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娘吩咐過，來找燕回的都要向她稟報。女子打了個哈欠去了九娘房中，將此事告知王九娘。
    “誰家小廝？”
    王九娘以為生意找上了門，準是哪家的老爺、公子瞧上了燕回，樂的心裏開了花，腦子都清醒了。
    “說是儲府。”
    “儲府？”
    儲老爺為人正直，儲家少爺更是潔身自好……
    這事兒稀奇。
    老鴇穿戴好來到前門一瞧，一眼認出這小廝是跟在儲宴身後的林平。
    “哎喲，怎敢讓儲府的貴客站在門外等候，快進門來。”
    林平對老鴇的熱情受寵若驚，尷尬笑笑進了前廳。
    “我家公子昨日見燕公子臉上帶傷，便命我帶了些傷藥。”
    王九娘不知儲府之事，被小廝這麼一說懵了頭腦，這燕回和儲宴哪來的交情？
    “此等小事哪敢勞煩儲公子。”
    “媽媽莫要客氣。燕公子當日救下我家小少爺，這可是天大的恩情。”
    王九娘聽了心頭一愣，繼而生出些怒火，燕回自是不用說了，攏月竟將此事瞞了過去，儲家這麼大的人情，難不成想獨吞了不成？
    然而她麵上仍是堆笑，“救下小公子那是應該，儲公子真是有情有義。且把傷藥交與我吧，此等小事便不勞煩了。”
    “這……”
    “燕回此時怕還未醒，你知道我們這營生，就是如此……難道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老鴇口氣突然強硬起來，似是不容拒絕。林平拿出傷藥，又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交與老鴇。
    “那勞煩媽媽交到燕公子手中。”
    王九娘瞧著那五十兩銀票笑的詭異，“且讓儲公子放心吧。采薇，送客！”
    “真是古怪。”
    林平瞧著琢玉樓緊閉的大門嘟囔一句，回了儲府，將此事告知了儲宴。
    “少爺，那老鴇不讓小的見燕公子，我便隻拿出五十兩來，這是剩餘的銀票。”
    林平將銀票遞上，儲宴沒有接。
    “無妨，這老鴇貪財，藥還是會送到的。明日你帶人再去一次，就說我要請燕回來教小少爺學琴。”
    “是。”
    林平走後，王九娘轉身就去了後院，也未知會一聲便闖進了燕回的房中。
    此刻燕回正在讀書，見王九娘如此模樣，心上一顫。
    王九娘見燕回臉上的青腫還未褪去，也懶得虛情假意了，將儲府送來的藥往桌上重重一放，冷哼一聲開口道：“我家燕公子好大的麵子，連儲家的少爺都來獻那殷勤。隻是我這當媽媽的，竟然毫不知情。”
    燕回聽了不禁啞然，“九娘莫氣，那晚之事隻是偶然，救人本是應該，燕回未放在心上，便沒有告知九娘，並非有意隱瞞。”
    “嗬，我家燕公子好清高的品格，怕是那些高官貴人都比不上了。”
    王九娘的尖酸刻薄燕回也不是頭一次領教，隻是燕回對此總是表現的毫無在意。
    “九娘息怒。”
    王九娘見了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哪能息怒？若是不懂事也就罷了，慢慢調教便是。可這燕回擺明了是敷衍塞責，絲毫不把她放在眼中。
    “你這幾年過的舒坦，興許是把自己那身份忘了。真以為自己是原來燕府的公子？不過是被賣到青樓的賤種！嗬……攏月眼看就要成了殘花敗柳，我看你，還是早做打算的好！”
    “哐當”一聲，門被拍上，緊接著上了鎖。老鴇尖利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我勸你還是乖乖上藥，若是你這張臉毀了，那就隻能用身子做那最低賤的小倌，別在我眼皮子底下玩那些小把戲！”
    嗬……不過是被賣到青樓的賤種！
    燕回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伸手拿過那藥盒，打開傷藥便往臉上塗。
    這傷藥都是好的，塗在臉上一點也不疼，可卻像燙在他心裏，讓他忍不住想縮成一團。
    眼睛似乎也被那藥粉灼傷了，眼淚止也止不住的淌下來，打濕才敷上的藥膏藥粉，在這張皺巴巴的臉上糊成一團。
    “小荻，明日便是你父親壽辰，你的曲子可練好了？”
    “娘親放心，我這就彈給娘親聽！”
    娘……
    

    作者閑話：

    我家小兒砸很可憐的……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