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小魚用力的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精神一些，為了避免自己睡著，百無聊賴之下，他幹脆開始觀察起夜傾離。
    夜傾離赤裸著上半身泡在水裏，臉上掛著愜意的神情，此時的他完全沒有往日裏帶給人的壓迫感，反而有種靜謐的美好，那張完美的臉孔更是因為嘴角的笑意而帶上了幾分柔和，讓人忍不住心聲親近之意。
    夜傾離很白，並非那種病態的蒼白，而是如同玉石一般瑩潤，他身上的線條十分流暢，特別是平坦的小腹上竟然還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肌肉，勾勒出非常明顯的腹肌輪廓。再往下，本應是人類雙腿的部位卻變成了一條淡藍色的魚尾，誘人的人魚線朝著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凹陷進去……
    餘小魚的腦子裏突然冒出來一個念頭，他記得養魚所的那些人魚雖然也有某個器官，可卻基本上便成了裝飾，這條死人魚的那裏該不會也……嘿嘿嘿……
    “你笑什麼？”夜傾離不爽的問道。
    剛剛人魚盟誓給他傳到了一個非常奇怪的意念，說不上是惡意，可對於任何雄性生物來說，都是一種侮辱。
    “啊？什麼……你在說什麼？”餘小魚一臉的無辜，開玩笑！他才不會承認他覺得夜傾離‘不行’呢！否則自己的屁股都得被抽腫了！
    夜傾離陰險的笑了笑，雖然因為某些原因，他不能暴露人魚盟誓的存在，可是就這麼忍下去卻也不是他的性格。
    他想了想，緩緩露出一個笑容，鮮紅的舌尖從鋒利的犬齒上劃過，看的餘小魚菊花一緊——總覺得好像自己想的東西已經被對方知道了呢……
    餘小魚全身僵硬的轉過身，不敢直視夜傾離那略帶威脅的目光，可轉過身之後沒一會兒，他又焦躁難安的轉了回來。不用直視夜傾離的目光固然很好，可是明明轉過身卻還是能感覺到對方的視線竟然穿透了水麵在自己身上打轉這就不太好了……
    為了人魚而專門設計的浴室空間很大，可餘小魚卻覺得這裏非常的狹小，狹小到空氣都無法順暢的流動，讓他有種胸悶的感覺。
    夜傾離還在看著他，比起他轉過身後的肆無忌憚，此時的夜傾離目光很平靜，很淡然，仿佛他們倆隻不過是在同一時間一起泡澡的陌生人，可偏偏就是那種淡然的目光讓餘小魚越發的焦躁起來。
    餘小魚覺得自己很莫名其妙，夜傾離看他的目光激烈點，他會覺得很不自在，就好像自己便成了對方的獵物，而對方看自己的目光若是平淡些，他的內心又有些不忿，覺得對方不應該這麼無視自己。
    說到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夜傾離要怎麼對待他才能讓他心平氣和，這好像是一個無解的問題，至少他自己是找不到答案了。
    “哈哈……那什麼，你要和我聊聊天嗎？”餘小魚硬著頭皮問道。
    不甘心被無視，又不想被關注，餘小魚幹脆自己找了個話題，似乎這樣就可以凸顯自己並沒有太在乎夜傾離。
    夜傾離勾了勾唇角，尾巴舒適的甩了甩：“你想聊什麼？”
    餘小魚正色道：“我們現在也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覺得你既然能把提升潛能等級的好東西給我，肯定也不會就這麼輕易浪費對吧。”
    夜傾離一聽這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餘小魚不提還好，一提起來他就覺得肉痛，守身如玉（並不是）數千年，結果卻在兩人毫無感情基礎的情況下把自己綁定了，而且對麵這個大大咧咧的家夥完全沒意識到自己付出了什麼……真是想想都覺得讓魚生氣！
    “呃……你沒事吧？”餘小魚敏銳的察覺到了夜傾離身上的低氣壓，他不明白為什麼提到這個‘能夠提升潛能等級’的東西，對方就會顯得很不高興，不過想來這東西應該很昂貴，大概夜傾離也覺得有點浪費了吧……
    摸了摸鼻子，餘小魚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那麼好的東西就浪費在他一個廢物身上，要是他是夜傾離的話，要給也要選個好苗子，基礎好將來的發展才能更好，對夜傾離自然也就更有利。
    不過這一點餘小魚倒是想錯了，就算當初夜傾離沒遇到他，肯定也不會隨隨便便的把人魚盟誓給出去。要知道夜傾離可不是什麼聖父，若是餘小魚沒有那樣的潛力，夜傾離根本不可能和他發展出後續的聯係。
    可以說，一開始選擇餘小魚就是夜傾離的一種投資，若是餘小魚真的爛泥扶不上牆，夜傾離就算是殺了他也不會讓他泄露出自己的身份。就算是地球聯邦的科技很發達，想要悄無聲息的弄死一個人還是很簡單的。
    想當初餘小魚在第一次和夜傾離攤牌的時候，首先選擇了服軟，這才是夜傾離順利的接受這個人的第一條件，若是攤上一個性格強硬，死不妥協的，估計現在墳頭上的草都已經長高了……  “沒事，你繼續說。”夜傾離揮了揮手，兩個性格強勢的人在一起是絕對的悲劇，從這一點上來看，能屈能伸並且擁有自己原則底線的餘小魚還真是自己的良配。
    夜傾離靜靜的看著餘小魚，對方被他那帶著探究的目光看的莫名其妙，說起來兩人相識至少已經超過一個月了，可這還是第一次夜傾離用這樣的目光看著他。
    “你……你看我幹嗎？”餘小魚覺得自己臉頰有些發燙，以前兩人在養魚所相處的時候，夜傾離永遠都是帶著一副‘我好崇拜你’的表情看著他，讓他心底潛藏的那股大男人欲望得到了滿足，所以才那麼容易就掉下了夜傾離的陷阱。
    現在想來他自己都覺得可笑，對方的眼中隻有崇拜而毫無愛意，就算夜傾離真的是那副偽裝出來的性子，他恐怕也不會愛上他。
    被夜傾離欺騙的確讓人氣憤，可他卻在之後的反思中意識到，自己對於溫順體貼的人魚其實並沒有那麼自己想象中那麼喜愛，或者說對於那樣的人魚，他更多的是一種對待寵物的關愛。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就連餘小魚自己都嚇了一跳，或許他真是的孤單太久了，以至於分不清寵物和愛人之間的區別……
    用力的甩了甩頭，把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掉，餘小魚發覺夜傾離已經移開了視線，不由得悄悄鬆了口氣，平時還不覺得，在這種安靜的環境下和這條死人魚對視還真是讓人亞曆山大！
    “你剛剛想要聊什麼？”夜傾離並不先給餘小魚太大的壓力，就連他自己都沒確定自己會不會愛上餘小魚，自然也不會強求對方現在對自己有什麼好感，所以巧妙的轉移了話題。
    “啊？哦……對，你是……呃……”餘小魚有些發愁，他們倆頂多算是合作關係吧？他要是追問對方的背景會不會激怒對方？
    “想問我從哪來？”夜傾離倒是不介意，反正他和餘小魚就算是分開了，餘小魚也不可能背叛自己，隻要有人魚盟誓的存在，一旦對方產生任何對他有威脅的想法，人魚盟誓都會通知他，讓他做出及時的處理。
    “嗯。”見夜傾離似乎並不在意這些，餘小魚便也順勢問了下去。
    夜傾離想了想，把自己的由來簡單修改了一些，略過了太過令人震驚的部分，然後向餘小魚娓娓道來。
    即使這樣也足以讓餘小魚驚訝的合不攏嘴了。
    能夠變成人類實力超強的人魚竟然不止夜傾離這麼一條，而是有一整個族群？這樣的消息要是暴露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為此瘋狂。
    當然，若是那些人魚一個個的都有夜傾離這樣的實力，恐怕任何想要打他們注意的人都會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按照夜傾離的說法，他們人魚一族從來都是同氣連枝，一條人魚被欺負了，整個族群都會出動報複。要不是人魚一族的人數實在是少得可憐，而且繁衍後代非常困難，估計在古地球時代他們能占領整個世界。
    為此餘小魚不由得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如果人魚的報複心真的這麼強的話……想想養魚所裏那些被圈養的人魚……餘小魚隻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些？”夜傾離嗤笑一聲：“那些玩意也算是人魚？就算我們人魚族未成年的小魚也比他們強得多。真不知道你們人類到底是弄到什麼基因殘片，竟然所有的人魚都無法成年。”
    “呃……無法成年是什麼意思？”餘小魚小心翼翼的問道。他記得養魚所裏的人魚可都是成年的，未成年的人魚是不可以和軍人進行相親活動的。
    “連性別都沒區分開算什麼人魚？”夜傾離反問道。
    餘小魚怔了一下：“人魚不是雌雄同體嗎？”
    夜傾離冷笑：“你想知道我是不是雄性嗎？”
    餘小魚：“……”總覺得這個問題很危險，我還是略過吧。
    “那你們人魚也有女性？”
    “當然！”夜傾離瞪了他一眼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們人魚一族隻有未成年的人魚才會雌雄同體，一旦選定了自己的性別，就會進入成年期，需要沉睡一年來進行身體的改變。”
    他瞥了餘小魚一眼：“你們那的‘偽人魚’根本就是沒複製完成的殘次品，否則也不會連精神力都沒有。而且……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