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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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空氣都停滯。
容嶼一頁一頁地翻過那本素描本,臉上沒有任何怒色,甚至還帶點淡淡的笑意,可是眼裏慢慢漣起的寒光,宣告了容嶼此刻的心理。
原來人被傷害到了絕望的時候,是沒有力氣生氣的。
“張揚,之前跟你說的那塊地的糾紛案,解決了沒?”容嶼用很平常、很隨意的語氣跟張揚打著電話。
“這麼著急幹嘛?還沒呢,有幾個人還不想撒嘴兒,現在硬拿下,以後會有什麼麻煩,你不比我清楚?”大清早的就打聽工作,真不愧是無良老板,張揚在被窩裏狠狠地打了一個哈欠。
“程景耀那塊地,現在就拿下,態度能多強硬,就多強硬,麻煩……越多越好。”容嶼用問“今早吃什麼”的語氣說著讓張揚覺得他已經瘋了的話。
張揚有點被弄糊塗了,要說程景耀這塊地,做好了,容嶼也能好好賺一筆,做不好,雖然沒有損失,但是程景耀那邊,他們不好交代吧?不過要想找麻煩,這還不簡單……
“容嶼,你和程景耀是不是不太對頭啊?可是再怎麼說,你們兩家也是世交,這樣弄的誰也不好看,不至於吧?”
再說了,人家程景耀這塊地,本來完全可以自己獨吞,要不是想泡你,哪裏會跑來和我們合作?張揚心裏默默腹誹著。說到底,看得最清楚的居然是張揚。
“這你就別管了,按我說的做,還有,別讓自己人出麵,把我們的損失降到最低,短期內也別讓程景耀發現,最好也不要留下把柄。”容嶼還是十分冷靜地說著他的計劃,完全不顧以後被發現的後果。
“大容,你想好了嗎?”張揚沉默了一陣問。
容嶼輕笑一聲,聽起來很放鬆愉悅,卻讓張揚心疼得不行。容嶼就是這樣,越是在親近的人麵前,越喜歡逞強,用一副“我很好”的樣子來拒絕別人的關心。我都知道的啊,所以我明白你現在的難過,盡管不知道原因,你不說,我就不問,從小到大,沒有約定,卻像埋在心底的承諾。
其實,容嶼和程景耀鬧掰了,張揚還是……挺高興的,程景耀不是什麼好人,對容嶼的態度也就是玩玩,就算是認真的,按兩家的背景來看,家裏人也不會同意的,在這個圈子裏的家庭,誰會允許出這樣的事情?就連那個陳嘉魚,容家都不見得會接受,接受了也不會讓他們明目張膽地在一起,找一個門戶相當的千金和容嶼協議結婚是絕對逃不了的。還有就是張揚的私心了,他喜歡容嶼。
聽起來挺奇怪的,他和容嶼認識二十多年,人家到現在還把他當兄弟,他卻默不作聲地喜歡上了人家。
他沒有告訴容嶼,也不敢告訴容嶼,他怕說了以後,這二十多年的兄弟就白當了,兩人從此老死不相往來的事情,容嶼不是幹不出來。
所以我也學會偽裝,因為我的深情與忠心,不見得是你想要的。
“張揚,幫我這一回,我保證,這樣的事情,以後不會發生了。”
“行吧,我馬上著手準備。”
我不會拒絕你的任何要求,隻要不是傷害你自己的,哪怕是傷害到了我,也無所謂。
容嶼放下手機,合上素描本,把本子放回原處,做出一副還沒看過的樣子。
當然不是怕陳嘉魚生氣,容嶼自有他的打算。
門鈴響了,也不知是陳嘉魚還是程景耀,今早發生的事情太多,容嶼現在懶得用腦子想問題,直接走到門口,從貓眼向外看。
居然是陳嘉魚,不怕被他摁在家裏來強的?雖然我已經不愛你了,但送上門的身體,沒有不享用的道理。
估計就是來找那本素描本的,容嶼冷笑一聲,怕被自己看到後對程景耀不利嗎?可惜我已經看過了,你拿回去也沒有用。
開了門,陳嘉魚一聲不吭就往屋子裏走,根本看都不看容嶼一眼,沒有表情的臉,一如既往。
“拿了東西就快滾,對了,把鑰匙留下。”容嶼裝作很不耐煩的樣子說道,腳步卻一直緊跟著陳嘉魚,沒辦法,短期內他不可能忘掉這個人,無論是他帶給自己的心酸也好,痛苦也罷。
“鑰匙早被我扔了,你要是不放心,大可以換把鎖。”陳嘉魚一秒鍾都不願意在這裏多待,這裏沒什麼可供他回憶的,也沒什麼值得回憶的。這個男人給他的,隻有絕望和束縛。
拿起素描本,陳嘉魚本想轉身就走,但是他卻停了下來。
“容嶼,別去招惹景耀,也別出現在我和嘉清麵前。”
本來是命令的語氣,可陳嘉魚不自覺地就夾雜了厭惡和請求,對於這個男人,陳嘉魚實在無法命令他,這是個高高在上的人啊。
容嶼聽了這話,心疼得一滯,嘴上卻說:“不在你和陳嘉清麵前出現,實在是太容易了,你要知道,你和我根本就不是一個圈子裏的人,可是,別招惹景耀的話,這恐怕不行吧?景耀是你什麼人,你就敢擅自做主?再說了,我就算同意了,景耀會同意嗎?”
“景耀怎麼會不同意,誰願意跟你這樣自私又蠻不講理的人在一起!”陳嘉魚幾乎是喊出這句話的,因為他在心虛,容嶼說得對,他就是擅自做主,程景耀到底會不會和容嶼來往他根本就管不了,沒資格管。
容嶼聽著這句話,心裏有什麼東西“嘭”地炸開了,沒有人願意忍受他的自私和蠻不講理是嗎?陳嘉魚你是不是沒有心的?我特麼這輩子的溫柔都給你了,你說我自私又蠻不講理?你還要我怎樣,我還能怎樣。
那麼以後別怪我,因為如你所願,我是這樣一個自私又蠻不講理的人。
“趕緊滾。”容嶼吵架的力氣都不剩,無力地揮了揮手,示意陳嘉魚離開。
陳嘉魚求之不得,離開這個深淵,回到他自己原本的生活,這實在是他奢望已久的事。隻是這樣的離開,不是陳嘉魚想象中的那麼幹脆利落,他們之間還會有這樣那樣的聯係,容嶼還沒有徹底的退出他的生活。陳嘉魚說不出是好是壞,但好歹離開了,不是嗎?至少他在程景耀麵前,不用掩飾他和容嶼的關係了,因為他們沒關係了。
“容嶼,你真是個惡魔。”陳嘉魚帶著素描本走到門口,回身關門、時,看到滿地狼藉,輕聲而堅定地對著容嶼說。像是一種宣判。
“我是惡魔,那麼你呢。”看似不諳世事的安琪兒,實際傷人最狠最深。
很久以後,容嶼回想起當時的場景,想,如果他們之間沒有那麼劍拔弩張,之後的事會不會不一樣?景耀不會受傷,也不會忘掉他,他們還可以是朋友,可以一起去打球,一起去吃飯,就算沒有在一起,也夠了。
沒有如果。
容嶼做著他以後無數次懊悔的事情,義無反顧。
讓他容嶼不痛快的人,怎麼會被放過?
容嶼把這一身被蹂躪得不能看的衣服脫了,從衣櫃裏隨便找了一套換上,媽的,脖子上全特麼的吻痕,算了,今天是去不了公司了,擱家待著吧。
容嶼又打了個電話給張揚,告訴他今天不去公司了,文件什麼的用電腦傳給他,張揚應了一聲就掛了。一個人的家真冷清啊,陳嘉魚住了蠻久的地方,卻沒留下他的一絲氣味,果真是不愛他的,心不在這裏,那麼人走了,就是真正意義上的離開了,一點點留戀也沒有。
容嶼起身去廚房拿出不常喝的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也不講究什麼了,抬手就送到了嘴邊。
早上就喝酒,對胃不好呢。不過,去他麼的,誰在乎!
作者閑話:
你!說!你!為!什!麼!不!評!論!為!什!麼!不!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