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1 小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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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
齊修•德•拉威爾:母親為中國人,因為某種機緣巧合來到法國,父親為一個城市的市長,祖上為貴族。
巴蒂斯特•伯努瓦•德•本沙明:巴黎的年輕公爵,父母早逝,是巴黎的典型貴族,性格複雜。
瑪狄爾娜•德•本沙明:巴蒂斯特的妹妹,巴黎的社交之花,性格刻薄,話裏有話的俏皮話很讓那些追求她的人傷腦筋,個性反叛。
瑪莎拉布萊曼•科洛娃•葉奇尼亞:被偷渡到法國的俄國女孩,目前在本沙明家當女傭。
這裏是名叫維爾埃裏(地名虛構)的城市,自從來自英國的一股大機器生產的熱潮席卷了這裏後,當來自其他地方的遊客漫步在城市的路上時,總能聽見工廠的不知疲倦的工作聲。
這個城市有一個製釘廠,還有一個織布廠,這是本市兩個最大的廠子,其他的一些零零碎碎的廠子太多,也和我們的故事無關,所以就忽略不提。
值得我們的關注的是這個製釘廠,是屬於我們這個故事的主角,齊修的父親的。
好了,讓我們把目光投向我們的主角,這個有著黑頭發黑眼睛的在這裏是如此特別的一個青年,他就是齊修。
小齊修的母親來自東方那個神秘的國度,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要來到這裏,關於他母親和他父親的那段往事幾乎是城市裏所有人都議論的話題,隻是可惜,齊修的母親生他時難產死掉了,他父親又一天除了工作什麼也不跟別人說,所以大家也隻能猜測當年的往事。
撇開這些閑事不談,小齊修還是很討人喜歡的,可是這孩子性格太內向,就算有人想和他說話,可是說不到三四句就沒話說了。
齊修有著黑到深邃的頭發和眼睛,總是一身黑色衣服,安安靜靜的坐在家裏客廳的沙發上讀著他父親的藏書,他有一個家庭教師,金色的頭發藍色的眼睛,十分溫和的一個女人,教他拉丁文,齊修對語言天資聰穎,很快就能將《舊約》的拉丁文版背得滾瓜爛熟,本堂神父很欣賞齊修,便寫了一封推薦信,給了貝藏鬆神學院的院長,推薦齊修去裏麵修習神學,並不斷的遊說齊修的父親同意這件事。
齊修的父親終於在本堂神父,這個溫和的小老頭的堅持下,點頭答應了。
我們的故事,就從齊修出發前往貝藏鬆的這一天,開始吧
這是一個可愛的天氣,瓦藍的天空上飄浮著一朵朵羊羔般的白雲,我們的主角正在他的臥室裏收拾東西。
他纖細的身體隱藏在黑色的道袍下,一雙淡然的眉眼平靜無波,昨天晚上他父親一反常態的給他囑咐了半宿的話,使得他的眼眶有些青黑。
“修,修,好了嗎?”
他的表哥喬桑在樓下喊到。
“來了。”
齊修回道
他提起他的行李,看著桌子上的一本幾乎已經發黃發脆的書,遲疑兩下,還是拿起了它,小心的放在懷中的一個暗袋裏。
那是他母親從她的國家帶來的一本詩詞。
在他小時候,他父親將他抱在膝頭,用著一種奇怪而又溫柔的語言,對他朗誦著這本書裏的東西。
父親教給他母親的語言,那一張口一卷舌之間的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柔繾綣。
隨著他的長大,他漸漸明白了這本書裏的東西,東方的詩詞,隻能品不能讀。
“芳草碧連天。”
齊修低低的念著,提著箱子,出了門。
一出門,喬桑在等著他,他嘻嘻笑著迎上來。
“修,我一直覺得你其實是個女孩,哪有男人收拾個行李收拾的這麼慢的?”
“那是因為你們的行李都由女人收拾”齊修拍開喬桑的手,向前走去。
喬桑被齊修噎了一下,無言,隻好跟上齊修。
他是要去貝藏鬆送一批貨,順便捎上自己的這個怪異的表弟。
他們一起上了馬車,前麵的車夫聽到他們上車的聲音後,催馬邁開蹄子。
昨天晚上本堂神父不顧齊修的意見,執意在齊修家開了一個歡送齊修的晚會,慶祝他即將成為優秀的紅衣主教,雖然是還沒有什麼保證的事情,可本堂神父,謝朗,竟然為這個事情慶祝了三四個小時!!而且聽謝朗神父說他明天還打算來送送齊修!
所以第二天天光剛亮的時候,他就悄悄的和自己的表哥直接出發,沒有告訴任何人,除了他的父親。
本堂神父實在太熱情,太能說話,為了避免神父的又一番長篇大論,他就這麼偷偷的走了。
實在怪不得齊修出此下策,本堂神父謝朗的熱情和多話那在整個維爾埃裏是出了名的,雖然大家都很喜歡他很尊敬他,很願意陪他做彌撒布福禮,除了陪他聊天,那可是誰都不願意做的事情。
一路上齊修靜靜的看著聖經,喬桑一個人在那裏不停的吃著白麵包,不是喬桑自己想做這種無意義的活動,而是齊修實在太沉悶了,跟他聊天簡直是一種折磨,總是要麵臨冷場的危險,所以在喬桑努力嚐試了三四次和齊修聊天後,他就徹底放棄了這個想法。
真是太讓人尷尬了,還不如吃白麵包呢!
怪不得本堂神父一定要推薦他去做神職人員了,他這種性格,除了那種枯燥的職業他能幹下去外,其餘的職業估計他不到一天就能被踢出來。
齊修可沒理會喬桑內心的想法,他平靜的看著聖經,腦子裏卻在想著自己不久前看過的《聖赫拿島回憶錄》。
那是拿破侖在死前口授寫下的一本回憶錄,在法國,這本書總是被大家心照不宣的給忽視,而且在世麵上很難找到,現任的當權者很害怕再出現一次拿破侖霧月政變那樣的事件,所以有關拿破侖的一切他們都想銷毀。
包括這本書。
這本書是齊修在一次大掃除中從父親的書房的最頂層發現的,那時候他正幫女仆打掃著書架的最頂層,那裏一向落滿灰塵,當他用掃把掃到一個小角落的時候,他感覺到了一本書,出於好奇,他把它拿了下來,撣去灰塵,上麵幾個鎏金的字正寫著《聖赫拿島回憶錄》。
這本書齊修也聽說過,所以就偷偷藏到了懷裏打算拿回房間去看。
齊修也算是一個傳統的英雄教育下成長起來的一個普通法國年輕人,他很早就聽聞拿破侖的威名,這個短小精悍的小矮子,縱橫歐洲十幾年,直到他死後這麼久,那些躲在華麗城堡裏的戴著愚蠢假發的貴族們提起他還是忍不住的渾身發抖。
而齊修自己身上也流淌這她母親,那個來自遙遠東方的一個驍勇善戰的民族的血液,別看他表情一直是淡淡的,好像除了呼吸其他的事情都不太在乎都不願意做,但是他的內心一直有個聲音在不斷的叫囂。
所以他就對這些傳奇的,英雄的人物格外感興趣,但是你可別把他隻當成一個崇拜賀斯托筆下那些神話英雄的人,他對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不感興趣,因為他小時候讀過伏爾泰的書,康德,盧梭,孟德斯鳩這些啟蒙巨匠的書他都如饑似渴的讀完了,要他去相信一個被現世糟蹋的麵目全非的上帝那根本不可能,所以自然的,他也就不喜歡那些神話英雄,他真正感興趣的,正是拿破侖這樣的人。
是個男兒就渴望保家衛國,可是那種激情隻能在拿破侖時代實現,在那個時候一個農民的兒子都能當上將軍,而現在,自己一個市長的兒子甚至連部隊的軍服都摸不到一下!
他想著那本書上的內容,翻動聖經的頻率高了兩下。
喬桑吃完他手中那一塊精白麵的麵包後又從一旁的蓋著一塊小白布的籃子中拿出一瓶紅酒,他愉快的打開瓶蓋,頓時一股醉人的酒香就飄滿了整個車廂。
“嘿,修,不喝一點嗎?”
他那有著金色小胡子和淺棕色眼睛的表哥說。
“不,謝謝。”
齊修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你這人真是,太不給麵子了……”
喬桑默默的收回了酒瓶,嘟囔道,因為聲音太低,所以他的一連串發音就跟在嘴裏滾過似的,含含糊糊。
馬車顛顛的行駛在前往貝藏鬆的路上,出了城,便是一大片的青翠的麥田,那顏色鮮豔明快到幾乎要跌下來了。
齊修放下書,看了幾眼窗外。
而一旁的喬桑已經喝完酒蒙頭睡覺了。
齊修無奈的看著自己的表哥,替他蓋上了自己的道袍。
然後又拿出一本書看著。
臨近晚上的時候,他們到了貝藏鬆所屬的那個城市。
喬桑下車,堅持要拉齊修去一旁的小飯館裏吃一頓飯,說是神學院條件艱苦,再不吃頓好的以後恐怕就很沒機會了。
齊修點頭答應。
最後他們一起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飯,喬桑又將齊修父親托付給他的一筆四百法郎的錢給了齊修,就忙自己的生意去了,他家裏還有兩個小不點等著他帶禮物回去呐!
齊修送走了他表哥喬桑,便按著謝朗神父的指示,走向不遠處的貝藏鬆。
天色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齊修那與歐洲人不相像的容貌倒也沒引起別人太大的注意。
不過單單有一個人,偏是瞄上了這個身體單薄的小神父。
那個人有著一雙翡翠綠的眼睛,頗有興趣的看著這個穿著道袍的小神父。
在他眼裏看來這個小神父的確很特別,他的黑色短發和黑亮的眼睛無一不顯示著他的東方血統,他確實很好看,有些混血兒獨特的那種美,可是真正讓他感興趣的是他臉上的神情,那種對人世的不屑和淡淡的嘲諷,陪著他那身黑色的道袍竟然顯得有幾分神聖。
他目送著這個小神父走進了有名的貝藏鬆那在黑夜裏更顯陰森高大的院門,飲盡了杯中最後一滴紅寶石波特。
作者閑話:
第一次更文,請多多指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