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三五章:梁牧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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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熙郡主聽梁牧這樣問,心中也陡然一驚,嗣後又想:莫非是他不相信我的話,所以才這樣試探於我?我可不能上當,遂道:“官家說哪裏話?若是王兄將瓔珞公子軟禁了,必然不肯輕易示人,又怎能同意瓔珞公子給你寫這封平安信箋?”
“哦?那麼你能不能告訴我,是不是你拿著王府的信箋去了瓔珞家中,讓他獨獨要用王府的紙張給我寫信呢?”
這句話把明熙郡主問得語塞:怎麼千防萬防,竟疏忽在了這上麵?看來真是紙包不住火!
“官家是要責備為妻沒有實言相告麼?”
明熙郡主知道自己再也隱瞞不下去,便反問起來。
“我當多謝郡主,以你王兄的脾氣,若不是你好言求告,他一定不會讓你去見瓔珞的!我隻是想,他對自己軟禁瓔珞之事如此招搖,是不是心中還有別的打算?”
“官家,不是妾身替王兄遮掩,隻是擔心官家病體未愈,若是早早相告,官家莽撞行事,到時既救不了瓔珞公子脫身,又耽誤了官家養病。”
“這麼說,瓔珞真的在王府?”
明熙郡主點了點頭,道:“我王兄要你自病愈之日起的三日之內,找到瓔珞,若是找不到……”
“你是在王府哪裏見到的瓔珞?”
梁牧聽郡主說出真話,倒變得冷靜起來,“瓔珞又是為什麼被他抓進王府的?”
“王府中有一個侍女深夜出逃,正好撞在瓔珞公子家中,那些侍衛便將瓔珞公子和那個侍女一起抓回了王府。”
“那個侍女呢?”
“我——”
明熙郡主被問住了,她當時隻顧了向寧德郡王討要瓔珞,竟然把這件事完全拋在了腦後!
“我忘了問了!”
梁牧知道郡主已經盡力,所以也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微微頷首,然後又躺回了床上,明熙郡主在床頭站了一會兒,見梁牧毫無聲響,便要回房去,誰知剛剛走到門口,梁牧便從背後叫住她道:“郡主——”
“官家,還有什麼事需要我去做麼?”
“請郡主替我修書給王兄,就說自明日起三日之內,便是梁牧履約之時!”
明熙郡主知道梁牧心中一定有了盤算,便不多問,應了一聲,隨即離去。
當天晚上,明熙郡主便給梁牧送來了她親手繪製的王府地圖,地圖上將王府的所有可以藏匿的地點和隱秘的所在都做了詳細標注。也是在同一晚上,寧德郡王也接到了妹妹代梁牧寫來的“應戰書”!
寧德郡王正在書房觀看書信,他的貼身侍衛卻匆忙從門外進來,附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寧德郡王剛才還微微笑著的臉色頓時一變,瞪著侍衛問道:“我不是讓你們下手輕一些,留她一條性命嗎?怎麼這麼不小心?”
“她是侍女,我們怎好動手,是差上房的幾個管家法的婆子做的,那幾個婆子隻說她冒犯了王爺,按照家法必須亂棍打死,所以下手便沒了輕重——”
“蠢材!我都說過了要你親自審問的?你竟然交給她們……”
“末將以為那小丫頭一見家法,必然就嚇得什麼都說了,沒想到她竟如此倔強……”
“廢話,你們怎麼知道——”
寧德郡王情急之下,險些脫口而出,忙停了片刻,才又道:“她的房間全搜過了?”
“搜過了,她的身上仵作也檢查了,什麼也沒有發現!”
寧德郡王默默不語的想了一會兒,才道:“你先下去,叫人通知王妃處理那侍女的後事!”
待侍衛離開書房,寧德郡王才坐回書案之後,重新拿起了那封書信,看了兩行,心中煩亂,就又扔到了一旁,複起身踱到書房窗前,推開緊閉的雕花窗戶,想把屋中的悶熱放逐出去。
窗外那一樹即將開放的桂花,已經透出了淡淡的香氣,隻是不知是因為他心中鬱悶,還是天氣炎熱的緣故,往日十分輕巧的香氣忽然之間變得沉重起來,把他的鼻息都壓迫得沉甸甸的舒展不開了。
想到梁牧從禦井之中把那方玉璽撈上來的情景,寧德郡王的心,就像起伏在波濤駭浪之中的一葉小舟般猛烈的搖晃著:雖然知道內情的那個內侍已經死無對證,可他留下的疑團足以給心思細密的梁牧提供充足的線索,假如梁牧順藤摸瓜,把是他指使那人盜竊玉璽的真相查出來的話,他以前所有的苦心不僅都要白費,也會連累那個為他不顧生死的人受罪——當初的海誓山盟猶在耳邊,卻因為那個該死的內侍而即將化為泡影——這是他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事情!
令人沒想到的是,自己府中那個侍女,竟然是那個內侍的親妹妹,那個內侍赴死之前,還把一件非常重要的證物——他和香蔭國女國主的盟約信箋——交給了妹妹,這個膽大的女孩子居然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逃出了王府,想把信件交到梁牧的手上!幸虧侍衛們發現的及時,追趕上了她,還帶回來一個早就想找機會收拾的瓔珞,也是天意!
可是那個侍女卻被那些不明真相的管家婆子給打死了,這樣的話,那封私通香蔭國女國主的信件查不出去向,就成了永遠令他不安的禍根!
軟禁瓔珞也是在見到瓔珞的一瞬間做的計劃。
現在京城之中,能和他抗衡的,京兆王已經死掉;宏妙禪師則身處世外,即使宮牆之內鬧得再厲害,隻要沒有人跑到他麵前胡鬧,他也不會輕易出頭;老宰相梁冰退歸林下,又是自己的老丈人,就算不讚成自己的所作所為,為了女兒,他也不會過於聲張,更不會和自己為敵;剩下的,就是自己在朝中培植的黨羽和先王的那些老臣了,他們無非是些牆頭草,順風倒,隻要自己還得勢,他們也不會主動站出來和自己為難;隻有這個梁牧,雖說是自己的小舅子,可每回見到自己的時候,都沒好臉色看,要不然,自己也不會想到利用梁家的兩位老夫人和親妹妹去找他的茬兒,而梁牧的背後,又有淩霄穀主做後盾,依舊不是個好對付的主兒,思來想去,也隻有這個願賭服輸的辦法能令梁牧心服口服!
至於自己的妹妹,寧德郡王是不屑於和她計較的,從小,這個丫頭就時時處處和他對著幹,要不是她在父母麵前多嘴,那件事也不會功虧一簣!這個仇,他是一定要報的——在妹妹出嫁前夕,他故意讓她看到自己製裁一個多嘴侍衛的事,就是給她最好的警告!
而且寧德郡王也看得出,妹妹對於梁牧還是很有情意的,否則,她也不會替梁牧來討瓔珞的消息,為了幫助梁牧,她絕對會把王府的地圖仔仔細細的畫出來,再告訴梁牧,哪些地方是她知道的最好的藏身之處。
不過,要想從我手裏輕輕鬆鬆的救出瓔珞來,可是沒那麼簡單!
寧德郡王凝視著那被夜風拂動的桂花樹影,心中冷冷笑了幾聲:梁牧,我知道你很聰明,可是在瓔珞這件事情上,你還是過於自信了!三天,三天之後,我不僅要你找不到瓔珞的半個人影,還要讓你不得不聽從我的安排,為我效力!
然而,被那個侍女拿走的那封信又該怎麼辦?
寧德郡王思索半晌,想出一個辦法,他提筆匆匆給香蔭國女國主寫了一封書信,然後趁深夜無人之際,悄悄叫出自己的貼身侍衛,要他即刻動身,把那封信送往香蔭國!
照他的計劃,不出十天,香蔭國必然有音信傳回!
那時候,即便那份證據被找到,也無關緊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