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九八章:落幕(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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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大主看了那塊玉佩一眼,點頭道:“這塊玉倒和那塊真的有八分相似,卻絕不是真的!因為真的現在我的手中!”
他說著,從袖中取出今晨應化龍和韓羽柔帶回的那塊玉佩,和黃門帶回來的那塊玉放到一起,亮到了眾人眼前。
那兩塊玉無論是做工還是質地,都如出一轍。
“我的這一塊,是宏妙禪師托我的護法親自轉交過來的!而且,我既說了要親自向皇家討回我的東西,又豈能再用那樣卑鄙無恥的手段把皇帝劫走?那與我又有什麼好處?”
昆侖大主不緊不慢的說著,句句在理,最後,他又笑道:“再則,實不相瞞,我昆侖山中隱藏著十萬大軍,我若是想舉兵侵犯朝廷的話,早已動手了,何必等到今日?”
既然不是昆侖大主做的手腳,想要知道劫走皇帝的人是誰,就隻能跟著黃門一起去探一探那座山了!
京兆王略作思忖,對梁牧和行遠道:“既然我們知道了萬歲就在山中,那班強盜的用意又不在傷害萬歲,不如我們直接就攻上山去,把萬歲救出?”
“你就不怕那班強盜看見官軍攻山,狗急跳牆?真的殺了萬歲?我的事情還沒有辦妥,萬歲若是死了,我豈不是白忙了一場?”
昆侖大主雖說仍舊不動聲色,語氣中卻透出了對京兆王的不滿。
繼而他又轉身對行遠道:“你說呢?王爺。”
“我看不如這樣,分作三路,京兆王和梁牧大人各帶一班人馬,前去山中和那些賊人見麵,以朝廷答應他們的條件為由,迷惑拖延住賊人,我。。。。。。孤王帶著昆侖大主部下的四位護法,還有淩霄穀主從後山上去尋找萬歲,隻要找到萬歲,那些賊人就是插翅也難逃出朝廷羅網了!”
“此計倒是甚好,千歲,你看如何?”
昆侖大主望著京兆王,京兆王想了想,點頭道:“王爺如此安排倒也值得一試,隻是若是再有王爺的師弟行遠師父相助,就更好了!”
“師弟他。。。。。。他。。。。。。”
行遠從來沒有撒過謊,一時竟不知該找什麼理由推脫了,陸非一見,忙道:“宏妙禪師派行遠師父去做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他臨行前說,最遲今日午後就能趕回幽州城,到時我們再與他會和就是!”
“既然如此,就請王爺、穀主和四位護法先行一步。老朽和梁大人隨後領兵就到。”
行遠點頭,撥轉馬頭,正欲揚鞭催馬,陸非忙趕上幾步,將他的戰馬攔在與眾人相隔不遠,卻又能令眾人聽不到他們說話的地方,仰起臉來對行遠輕聲囑咐道:“你。。。。。。我和梁大人他們一起去等你,你。。。。。。小心。”
行遠低頭,看他目光中流露出無限的依戀和擔憂,心中不覺一蕩,也輕聲回道:“我知道,你也小心!”
本想再說些什麼,又怕被昆侖大主的四位護法聽到,對自己的身份產生懷疑,隻好催動坐騎,飛馳而去。
幽州城三麵環山,皇帝的禦駕從西北而來,正經過西麵的翠雲峰。翠雲峰是幽州城山勢最為險要的地方,素有“小華山”之稱,最高峰名曰“瑤池頂”,說的是這裏風景既美,而又似乎與天相連,乃險中之險!
陸非和京兆王等人領著兵將行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到達翠雲峰下,從山下向上望去,隻見群峰環繞,峭壁如削,山石嶙峋,溝壑縱橫,叢林密布,碧水飛瀑,其境界之美,宛然幽靜,其山峰之險,又令人望而卻步。
陸非一見之下,不覺擔憂的想道:此處乃是上山的必經之路,已然如此險峻,也不知道後山的情形如何,若是有山無路,行遠他們。。。。。。
說實話,自從宏妙禪師提出了要行遠還俗之後,陸非心中那一點情深意重的小火苗就又被點燃了。雖然他此前也曾經下過一千個一萬個決心,絕不讓自己再成為阻撓行遠修行的障礙,可是不行啊,心中總是有那麼一絲渴望,渴望自己的深情能得到行遠的呼應,就像千年以後,與陶瀛凱,羅沐凡再次相遇一樣,雖然明知道結局不會令人滿意,可仍舊難以放下那種牽腸掛肚的感覺!
翠雲峰也是陸非和陶瀛凱曾經一起遠足過的地方,這裏的風景和千年以後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就像陸非對陶瀛凱的情意一樣,縱使千回百轉,也始終如一。
陶瀛凱、羅沐凡、行遠。。。。。。
陸非在心中默念著這三個可能生生世世都會與他糾纏不清的名字,又抬頭望著那巍峨的群山,想起自己與他們經曆過的種種磨難,不禁心中暗道:蒼天有眼,若是今日能與行遠度過此劫,便是我們能夠相守一生的見證,若不然。。。。。。就讓我們死在一起,也心甘情願!、
陸非正想著,忽聽身後梁牧道:“殿下,此處險要,你還是不要上去了。”
陸非回頭看了梁牧一眼,搖頭道:“我要上去,我要。。。。。。”
他想說:我要是不上去的話,怎麼看到行遠成功?
猛地想起行遠此時已是幽州王,忙止住心中紛亂的思緒,答道:“皇兄在山上吉凶難料,我若不親自上去救護皇兄,怎對得起皇兄當日對我的手足之情?”
他話音未落,忽然斜刺裏飛出一支響箭,正射中他身後一棵參天大樹的樹幹。
眾人嚇了一跳,忙將隊伍分開,把陸非等人護在了中央。
響箭過後,一隊人馬從樹林中魚貫而出,約有二三百人光景,攔在了官兵陣前。
陸非等人凝神看去,隻見對麵一匹棗紅馬上,端坐一人,金色戰袍,紫色披風,器宇軒昂,正是被貶到幽州的寧德郡王!
“竟然是你!”
京兆王第一個驚呼出聲,寧德郡王冷笑道:“正是孤王!皇叔,你恐怕想不到,孤王會在這裏攔住萬歲的去路,請他上山做客吧?”
“你!你勾結香蔭國圖謀不軌之事,萬歲法外開恩,並未治你死罪,你為何仍舊執迷不悟,非要做出這樣大逆不道之事?”
“皇帝本來就應該我來做!”
寧德郡王收起擠出來的笑容,狠狠的說道:“從我們被趕出京城的那天起,我就發誓,一定要把屬於我的東西都奪回來!我和父王臥薪嚐膽幾十年,不就是為了今天嗎?說什麼大逆不道,還不是那個皇帝心慈手軟惹下的禍根?假如他當時就殺了我,我也就死心了!可他偏偏放過了我,我說過,隻要我有一息尚存,就絕不會輕饒他!他搶走了本應屬於我的一切東西,我卻要背負一世罵名。為什麼?就因為他是先皇的兒子?
“這天下,有德者居之,無德者失之。他沒有執掌天下的本事,就不該占著這個位置不讓!功德蓋世如堯舜,還知道禪位於賢,何況是他?”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賢明的君王?”
一個柔和的女子聲音從眾人的背後傳來,寧德郡王聞聲臉色頓變!
那個聲音他太熟悉了,熟悉到即便是睡夢之中,都能分毫不差的分辨出來。
“太後千歲,皇後娘娘!”
京兆君王和梁牧看到從寧德郡王隊伍後麵走出的兩個女人,急忙率隊跪拜。
那一老一少兩位盛裝婦人,正是太後和當今萬歲的結發妻子陳皇後。
陳皇後扶著太後,緩緩來到人前,對京兆王道:“皇叔平身,眾位愛卿平身。”
“太後,皇後,你們怎麼會跟著這逆賊下山了?”
京兆君王起身之後,迫不及待的問道。
“禦弟有所不知,皇後早把寧德郡王圖謀不軌之事密報了哀家,隻是若要郡王伏法,空口無憑,所以哀家才和皇後,萬歲定下這個計策,假托禦駕來到幽州參加武林大會,實際上,是把我們自己做成誘餌,引他上鉤!”
“太後,這實在是一步險棋呀!”
京兆王覺得自己後背都快被冷汗浸濕了:此計若是不成,不但萬歲性命難保,還要搭上太後和皇後,那樣的話,自己豈不要成千古罪人了?
“禦弟此言差矣,難道禦弟佯裝遇刺,深入多倫哲丹府中刺探敵情,就不是險棋麼?”
太後說著連連搖頭道:“可惜了昭兒姑娘!你這老糊塗,竟然把昭兒搭進去了!”
“你!”
寧德郡王再也聽不下去了,他仿佛如夢初醒一般,突然躍到陳皇後身旁,抽出腰間寶劍,就架到了陳皇後的脖頸上,“你!你為何如此對我?”
“郡王,你還不知悔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