,使勁推攘著子揚,大叫,“子揚師兄,醒醒!醒醒!”
那些正在尋找純陽冠的惡鬼被兩人的呼叫聲驚醒,回頭望見男童,忙把他拉回來,將其藏於眾鬼身後。那些厲鬼圍著二人,有的披頭散發,伸出血色長舌,在空中不斷飛舞;有的將長發飄起,伸長卷住房梁,懸在空中,左晃右擺,好似蕩秋千一般;有的甚至直接將頭摘下來,捧在腰間,那眉毛還不住地飛舞,嘴角都快笑得咧得鼻子上了……
“師兄!師兄……”子存不住地推掇著子揚,但子揚貪杯,已經為那竹葉青酒所深深折服,在夢中欲罷不能,哪有空理會子存。
“別怕,我們是龍山弟子,專門懲妖除魔的!”子祿雖然嘴上大義凜然,手卻抖得厲害,摸了半天才摸到他的那柄寶劍,卻嚇得渾身無力,怎麼也拿不起來。
一個水鬼化作一灘水,慢慢地朝二人襲去。
“不要!不要!”子存急忙往後躲,可那水也跟著過來了——他無處可藏,隻好使勁地蹬腿,但那水卻似膠水一粘著他。
水鬼被子存的糗樣逗樂,狂笑不已。
其它的厲鬼也跟著起哄:有的壓低聲音低嘯,有的把眼珠捧在手心,用淒厲的聲音喊著“還我命來”,有的學喪子之婦抱著個枕頭搖晃,嘴裏不住地念著“寶寶乖,寶寶聽話”……他們似乎已經忘記此行乃為純陽冠而來,倒好似專為欺辱戲弄子祿、子存而來……
子祿被逼到了牆角,攥著那把寶劍,不知如何是好。
眾鬼在他們麵前張牙舞爪,麵目猙獰。
子祿嚇出一身汗來,靠著牆,扶著劍,幾欲衝門而出,奈何兩腳無力,半天都邁不開步子。
子祿癱軟在地,不住叫道:“冤有頭,債有主!你們去找害你們的人,不要來這裏亂傷無辜。如果你們再不走的話,我可要用我的純陽劍祭起那‘烈焰心’之咒,把你燒得魂飛破散,永不超生。”
眾鬼聞言,都驀地停住,似乎真的在畏懼他那什麼“烈焰心”之咒。
那群鬼隻是頓了片刻,便又活躍起來。他們合而為一,變成一個碩大的麵龐,兩隻眼睛閃著血色之光,如同兩盞燈籠。那深紅色的血自眼光邊慢慢流下,淌出一道長長的血痕——顯然,他的恐嚇並未奏效。
“烈焰心——”,子揚被群鬼的哀嚎和兩位師弟的驚懼之聲驚醒,忙使出法術。隻見他的指尖閃動著明火,忽大忽小,忽上忽下,仿佛有風吹拂。那火開始隻是一叢,接著從一個手指傳至另一手指,五火相應,跳著華麗麗的舞蹈。
“殺!”子揚將手指一彈,五叢火焰朝那張著血盆大口的鬼臉飛去。
眾鬼驚覺,忙散開,又成披麻散發的惡鬼。有一兩個鬼躲避不及,被烈焰燒著,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化作無形,煙飛灰滅。
眾鬼大駭,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有這般能耐,也顧不上什麼純陽冠,忙循著牽魂絲遁逃而去。
眾鬼離去,那牽魂絲也瞬間縮回,一切又歸於平靜。
巫靈子推窗望了一眼,看著牽魂絲消失在眼前,又關上窗戶,情不自禁地笑出聲:“這丫頭真是調皮,看來那幾位道友定是被嚇得不輕!不管了,就當她是小懲大戒吧,誰叫那子祿不安好心!”
那子祿確實嚇得不輕,和子存兩人半天都起不來,幾乎都要大小便失禁。
“子揚師兄,你幹嘛睡得那麼死,嚇死我們了!”子存哭喪著臉。
“法到用時方恨少吧,誰叫你們平日裏不勤修劍術和咒術?我記得烈焰心,師傅可是有教過你們的喲!”子揚詭秘一笑,捏了捏子祿和子存的臉,倒在地上,“我要睡了,你們兩個自求多福吧!”
“師兄,別!別!別!!陪我們聊天了吧!”
兩人不依不饒,可子揚卻充耳不聞。
兩人隻好以背相抵,坐著等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