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奔小康 27 過去的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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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諾畢業後回到伏特鎮生活,其實是懷有一種隱秘的期望和報複心理的,既希望艾薇能因此回過頭看看自己,又想讓艾薇意識到她失去了一個優秀的兒子而感到後悔。
艾薇的確如雷諾所願的找上了門,但她的態度和要求再一次深深的刺痛了雷諾。
艾薇過的很不如意,她沒什麼謀生手段,又一直吃住在家裏,因此龐普家的兩個兒子對她很不滿,嫂子們對她更是沒有好臉色,所以艾薇在雷諾八歲那年結了婚,嫁的人是伏特鎮上唯一一家麵包店的二兒子亞克·威克斯,在鎮上屬於相當富裕的人家。龐普家對此很滿意,但是老威克斯卻氣壞了。
不僅是因為艾薇未婚生子,讓威克斯家受到了嘲笑,更重要的是,老威克斯早就為亞克選好了妻子,是附近村莊的一位姑娘,姑娘家隻有她一個孩子,但卻有大片的田地,所以姑娘的嫁妝是家裏一半的田產,而剩下的一半,也遲早會是這姑娘的,若是娶了她,威克斯家就能省下大筆購買糧食的錢了。誰知道在這件事上,亞克擰上了,不僅不肯答應,還背著家裏跟艾薇結了婚,讓視財如命的老威克斯差點氣出好歹。
其實亞克也很悲催,身為老二,上有大哥頂門立戶,下有小弟得父母疼愛,充分體現了什麼叫“排中間的兩邊不靠”,再加上唯一的妹妹整天爭奪父母注意力,亞克就更被忽視了,在自己的婚姻也沒人想過要征求自己的意見時,亞克終於爆發,衝動之下就娶了有著第一美人名頭,卻被鎮上的人嗤之以鼻的艾薇,以此來報複父母。而艾薇進門後,遲遲沒有孩子,老威斯又將自己失了一大筆錢財和與二兒子之間的隔閡也算在了她頭上,亞克冷靜下來之後也有些後悔,還有威克斯家其他人對她的不屑,艾薇可說是過的水深火熱,連自己的大小姐脾氣都被迫收斂不少。
在知道自己那個兒子成了伏特鎮上數一數二的高手之後,艾薇的第一反應不是求得他的原諒與庇護,而是以母親的姿態和提供學費的恩情,要求雷諾報答她,理所當然又毫無愧疚。艾薇認為,是這個不該被生出來的孩子導致了自己如今的悲慘生活,那麼他就要負責起自己的人生。而從雷諾那裏拿到的錢,艾薇拿去補貼家用,討好姑嫂,再把自己打扮一新,那段日子的確好過許多,這導致艾薇索要錢財的次數增加,且數額也一次比一次多。
艾薇的變本加厲讓雷諾十分惱怒,也很失望,他告訴艾薇,看在她生了自己的份兒上,從此以後他每年會固定給艾薇一筆錢當做養老,至於其他的,想都不要想。
沒了錢財支撐,艾薇被打回原形,甚至比以前還不如,誰讓她稍有得意就又拾起了大小姐脾氣,上上下下的炫耀了一遍不算,言辭間的輕慢簡直顯而易見,這讓她對雷諾更加痛恨。直到她生下了布金,境況才有所好轉。
誰知道幾年之後,雷諾從外麵娶回來一個女人,還把鎮中心的小居所賣了,在外圍森林邊緣蓋了一所大房子。因為伏特鎮的貧窮,在這裏生活是很省錢的,雷諾夫婦也都是勤儉持家的人,別看新房子很大,其實根本沒花多少錢。但隻想著拉多城的繁華的艾薇並不知道這些,或者說她知道,但她故意忽略了,她隻看到了漂亮的新居,寬廣的占地麵積,還有那大把大把卻拿不到手裏的錢。這讓艾薇心中更加憤恨,認為是芭妮蘭騙走了本該屬於自己的錢,隔三差五就要上門吵鬧一番,讓人煩不勝煩,但從來沒占過什麼便宜,因為芭妮蘭和雷諾都知道,退讓隻會讓艾薇得寸進尺。
一遍遍的自我催眠,讓艾薇堅信自己沒有錯,錯的是雷諾,他不該存在於世上,她把雷諾當成了生死仇敵,再加上多年的壓抑,這種仇恨已經扭曲發酵,隻等爆發出來的那一天了,而這一天,就在芭妮蘭懷著柯蒂的時候到來。
因為懷雙胞胎很罕見,所以芭妮蘭被沃登卡判定懷的是雙胎的時候,一家人是既高興又擔心,為了好好照顧女兒,瑪琳特地來到伏特鎮,精心的伺候了好幾個月。誰知道,偏偏就是照顧的太好了,導致胎兒過大,生雙胞胎時造成了難產,雖然最後母子平安,可芭妮蘭還是留下了病痛。將養了好幾年,芭妮蘭再次懷孕,可是沃登卡告訴她不要母乳喂養,她的身體不足以支撐她哺育孩子,勉強的話,孩子得不到足夠的營養,自己的身體也會被拖垮。
不吃母乳,那就隻能喝魔獸奶。可是馴養魔獸的都是大家族,且多為戰鬥型魔獸,能產奶的母獸不是沒有,但是價格高昂,就算那些大家族肯賣,也要他們能負擔得起呀,而其他像車馬行、鬥獸場這樣馴養魔獸的地方,大部分魔獸的乳汁又不適合人類食用。所以為了在孩子出生前準備好產奶獸,一家子都外出四處打聽,一時疏忽了對家裏的照顧,讓艾薇抓住了空隙。
艾薇對芭妮蘭從頭到腳的辱罵,什麼外來的野女人,什麼勾的別人的孩子不認母親,越罵越來勁,越罵越難聽,幾十年的鬱氣一朝發泄,報複的快感讓艾薇根本停不下來。芭妮蘭看在她好歹是自己的婆婆,不想讓雷諾為難,再說自己懷著孩子,還是小心為上,打算忍忍就讓艾薇罵個痛快算了。誰知道自己的退讓沒讓艾薇覺得好受,反而認為是在看不起她不屑與她說話,一個氣血衝頭,就動手攻擊了。芭妮蘭是真沒想到她會動手,就這麼被打個正著,當時就見了紅。刺目的紅色讓艾薇恢複了思考能力,她是想報複,可是沒想弄出人命,驚慌失措下,她轉身就跑出了路博納家。
一位也住在小鎮邊緣的鄰居,看到艾薇慘白著臉從森林的方向跑過來,那裏隻有路博納一家,而且考慮到艾薇的秉性,他意識到肯定是出了事,這才及時為芭妮蘭請來了醫師,並通知了雷諾,雷諾知道事情始末後,心情激蕩,差點力量失控,也是這位好心的鄰居及時叫醒了雷諾,一家人都很感激他。之後雷諾又去請了沃登卡,才將芭妮蘭的情況穩定下來,但他也說了,這個孩子注定不會有個健康的身體了,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
讓眾人驚愕不已的是,瑪琳把這件事的責任攔到了自己身上,自責後悔,對柯蒂充滿內疚,而柯蒂知道她的理由後也是哭笑不得,因為瑪琳認為,是自己造成了芭妮蘭在生雙胞胎時的難產,要不是芭妮蘭難產,她就不會傷了身體,芭妮蘭要是不傷了身體,她就不會無法哺乳,她不會無法哺乳,那一家人也不用到處去找奶獸,從而疏忽了對她的照顧,讓艾薇找上門來。這邏輯太逆天,讓柯蒂隻能拜服,同時心裏也很溫暖感動,這才是真正關心你的親人呢。
等芭妮蘭情況穩定,雷諾和萊文帶著傭兵團的人到威克斯家,把東西砸了個稀爛,讓老貪財鬼好好體會了一下什麼叫心痛,並警告他們,管好家裏的人,再去路博納家找事,就不是砸東西這麼簡單,要連人一起砸。這麼大的損失,老威克斯生吃了艾薇的心都有,麵對暴怒的公公和冷眼旁觀的丈夫,艾薇可是安生了好幾年呢。
可是這次艾薇這麼理直氣壯的上門,還帶著布金,要說背後沒有老威克斯挑唆支持,柯蒂才不信呢。看來老威斯被金錢糊了眼,已經忘了六年前的痛了。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金宇潤有些詫異,很多事,都不是柯蒂這個年紀的小孩能知道的。
柯蒂眯著眼睛看了金宇潤好一會兒,“要是我說,我生來就有記憶,你信嗎?”
“信。”金宇潤回答的毫不遲疑,他早就有所猜測了,從柯蒂口中說出來,也不過是得到了證實。
柯蒂撇撇嘴,“沒意思,都沒嚇到你。”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柯蒂繼續說道:“伏特鎮說是個鎮,其實也就是個大點的村莊,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傳遍整個鎮絕對要不了一天,更何況是這麼大的八卦,對沒什麼娛樂的伏特鎮來說,夠他們津津樂道好幾年了,就算我出門的次數少,但我小啊,根本沒人會避諱我,甚至隻要看到我,他們就會滔滔不絕的開始想當年,我想不知道的詳詳細細都不行。”
看著柯蒂一臉苦惱,金宇潤微笑著摸摸他的頭,權作安撫,並且問了一個問題:“八卦是什麼?”
“呃,”柯蒂不自在的動了一下,“就是,一些有談論價值的事情。”金宇潤目光閃了閃,但是柯蒂因為心虛移開了視線,並沒有發現,他有些生硬的轉移了話題,“我一直不敢告訴我爸媽我生而知之,我怕他們知道了會把我當怪物,而且,要是他們知道所有的事情我都清清楚楚,他們隻會更加自責。”柯蒂輕輕歎了口氣。
金宇潤笑著安慰他:“你想多了,精神力強大的人都會很早就記事的,不過你說的對,還是不要告訴他們你什麼都知道好了。”
“嗯嗯。”柯蒂點點頭,又搖了搖頭,“他們好像沒跟我說過記憶還跟精神力有關啊?不過算了,就當他們忘了吧,”柯蒂燦爛一笑,“何必計較那麼清楚。”
金宇潤笑了笑,站起身準備回去。柯蒂肯定知道八卦的另一種意思,還有“生而知之”,這個詞對這裏的人來說太過深奧。柯蒂在自己麵前漏出的破綻越來越多了,這是一種親近信任的表現,這讓金宇潤的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