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可回來了！”
    儲宴一進府，便被自己院裏的小丫頭攔了去。
    “鈺兒又調皮了？”除了這個，他還真想不出有什麼要緊事。
    “少爺，不是小少爺……是秋寧，已經在這兒侯了好長時間了。我，我聽說……”
    “聽說什麼？”
    看來是昨夜驚動了父親，秋寧前來應是與此事有關。可惜他現在滿身疲憊，實在無心應對。
    “聽說老爺想要少爺續弦……”
    續弦？儲宴捏捏額頭，看來燕回的事父親是有所發覺了。
    “好了，我知曉了。先叫她去廳裏等著，我換身衣服便到。”
    “對了，等下將小少爺也抱去。”
    “是。”
    小丫頭咬咬唇，轉身走了。她才不想少爺娶新的少奶奶回來呢！想到少爺挺拔的身姿，她的臉便紅了起來。
    此時琢玉樓中，攏月終於盼得王九娘準允，進去照看燕回，不想燕回已經醒了，睜著眼睛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什麼。
    想他們初次相見也是這般，燕回那烏溜溜的眼仁似乎從未變過，隻是那眼中早沒了孩童的澄澈。
    “醒了？可還有哪裏不舒服？”
    攏月輕坐在床邊，拉過燕回的手，上邊的擦傷已經塗了藥，黃黃白白的。
    “阿姐，程大哥何時來接你？”
    未進滴水的嗓子疼痛幹啞，但燕回似乎毫不在意。他盯著床幔一動不動，像是丟了魂。
    攏月不料燕回初醒竟然問起此時，不由輕歎一聲，不知該如何回答。
    書信已送去一月有餘，可依然是杳無音信。
    “你操心這個做什麼？現在應當好生休息才是。”
    攏月拿了水將燕回扶起，“這麼一折騰，又瘦了，身子輕成這樣。”
    燕回對攏月的關心似乎毫無反應，身子沒有力氣的靠在一旁，連瓷杯貼上了嘴唇都不知道，那水隻沾了下唇便又流了下來。
    “怎的連水都喝不下？”攏月不由驚道。
    也不知昨夜燕回糟了那畜生多少罪！瞧著他這可憐樣子，攏月就要垂下淚來。
    她這一哭倒是惹得燕回有了反應，他這一世，最不能辜負的也就隻有她一人。
    “阿姐莫哭……我沒事。”
    “這如何叫做沒事……叫姐姐好生心疼。”
    攏月抬手拂了拂燕回散亂的頭發，俊俏的一張小臉被打的麵目全非。
    “阿姐……將來程大哥接你，我可否同你一齊走？”
    攏月蹙眉，覺得燕回有些奇怪，莫不是昨夜受了驚嚇還未緩過神來？
    若是燕回想要與她一齊走，攏月自然是求之不得。隻是……
    “我知道你重情重義，姐姐自然也是舍不得你。可是，我更願意你能與王公子回去潯陽……”
    攏月心中清楚的很，就算程初遠接她回去，以她現在的身份，也隻能算是寄人籬下罷了。
    她甘願為了程初遠忍耐別人的嘲諷與白眼，可燕回跟著她隻會平白吃苦。而王墨則不同，且不論王家與葉家是世交，就論那人的人品，定不會讓燕回在那兒受了虧待。
    可燕回卻是想都未想，隻是搖了搖頭，“就讓我隨姐姐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