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之……儲夢之。
    以後可以如此稱呼他嗎？盡管自己不再是富家的少爺，盡管自己隻是被賣到青樓低賤的貨品，也能像朋友一般與他來往嗎？
    唉。
    燕回回來時，攏月已在屋中等了一會兒。不知為何，這幾日攏月消瘦的厲害，總是愁雲滿麵的。
    “姐姐莫不是病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不必擔心，沒有大礙。你在儲府如何？若是……過於勉強，還是不要去了吧。”
    攏月瞧見他身上這件長衫眼生的很，心中咯噔一下。
    “姐姐不用擔心我。儲公子待人極好，昨夜衣衫沾染了酒氣，他便贈了長衫給我。待我領了月錢，便將這衣服錢還給他。”
    攏月瞧著說話的燕回，眼睛亮的像星星，眉眼舒展開來，心情極好。她實在不忍心潑他冷水，問他為何那儲公子贈他的衣衫如此合身？
    “教琴先生的月錢雖少，可也能幫姐姐分擔些許。等到程大哥來了，姐姐便自由了。”
    “還是你最貼心。”
    是夜，周遭的青樓娼館又一掃百日的沉寂，燈火搖曳，熱鬧非凡。王墨走進琢玉樓，躲過姑娘們虛若無骨的身子，上了二樓。
    “墨哥哥，你來了。”
    房中隻有燕回與攏月兩人，王墨衝燕回笑笑，坐到桌旁。
    今天燕回心情頗好，許是見著故人高興，也許更多是因為儲宴。
    “墨哥哥，昨夜我隻顧著傷心喝酒，都未曾與你好好聊聊，實在是不應該。”
    燕回說完抿嘴一笑，端起酒杯又道：“我先給墨哥哥賠個不是。”
    “你呀你，喝完這杯就不許再喝了。”
    “好！”
    燕回將酒一飲而盡，眼睛笑的彎彎的，縱是攏月這些年也沒見過他這般高興的模樣。
    “王某還要敬攏月姑娘一杯。若是沒有姑娘，葉荻怕是沒有這般太平日子。”
    攏月莞爾一笑，自帶風情，“王公子當有兄長模樣，把燕回交與你，攏月也就放心了。”
    燕回聽了這話不大高興，“姐姐莫說這些，燕回以後也要陪著姐姐。”
    攏月輕笑著說了他一句“傻”，姐弟情深可見一斑。
    談及此處王墨卻麵帶難色，他昨夜便尋了王九娘想要給燕回贖身，未成想那老鴇卻打的一手好算盤。
    “攏月姑娘，你可知當時琢玉樓花了多少銀錢將小荻買下的？”
    “應是不多，”攏月回憶到，“當時王九娘以為自己便宜得了個花魁，所以開心的緊。”
    “哼！那王九娘實乃唯利是圖的卑劣小人。昨夜我特意去老鴇那裏問了葉荻贖身的價錢，沒想到這王九娘卻說，燕回現在是這琢玉樓的寶貝，無價。”
    王墨本性溫厚和善，說起此事卻紅頭脹臉，顯然被老鴇氣得不輕。
    “我本以為她是想多得些銀錢，以此誘我。我無心與她周旋，表示肯出一千兩白銀將燕回贖走，可那老鴇卻依然不肯。”
    “一千兩？”
    這個價碼顯然讓攏月十分吃驚。在這江城，想要為紅極一時的花魁娘子贖身也不過千兩。
    這王九娘，到底打得什麼算盤？！
    

    作者閑話：

    第二本還是如此淒涼，甚是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