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章: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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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為了慶祝行遠平安歸來,幽州王特意在落雲軒擺了一桌家宴。
參加宴會的隻有行遠、陸非和秦玉軒,幽州王本來也吩咐去請了側王妃,可是王妃和韓寧接連而來的死訊,令側王妃心力交瘁,再加上對幽州王的懷疑,使她根本不願麵對王府中的任何人,這幾日,一直把自己關在房中不肯出來,幽州王也去勸慰過她,卻被她罵了出來,幽州王無奈,也隻能隨她去了。
陸非雖然對幽州王也持懷疑態度,可終究所有能證明幽州王罪行的證據和證人都無處可覓,而且行遠剛剛歸來,陸非也不願他立刻就和幽州王發生衝突,所以也隻能壓住內心的各種不良情緒,繼續和幽州王把酒言歡。
幽州王倒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樣,在酒席上談笑風生,一會兒聽聽行遠對鳳凰台的描述,一會兒問問陸非還能不能等瓔珞訂婚之後再離開,那份恬淡自然,與往日沒有任何差別,完全就是一位仁厚寬宏的貴族權威形象,連陸非都很詫異,一個內心隱藏了那麼多秘密的人,是怎麼做到如此逍遙自在的?
疑惑之間,陸非的思想甚至也有些動搖:畢竟,側王妃和韓寧的話也隻是一麵之詞,最重要的是,他們說的和幽州王所說的完全不一樣,而要證明雙方的對錯,除了找到有力的證據之外,毫無辦法!
那麼,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我不妨先假設幽州王是無罪的!
陸非想通了這件事,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悄悄瞄了行遠一眼,隻見行遠正和秦玉軒低聲說著什麼,忽然想到,秦玉軒身上那塊玉佩,不正是先帝賜給行遠父親的嗎?莫非行遠正在問秦玉軒那塊玉佩?
秦玉軒沒想到自己會被幽州王邀請來參加家宴,而且還能和陸非坐得如此之近,先前那段難以忘卻的相遇之情,又清晰的出現在了他的記憶中,令他產生了想找機會向陸非問個明白的衝動。
秦玉軒才不管陸非是什麼身份,更不管陸非心裏究竟想著誰,他隻想把陸非牢牢的抓在自己手裏,留在自己身邊,不是因為他是什麼湘王殿下,也不是因為他有什麼神奇的本領,隻因為,他是自己所喜歡的那個在雨夜給了自己最大幫助的少年!
秦玉軒有時候也不明白,為什麼陸非會把一年前的那次相遇忘得幹幹淨淨,可是礙於身份的阻礙,他卻始終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去試探陸非,尤其是當他發現,陸非和行遠看似疏離的關係中,隱藏著彼此很深的眷戀的時候,那種被人奪去所愛的酸痛心情,也曾經令他輾轉難眠!他想知道,他在陸非心裏,是不是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是不是連行遠的一個笑容都比不上?
所幸今日,他能接近陸非,還和陸非一起喝了幾杯酒,陸非不勝酒力,早早的就把酒杯推開了,隻是叫人上茶,幽州王見陸非酒意漸濃,忙關心的問道:“殿下醉了,是不是需要回房休息一下?”
陸非“嗯”了一聲,手伸向行遠:“行遠師父,送我……”
奇怪!陸非雖說身體不聽使喚,可神誌尚且清醒,他暗暗想了想,自己從開宴到現在,也不過隻喝了四、五杯而已,怎麼就覺得頭暈目眩,一個勁兒的想往床上躺呢?
“這是什麼酒?王爺,這酒後勁兒……”
陸非搖搖晃晃的起身,想走到行遠身邊,行遠看他走得跌跌撞撞,也忙起身想去扶他,幽州王一見,搶先走到兩人中間,扶住陸非道:“殿下,這是去年萬歲賞賜給微臣的香蔭國葡萄酒,微臣舍不得喝,又在酒窖中收藏了一年,今日是專為殿下拿出來的,沒想到殿下卻消受不了……秦將軍,你送殿下回房休息吧……”
“是!”
秦玉軒領命扶住陸非,陸非卻甩開他的手道:“王爺,我要行遠師父……”
“殿下,你喝多了,行遠和我還有事商議,還是先讓玉軒陪你回去吧!”
幽州王不容陸非再說,朝秦玉軒一揮手,示意他快點帶陸非離開,行遠看著陸非被秦玉軒扶出落雲軒,雖然有些不放心,可轉念一想,這畢竟是在幽州王府,周圍守衛眾多,應該不會出什麼差錯,於是便重新坐了下來。
陸非一走出落雲軒的大門,就立刻癱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了!
秦玉軒見陸非渾身癱軟,就勢攔腰抱起他,徑直向玲瓏軒走去!
玲瓏軒中寂然無聲,雲娟和那幾個丫鬟都按照幽州王的命令離開了,隻有暖閣裏浮動在空氣中的熏香氤氳,暗示著不久之前,這裏還是一片熱鬧景象。
秦玉軒把陸非放到暖閣榻上,望著醉意深沉的陸非,想道:看他的情形,一時半會兒是不會醒過來的,假若我此刻真的按照幽州王的授意,將他……他便是想反抗也是沒有力量的!而且,好事成就之後,我還可借此機會,說服他和我一起回香蔭國,偕老百年——這難道不是我求之不得的大好良機麼?
最重要的是,幽州王答應我,隻要我有能力將陸非帶回香蔭國,他就會和我合兵一處,先幫助多倫部落的王子稱帝中原,然後再發兵香蔭國,把我失去的一切都奪回來,那時候,我既能為屈死的父王報仇雪恨,又能得到我一直愛慕的人,豈不是兩全其美?
一想到自己將重新獲得父王失去的江山,秦玉軒不覺激動起來——我不管幽州王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也不管他是怎麼知道我和多倫哲丹之間是結義兄弟的關係的——我隻要獲得我想得到的一切,就行了!而且……行遠什麼也不能給陸非,而我,卻可以把一切都獻給他!在這方麵,我會比行遠對待陸非更真誠、更無所畏懼!
秦玉軒越想越覺得此事可行,又見陸非睡夢之中輕輕含笑,頓時神思恍惚,忍不住俯下身去吻住了陸非的嘴唇……
他以為陸非醉了,可是陸非那點殘存的意識,還是占據了上風……
秦玉軒敢在王府中如此行事,一定是得到了幽州王的默許!假如我此刻反抗的話,秦玉軒必定會撤身而逃,那樣的話,我將再次失去查證幽州王的大好機會!所有知情者都已經死去,所有的證據都已經被銷毀,而我,除了拿自己做籌碼之外,真的別無它法了!
也許,沐凡說的是對的:隻有等我自己走出謎團,我才能安心的離開這裏,回到他的身邊!
陸非一念至此,僵硬的身體頹然虛弱下來……
行遠——
行遠突然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對幽州王道:“師兄,你不是有事要和我商量嗎?”
“別著急!”
幽州王慢條斯理的給自己的杯中斟滿了血紅的葡萄酒,笑道:“我們今天有的是時間說話!”
“師兄,如果事情不緊急的話,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怎麼不急?”
幽州王附到行遠耳邊低聲道:“難道你不想知道秦將軍的真實身份麼?”
“師兄的意思是——”
幽州王戲謔的瞧著行遠,接著說道:“我原來對你說過,作為多倫部落的降將,我們一刻也不能掉以輕心,還是做我們自己大王的臣子更踏實,你說是不是?”
“師兄,你此話究竟何意?”
“如今,我已經聯合了香蔭國的流亡王子,隻要師弟你再答應助我一臂之力,我們恢複故國神威,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