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那個‘路德’來了！”在貝藏鬆的清晨，當齊修懷抱著聖經經過幾個學生時，他們竊竊私語，當然也有可能是故意讓齊修聽到，說出了這樣的話。
    齊修眉頭皺了皺。
    自從他那天晚上和巴蒂斯特用過晚餐回來，學校裏就傳起了他是一個厭惡貴族階層反對天主教的傳言，正逢遠在德國的馬丁神學教授發表了著名的“八十一條”公開反對主教，於是他就被起了個外號叫“路德”。
    “你們在說什麼呐？”岡薩羅的聲音適時響起，驚到了幾個聚在那裏說閑話的人。
    隻見岡薩羅笑容滿麵的如同鬼一樣出現在那幾個人中間，給了他們的肩上一人一錘但還是笑容可掬。
    “你們聊什麼，帶上我和修好不好，大家一起說嘛。”
    幾個人看到這個有名的混世魔王，紛紛鳥獸散。
    “不了不了我們還有課再見。”
    岡薩羅笑嘻嘻的湊到齊修身旁，拿手拍了拍齊修的肩。
    “別理那些家夥，他們隻是在嫉妒你得到巴蒂斯特公爵大人的青睞。”岡薩羅眯了眯他細長的眼睛“呐，到底是誰傳開這麼糟糕的傳言啊？”
    沒興趣也不想知道。”齊修眼神淡漠看向天際浮動的白雲。
    “也是，他們也就隻敢私底下碎嘴而已。”岡薩羅點點頭。
    遠處路易斯正在向他們招手，三人一路說說笑笑的進了教室。
    而在陰暗的院長辦公室裏，一束暗淡的陽光從高高的窗戶裏打進，照在院長銀白的被梳的一絲不苟的頭發上。
    戈得裏費舍摘下他的眼睛，看著淩亂不堪的桌麵歎了口氣，眾多書籍中一本攤開的大書中間夾了一頁信紙，上麵有著古老而精美的圓體字母，行雲流水般占據了整張信紙。
    信紙底部的落款，是葉其尼微。
    “這個老不死的壞東西。”戈得裏費舍按了按眉心，看起來頗為頭痛。
    “竺竺”兩聲，有人在敲門。
    “請進。”戈得裏費舍趕忙坐直了身子將那本夾有信的書合上。
    門被推開，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頭燦爛的金發，那人抬起他金色的纖長睫毛，一雙深泉般的綠眼裏落滿了星辰，是巴蒂斯特。
    “公爵大人怎麼想起來我這兒了？”戈得裏費舍起身向巴蒂斯特行禮後漠然問道。
    “當然是為了‘他’。”巴蒂斯特笑容可掬“‘他’已經快坐不住了，竟然想著打葉其尼微老狐狸的主意。”
    “‘他’還是沒沉住氣讓弗爾曼出手了。”戈得裏費舍擦拭他的水晶石單片眼睛“那個可憐的孩子一定被昨晚的你嚇壞了。”
    巴蒂斯特隻是笑著不說話，良久，戈得裏費舍放下眼鏡，幽幽開口“聽說你最近和齊修走的很近？”
    巴蒂斯特笑而不語。
    “把你那毛病收起來，誰都可以動但是齊修不可以。”戈得裏費舍直勾勾的看著他，銳利如刀鋒的目光切割著巴蒂斯特那張漂亮的皮囊。
    “不可否認他的外貌很吸引人。”巴蒂斯特聳肩。
    “齊修是特別的一個學生，他應該步入他的輝煌未來而不是成為你的床上情人。”戈得裏費舍依舊用目光切割著巴蒂斯特“如果你還認為我是你們的一份子就不要阻攔那個孩子未來的道路。”
    “我會的，別那麼嚴肅。”巴蒂斯特笑笑。
    不過要是他自己撲上來那可就不怪我的事了，巴蒂斯特又在心裏補充了一句。
    “你已經離開巴黎很久了。”戈得裏費舍捧起一旁的熱茶啜幾口“你就不擔心你妹妹會被壞小子們占便宜？”
    “先生”巴蒂斯特忽然愉快的笑起來“她要是能被占便宜那我可以跟您打賭教皇會節儉。”
    待到下午課結束的時候，齊修看到了等候在薔薇花叢旁的巴蒂斯特。
    “明天我就要回巴黎了。”巴蒂斯特微笑著說“我來向你告別並衷心的期望你以後能來巴黎工作。”
    “祝您有著愉快的旅途時光。”
    齊修回應。
    不少學生經過他們時都在竊竊私語，卻被岡薩羅的齜牙咧嘴嚇跑。
    陽光細致柔和的撫摸過每一寸土地每一個人的臉，晚風多情的揚起巴蒂斯特豐盛華美的燦金長發，仿佛金色波濤河灣迷人多姿。
    “再見。”巴蒂斯特笑著轉身離去。
    齊修也做了回應。
    當西邊最後一絲光亮被黑暗吞沒，暮色四合，貝藏鬆古老的鍾聲響起，齊修站在自己房間的窗戶前，眺望著巴黎的方向。
    或許有些東西已經開始崩壞了。
    陰謀開始編織，在平靜的冰麵下，暗流正在急速的湧動，昭示著令人不安的未來一切。
    “Ceseraunenouvellevoieprometteuse（這會是新一輪的征途）”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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