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杜索性坦白到底：“有人看上了你，想要你去陪他一晚，你自己要想好，這條路到底要怎麼走，是前進還是後退，躲是躲不過去的……”
    其實他知道，他講得再多，也是無用，他就是想提醒對方，小心，再小心一點。
    白葉抬起頭，眼睛牢牢盯住他：“那你呢，你想我怎麼做？”
    問題拋回牛杜這邊，牛杜張了張嘴：“你問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白葉絲毫沒有錯過他的表情，說出的話一句比一句咄咄逼人：“我是問，換了你，會怎麼做？”
    沉默，死寂一樣的沉默。
    良久，牛杜才澀澀地開口：“我，會答應。”
    “你答應？”白葉的語氣中夾雜著嘲諷。
    投擲在身上的目光帶著憐憫，可悲，還有些微的憤怒。
    牛杜不敢看那雙湛藍的眼睛，狼狽地側過頭，聲音不知不覺中小了幾度：“白葉，你沒吃過苦，不知道沒錢的滋味，我很早就明白這個道理，不怕你笑話，我甚至覺得，自己這麼普普通通的樣子，有人能看上，已經是走運了。”
    白葉對著那張熟悉的臉，很想一拳揮過去，手在膝蓋上捏了又捏，終究還是忍住，語氣尖銳地開口：“既然你願意，為什麼當初不同意簽我的協議？”
    協議，什麼協議，牛杜愕然，對上白葉咬牙切齒的臉，才猛然想起類似賣身契一樣的紙張。
    他扯扯嘴皮：“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提那個幹嘛……”
    白葉倏地打斷：“跟別人行，跟我不行嗎，我賺的錢統統給你。”
    又是這句話，牛杜聽得幾乎都要吐了：“你自己辛辛苦苦賺的錢，為什麼要給我，行了，不要再說這個，去跟投資人打個招呼，我送你回去。”
    白葉瞪著他：“你別想轉移話題，今天我們必須把這個問題說清楚！”
    語畢，伸手扯住牛杜欲離開的衣袖，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
    牛杜頗為不耐煩：“行了，有完沒完，別人是別人，你是你，我就是不樂意，怎麼了？”
    他的聲音不大，卻近乎斬釘截鐵，話音剛落，白葉怔了怔，臉上的表情似哭非哭，淡藍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牛杜，仿佛想要確信剛剛的話是從他的口中而出。
    牛杜歎口氣，知道自己語氣重了些，抬起手想揉搓一下對方的腦袋，哪知還沒伸過去，就被白葉一側頭，毫不留情地落了空。
    牛杜想了想，再次開口道：“白葉，我知道這些話不中聽，可是，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路也會不一樣，我代替不了你做決定，同樣，你也不能改變我的人生，人，最終能靠的，還是自己。”
    言盡於此，也不管對方有沒有聽進去，牛杜率先出了房間，準備先讓他冷靜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