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峰點頭，往洞口處喚了聲周楊。
    周楊有點激動，又帶了點忐忑，他走出來，卻站在那不動了。
    淩峰對他招手，“過來。”
    周楊看看淩峰，又看看吳斌，抿著唇走了過去，“連長。”周楊無比正式地敬了個極其標準的軍禮。
    迎著月光，吳斌仔細打量這個以前最喜歡的兵，黑了，瘦了，腰板直了，眼神更亮了。
    吳斌把手放在周楊肩膀上重重一捏，周楊眼睛都不眨一下，吳斌大笑，“好，這才像個能保家衛國的兵！”
    “連長，我。。。。。。”
    吳斌一擺手，說：“周楊，還記得你離開鐵三連時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周楊一怔，隨即點頭。
    “現在你來回答我，你為什麼成為一名軍人？”
    周楊又敬了個禮，他站得筆直，目視前方，大聲說道：“為了國家和人民，我願意付出生命！”
    “好！”吳斌又重重地拍了一下周楊的肩膀，欣慰地說道：“那時候，我說你沒有信念，可信念這玩意兒不是說出來的，是做出來的，經曆了這麼多，我相信你已經找到自己的路。”
    周楊胸口泛酸，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氣，笑著說道：“連長，謝謝你！”謝謝你的教導，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周楊，總之，謝謝。。。。。。
    淩峰摸摸他頭頂，就像兄長對弟弟那樣，周楊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扭頭對他笑了笑。
    三人回去的時候，兩隊人已經鬧成一團，一群兵痞子，個頂個的有血性，幾句話不對盤就拳腳相見。
    淩峰對這些事一向管得不多，別看他出身不錯，多年的軍旅生活早就把他骨子裏的流氓特性挖了個淋漓盡致，他的原則是，隻要不傷感情，不出人命，切磋一下也挺好，他也正好看看他爺爺一手建立的鐵三連有多厲害。
    那邊猴子和鐵三連的一個兵正打得不可開交，猴子身手不錯，出手又以刁鑽見長，他專挑對方防守不到的地方攻擊，對方被他打火了，抱著他來了個“同歸於盡”，兩個人同時倒在地上，開始沒有章法地亂打一氣，你給我一拳，我還你一腳，一群人圍著他們大喊“揍他！揍他！”
    “咳咳！”吳斌也不急，在旁邊站了好一會兒，看著差不多了，他才重重地咳了兩聲。
    聽到聲音的兵痞子們趕緊站好隊，打架的兵也從地上爬起來，頂著一腦門子的淤青站到隊伍裏，眼裏還閃現著不服氣。
    “打啊，怎麼不打了？”吳斌聲音不大，卻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沒人敢出聲。
    “都厲害了是吧，你們知道他們是誰嗎就敢往上衝！”
    “報告！”和猴子打架的兵大聲喊道。
    “說！”
    “他們是雪狼反恐突擊隊。”
    “很好，虧你們還有點見識。”
    “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比我們厲害！”士兵梗著脖子大喊道。
    這邊淩峰抱著手臂，饒有興趣地看著。
    吳斌也不惱，他慢慢踱步到士兵麵前，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他們殺過人，你，殺過人嗎？”
    士兵的麵色立馬就變了，殺人，多麼陌生的字眼，或許他們曾經也想過，進部隊就有可能殺人，但事實上，99%的人是可以幹幹淨淨走出部隊的，隻有1%的人需要不停地殺人，雪狼就是那1%的人，他們就是那99%的人，他們之間的差距不在於誰的格鬥更厲害，誰的槍法更準，而在於誰的手上沾過血。
    士兵全身冒起了冷汗，他知道自己錯得離譜，剛才這一架，對方根本沒用全力，若是以命相搏，自己幾條命都不夠對方玩的。
    “好了”，看差不多了，淩峰拍拍手走出來，“大家都累了，先休息吧，猴子，今天的食物你負責。”
    猴子本來還得意著，聽到淩峰的話，知道自家隊長生氣了，懨懨地答了聲“是”，拿了裝備往林子裏跑去。
    淩峰做了懲罰，吳斌也不好什麼都不做，於是打架的倒黴蛋也被他派了出去。
    剩下的士兵坐在洞口休息，經過剛剛那麼一下，大家也都熟了，本來也沒什麼仇，就是不同的隊伍互相看不順眼，利益不衝突，幾句粗話一飆，那就跟自己兄弟一樣聊開了。
    鐵三連的對雪狼的各種事跡頗為好奇，雪狼的各位也樂得有人聽他們吹牛逼，沒幾分鍾，就勾肩搭背兄弟長兄弟短了。
    “周楊。”一個黑黝黝的小子一屁股坐到周楊邊上。
    “柯小海。”周楊看著這個昔日的同宿舍戰友，輕輕喚了聲，心裏頗多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