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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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茵不知道自己現在在第幾層,她和那個男孩子被關押在一間房間裏,沒有一點交流。她不知道時間的流逝,隻能按照三餐的派送勉強知道一天過去了。這麼算著,至少每三天,那些科研人員就會將他們帶出去到不同的實驗室進行實驗。
不知名的透明液體一次次注射進身體,被關在可以觀察的實驗室裏,那些科研人員就躲在那可視鏡之後觀察她的改變。被抽血,被關在猛獸籠子裏掙紮。
與死亡一次次檫肩而過。
不知不覺間頭發變成張揚的紅色,總是感覺周圍的空氣裏充滿硫磺味,好似一點點火星就會被點燃。身體裏有一種未知的力量在流轉,就像是武俠小說裏的內力。
她似乎得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力量,在某次差點被猛獸咬死的時候。
漫天的大火,那隻猛獸被活活燒死,她渾身被火焰包裹,卻沒有受一點傷。然後,那些科研人員愈加的興奮,為她帶上了鏈子。
“唔!!!”
門被打開,男孩,不,現在該稱呼為少年,被粗暴的扔了進來,濃鬱的血腥味。似乎已經過了幾年了,男孩已經長成了少年,精致的輪廓張開,不再像小時候那樣雌雄莫辨,帶著一股男孩子的英氣。沈茵睨了一眼,慢吞吞的下了床,她也才被送回來,雖然感覺不到疼痛,但是身體還是會不適的,就像現在,渾身僵直,難以動彈。她走過去,慢吞吞的,花了大概一分鍾才到他麵前,然後伸手,提起少年的衣裳,好似沒有重量一樣,又花了兩分鍾才回到床上。沈茵休息了一小會兒,這才熟門熟路的從床下拎出一個急救箱,那是那些科研人員給他們的,他們可沒有那個閑工夫給他們包紮。往常,他們自己受傷了都是自己包紮,一般來說都是自己幹自己的,從來沒有說過話。
直接扒下少年的衣服,鮮血淋漓的傷口,沈茵像是沒有看到一樣,直接擦掉血漬,消炎,然後包紮。然後,對上了一雙已經變成了銀紫色的眼眸。
“哦,你醒啦。”
平平淡淡的聲音,沒有一絲情緒波動,她又為他穿好衣服,這才艱難的往空位上一倒,也不顧離這少年近不近了,她真的是疲憊極了,立馬就陷入了夢想。少年一直注視著沈茵,眸色複雜。
這麼幾年來,他也算是了解這個女孩了。和自己一樣,這個女孩子可以算得上是那些科研人員成功的作品之一了。每天都被注射病毒,一點一點加重純度,他已經慢慢習慣,那麼小的女孩子就忽然被送到了他的麵前。
小小的,軟軟的,就像很小很小的時候媽媽送給自己的洋娃娃。
他難得開口,可是女孩卻理也沒有理他,於是他也不再湊上去。他以為這麼小的孩子一定也會像先前那些被寄予厚望的實驗品一樣熬不了多久就死了,可是意外的,這個女孩子已經活了好幾年了。
雖然他們之間是沒有交流的,但是他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他想,如果她因為熬不住了死掉,或許他會難過的吧?或許不止難過。
一個那麼小的孩子,隻有三歲的模樣,應該還沒有學會說話,所以他以為她不會說話,也會一直這麼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下去,卻沒有想到,她會幫自己包紮,會和自己說話。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像是溺水的人忽然抓住了一根稻草,死死不願放手。
她是在乎我的。
他這麼認為。
這是被傷害的孩子因為孤獨而產生的錯覺,即使是因為欺騙,他也會牢牢抓住。如果是別人,他還會有這種感覺嗎?不,一定不會的。因為不會有人再這樣陪伴他這麼多年,不會有人一直在他身邊,即使什麼都不說,卻還是陪在他身邊。
隻要她不死,隻要她還在這裏,隻要不要讓他一個人,什麼都好。
這是一個孩子的偏執,也是一種心靈上的扭曲。
所以,當沈茵醒來時發現自己被少年死死抓著手的時候,可想而知她的內心是多麼的暴躁。
——臥槽!少年,你怎麼抓著人家女孩子的手你麻麻造嗎!?
——少年,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我不是你救星!
——少年,求恢複正常!!!
這是個十分驚悚的過程,明明是普通的室友,好吧,加上都是實驗品,也沒有什麼嘛!!!可是就是因為包紮了一下,這家夥就變得十足十的黏人!隻要她在這裏,他就一定會死死抓著她的手,晚上睡覺也要睡在她身邊!
嗬嗬,少年,你讓我怎麼活!?我的清白還要不要啦!!!
自那天以後,這平靜的生活就像大江東去一樣不複返了,那家夥每天沒臉沒皮的粘著她,自個兒被抓著要去做實驗了,直接給她一個笑臉說自己還會回來的。而到了她被抓去做實驗了,這家夥簡直和死了親爹似的,死死的抓著自己不放手,每回都要被揍一頓。沈茵完全感覺不到他這樣做的心思,她隻是純粹的奇怪,就好像她完全沒有感情這一碼子東西一樣。
或許是因為習慣了看著自己在那些實驗下的改變,又或許是得到力量的代價,她能夠抓住的東西,少得可憐。就像是一個旁觀者,冷漠透頂。
少年慢慢的出落得愈發俊美,帶著西方人的深邃,感情也越加的深沉內斂。沈茵覺得自己起碼已經有十歲了,少年也有十四歲了吧?早在她八歲的時候,科研人員就將他們分了開來,她被送到了另一個實驗場所,可是少年發了一通狂,幾乎將一層實驗室摧毀,那些科研人員有急吼吼的將自己送了回來,然後就在少年隔壁安家了。
後來,那家夥變得愈發強大,似乎無法控製了,然後就被帶上了項圈,據說那是抑製器,就像拴著一條狗一樣。再後來,沈茵很少看見他了,他似乎成為了一個武器,被那些大兵帶出去了,似乎是執行什麼任務。隻是他依舊會回來,但是那個時候,她已經被關在了玻璃罐裏麵,身體沉睡著,意識卻還是清醒的。她清楚的知道他來看過自己,每次都要和自己說一些事情,然後就是長久的沉默。
他似乎是在為軍方工作,還成為了一個小組的組長,隻是那個小組的成員加上他也隻有四個。他帶著他們來過,兩個男的一個女的,似乎知道她的存在。
再後來,她的意識也沉睡了。
就像是陷入了一場永遠都不會有邊際的夢境之中去了一樣。
媽媽,爸爸,一家人還是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