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關於情書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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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人在聚精會神的時候,突然有另一個人來嚇人,是很容易被嚇出神經病的。
    南商過度沉浸在自己莫名其妙的憂傷中,完全忘記了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和自己的動作。楚淩雲的聲音一響,南商差點直接靠腹肌彈起來——然而他並沒有那麼強健的腹肌,他做得到的隻是渾身猛地一顫,雞皮疙瘩從腳底板一路躥升到腦袋頂,他覺得那一瞬間自己的頭發都炸起來了。
    南商這才想起來自己躺在楚淩雲床邊,他開始審視自己的動作:一隻手在床底下,人跪在床邊,屁股高高撅起……
    先不要汙,單純的說動作,讓人想幫南商找借口都費勁。
    南商淚流滿麵:臥槽,老子的一世英名……
    此時此刻,南商隻想躺在地上裝死,安靜的當一具屍體。
    南商站起來,拍拍衣服上的灰,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若無其事的看向門前石化了的楚淩雲和夏不白,微笑:“我在例行檢查你們的入睡情況。”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南商,覺得大嘴巴子都不能滿足自己。
    麻痹啊,你都說了點什麼啊,什麼入睡情況啊,大白天空無一人的你查鬼啊?查入睡情況能查到床底下去?扯淡呢?直接把之前楚淩雲的話套用真的好嗎!說話之前能不能走點心啊!不走心走腎也行啊!不走腎走腸子也行啊!最重點的問題是,夏不白怎麼還在啊,他一下子就懵逼了好嗎!隻有楚淩雲在的話還能咆哮兩句掩蓋尷尬,夏不白麵前隻能維持溫文爾雅形象,瞬間想到解圍方法臣妾做不到啊!
    沐浴著兩個人上上下下審視的目光,南商無限心虛,最終還是支支吾吾的說出了他的來意——所謂,找毛筆。
    “我就說你那些破玩意兒遲早得被偷,你沒事囤一堆筆幹啥啊?”楚淩雲滿臉不屑,“誰稀罕要?”
    查南商忿忿的咬著後槽牙,心道,小子,你真不知道這些破玩意兒在以後有多大價值,老子穿回去了之後,拎著一麻袋夜壺都能成百萬富翁,何況這一堆我精心挑出來、做工精致的筆,隨便哪一個都能價值千萬。
    雖然,一切的前提是他要帶著他們穿越回去。
    “還有,你沒事來我屋翻什麼?哪個弱智能把東西塞床底下?”楚淩雲明顯滿臉不信,但除了口頭譴責及嘲諷,並沒有過多計較,似乎並不在意南商隨便翻他的屋子。
    夏不白看當事人都沒說什麼,雖然內心癢癢的要死,也沒好開口說什麼,隻是木然的看著南商跟個傻子似的表演顏藝。
    南商現腦子裏在想什麼呢?他在想毛筆PLAY什麼的也蠻帶感的嘛……
    咳咳,我知道這個很汙,很汙。那麼咱們跳過南商的腦洞,這麼汙的事情就不再贅述了。
    南商拽著楚淩雲,一路小跑溜到了印昭城房間旁,美其名曰“偵察情報”。整個路程,南商一直都在糾結於全劇道德擔當的印昭城絕對幹不出這樣的事情,但是楚淩雲卻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那意思好像就在說圖樣圖森破。
    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能汙辱我的眼力!更不能侮辱我看人的能力!南商氣鼓鼓的往前走,越走越覺得不對,他怎麼好像看見了實體化的粉紅泡泡?
    “我說南商,你知道嗎,情緒的變化會讓一個人徹底改變,愛情更是,可以把一個人變得徹底不像他本身。”楚淩雲的聲音忽然傳來,像是在耳邊低語,又像是從遠方傳來亙古的咒語,帶著三分無奈七分寵溺的笑意。
    南商猛的回頭,看見楚淩雲還在地上被他拖著,正和夏不白嚷嚷著什麼,都沒有意識到他的視線。
    南商搖了搖腦袋,把一切當成幻聽。
    事實證明,南商的眼力確實有待加強。印昭城此時正拿著南商的一根珍貴的毛筆,坐在窗前,像少女懷春寫情書一樣滿溢小清新。
    南商覺得有種莫名的滿足和傷感,自家的孩子真的是要收不住了,女大不中留啊……哦不,男大不中留啊……
    南商第一次感覺到了為人父的感受——吾家有子,初長成。
    直到南商他們一言不發,用盡渾身解數憋住笑,站在印昭城身後把他珍貴的小情書看了一半多,印昭城這才反應過來,尖叫一聲捂住了情書。
    南商回憶著情書裏青澀但充滿感情的文字,伸手拍了拍印昭城的背,做了然狀:“誰這輩子沒談過幾次轟轟烈烈的戀愛。”
    楚淩雲就跟早就料到了似的,站在一邊猛點頭:“昭城,沒想到你文筆這麼好,以後可以寫畫本子掙錢了。”
    印昭城很感動,但同時也很羞恥,臉色青青紅紅變了半天,最終漲紅了臉,把師兄弟們轟了出去。
    南商站在外麵哈哈大笑:“這才是青春啊!沒有個喜歡的人,怎麼算的上是青春正好,年華無限。你說是吧?”說著,感歎自己如此文藝,看向楚淩雲方向求讚賞。
    楚淩雲頓住了原本要走的步子,扭頭看著南商,半晌,直到南商開始心裏打顫,思考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才後知後覺的點頭笑道:“是。”
    南商愣怔的看著楚淩雲篤定的眸子,心裏沒來由的顫了顫,有話已經走到喉頭,最終還是被咽了下去,不過是臉上擠出微笑回以對方。
    看著楚淩雲離開的背影,南商心中不詳的預感仍然揮之不去。他也說不清為什麼自己內心會有這樣的感覺,楚淩雲有什麼東西在瞞著所有人,甚至可能瞞著——或者說欺騙——他自己。就像是為了拒絕接受現實,把自己包成一個巨大而光滑的繭,似乎他不被任何人需要,也不需要任何人。
    南商剛才幾乎要忍不住開口去問他,問他他在做什麼,他瞞著大家什麼,他在害怕什麼,他悔恨於什麼。
    不過最終南商還是沒有開口,他有什麼立場去問這些私事。一個人活在世上,誰沒有點難言之隱,既然楚淩雲不說,那他也沒必要自討沒趣的問。隻是他多多少少也能猜到,如果是一件事造成的的話,這件事很有可能和以前的自己有關,到底是什麼他猜不出來,不過應該脫離不了背叛和被背叛。
    但實際上南商的記憶一直到這個孩子幾歲的時候都有,如果確有其事的話,這得是幾百年之前的舊賬?楚淩雲怎麼這麼小的時候就開始記仇了?
    所以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人渣的養成也絕非一日之功,一切都是從娃娃開始的。南商感歎。無論是歪脖子樹還是參天大樹,都是從樹苗開始長得不一樣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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