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
    “怎的不可惜？若是當初那人販不那麼糊塗，將人送到我南風館，我這館中不就又多了個紅牌？！儲兄也可夜夜來此與佳人一聚，這還不可惜麼？”
    儲宴沒有說話。
    若是燕回真的成了小倌，他與他親近自是方便許多。燕回每日都可為他撫琴，他也每日都能用他入懷，共度良宵。
    可他更慶幸燕回沒有落入這塵泥之中。他看起來那麼幹淨，腰杆纖細卻依然挺直，他的琴音出塵，更是不染一絲俗氣。
    他更喜歡這樣的燕回，哪怕他與他如此之遠。
    “在你看來可惜，在我看來可是萬幸。這樣的妙人，豈容他人染指？”
    “你莫不是想要為他贖身？”
    儲宴雖好男色，卻不沉迷。況且儲家門風甚嚴，儲宴從未做過出格之事。
    看柳風毫不掩飾的驚訝，儲宴大笑，“有何不可？”
    柳風瞧他得意，不由得想酸上他一酸：“你想要從青樓贖人，就不怕你家老爺子大發雷霆？就不怕有損你們儲家門楣？”
    儲宴沉吟一聲，“所以說，時機未到。”
    “嘁，我當你為了他什麼都願做。不過我可要提醒你，那燕回正值好年華，那老鴇怕是早就打上了他的主意，你可是要趁早啊。”
    若是尋常小倌，前腳將銀子送到，後腳便能將人接走，而且還保證他服服帖帖，心甘情願的跟著你。
    可是在儲宴心裏，燕回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燕回被關在屋子裏一整日，也未進飯食。前樓又是鶯歌燕舞，好不熱鬧。
    燕回這次好生上了藥，躺在床上望著小窗外的月亮，怎麼那麼亮，看起來又麼冷清。
    “燕回，燕回！”
    小窗前的月光被來人擋住，是攏月的貼身丫頭采星。
    燕回翻身下了床，走到床邊急忙詢問：“姐姐可還好？”
    “姑娘沒事兒，隻是現下走不開，讓我來給你送些吃食。”
    燕回隔窗接過小食盒，“多謝采星姐姐。”
    “姑娘說，今時不同往日，莫要與王媽媽頂撞，日後也要多加小心。”
    燕回默念著那句“今時不同往日”，握著食盒的手緊了緊，“燕回明白。”
    屋中沒有點燈，借著些月光采星看到燕回垂眸傷神的一瞬，隨即轉身離開，走遠了才狠狠啐了一口，“一個男人長著這樣一張臉，真是個禍害！”
    這一夜燕回又未睡穩，夢中盡是爹娘的臉、衝天的火光，還有濕冷的江水。
    “小荻，小荻快逃……”
    “燕回！燕回！”
    燕回驀地睜開眼來，陳舊的屋頂，簡陋的床，還有方桌上的琴。
    “燕回，快點開門！”
    門外的老鴇將門拍的啪啪作響，燕回歎了口氣，披上長袍下了床。
    “九娘有事？”
    門一開王九娘就盯著燕回的臉仔細的瞧，“哎喲，還是這儲府東西金貴好用，瞧瞧這臉，可比昨天強多了！”
    “讓九娘費心了。”
    老鴇本來就心情極好，見燕回如此乖巧，又是心花怒放。
    “哎喲，你知道九娘的心意就好。快些洗漱更衣，別讓儲府的人等太久了。”
    燕回不解，“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