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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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朔看著手裏的表單,臉上是痛苦的。他怎麼也沒想到,喬辰跑了一天一宿,就把路修遠給弄回來了。不但把人弄回來了,還直接弄進了自己的公司,讓他把房產經濟公司總經理的位置騰了出來。騰出來就騰出來吧,反正自己現在顧著辰光地產這邊,已經顧不上那邊了。有個人來接手正好,隻是,這種給喬少挑房子的事情,怎麼又落到自己腦袋上了呢?
把那些合適的房子信息整理成冊,張朔抱著文件夾去了喬辰的辦公室。這次,他小心的在外麵聽了一會兒,沒聽見什麼奇怪的動靜,他敲了敲門。
“進。”
從語氣判斷,喬少今天心情不錯。張朔摸了摸脖子,推門進去了。
“喬少,房子我挑了一輪了,您看看。”
把冊子遞給喬辰,張朔四下打量了一番,沒有看到路修遠,他還有些詫異。
喬辰隨手翻了翻,說:“這都是哪兒來的房子?你別拿那些抵債的房子給我知不知道,晦氣。”
張朔搖搖頭說:“怎麼可能,這都是掛到咱們這兒賣的正經房子,那些抵債的房子,我都單獨分著呢。”
喬辰滿意的點點頭,把文件夾放到一邊說:“成了,先放這兒吧。”
張朔在邊上磨蹭了一會兒,喬辰抬頭瞪了他一眼說:“你怎麼還不走?”
張朔偷偷看了屋裏一圈,悄聲問:“那個……路經理呢?”
喬辰十分嫌棄的瞪了張朔一眼,說:“他去售樓處了。”
“哦,哦。”
張朔點著頭,往門口走去。
“誒,你等會兒。”
“喬少您吩咐。”
“回頭把我隔壁那屋子收拾出來,然後找個做裝修的見來我。”
“明白。”
張朔從喬辰的辦公室出來,直接就去了售樓處。最近,辰光的新樓盤跟自家的房產經濟公司簽了分銷合同,路修遠全權負責著這邊,前兩天,路修遠隨口同張朔提過一句物業公司的事兒,張朔心裏琢磨了好幾天,這今天有了點兒想法,決定跟路修遠談談。
到了售樓處,張朔在一層大廳的人堆裏看見了路修遠。
不得不說,路修遠還是很有手段的,自從他回來之後,全麵接手了房產經濟公司,借著喬辰的東風,把之前老東家在S市那一丁點市場都給擠沒了,還把之前原來那些手下都給挖了過來。現在售樓處裏的銷售,雖然人沒怎麼變,但是名片上的抬頭可是都變成自家的了。
“張總。”
路修遠透過人群看到了張朔,朝著他走了過來。
“路總啊,前陣子你跟我說了說物業的事兒,今兒我有點兒想法,想先跟你談談。”
“好,咱們去樓上。”
二樓曾經屬於路修遠的那個辦公室,現在全部換了一套桌椅。路修遠給張朔倒了一杯水,倆人坐在沙發上聊了起來。
“我聽你那意思是,咱們自己弄個物業公司?”
路修遠點點頭。
“嗯,回去我好好想了想,確實是自己的好辦的多。但是吧,你也知道,現在咱們這兒什麼緊張,這次這個小區做的又是定的高檔路線,我本來是決定找市裏成熟的物業公司來管的。”
“這個小區物業怎麼做,張總心裏有數就好,我隻是想,有個自己的物業公司,以後的樓盤,自己的人自己管理。”
“哦……”張朔點了點頭。
“張總,S市的地產未來幾年隻會越來越熱,辰光不能再這樣小打小鬧下去。人呢,都圖個安穩,有了穩定工作,上著保險,不愁吃不愁穿了,誰還願意在外麵做那些朝不保夕的活呢?”
張朔琢磨了琢磨路修遠的話,突然一拍腦門,說:“我明白了,路兄,還是你想的對。回去我就弄這個物業公司,隻是喬少那邊,你還得多說說。”
路修遠看了張朔一眼,點了頭。
“物業公司?”
喬辰本來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聽完路修遠的一番說辭,直接跳了起來。
“我說,這兩個公司已經夠忙的了,你還要再弄個物業公司?我這是要生產,銷售加售後一條龍服務啊?”
“辰光一期那邊,你不是自己也留了兩套房子打算以後住麼,你總不想以後自己的大本營邊上的保安都是外人吧?自己的物業公司管著你自己的小區,省心。”
喬辰皺著眉想了想,覺得路修遠說的也沒錯。
“那保安不也是外麵招來的,有什麼區別。”
路修遠淺笑著說:“物業的事情,你可以交給陳虎。他手底下的人,看個場子都沒問題的,看個小區更不在話下了吧。況且,給你那些兄弟通過物業公司上了保險,以後出事去醫院,也沒有後顧之憂。”
喬辰琢磨了一番,看著路修遠笑了一聲。
“嗬嗬,我明白了。你TM這是讓老子先把人都洗幹淨了呢。成啊,你小子主意真夠多的。”
路修遠坐在一邊,淺淺的笑著,不在多說一句。
“路修遠,我在道上十多年,手早就髒了,洗不幹淨的。”
“那是你沒有用對清洗劑。”
喬辰湊到路修遠麵前,眼神銳利的看著他說:“沾著血的東西,洗不幹淨。”
路修遠淡定的喝了一口水,說:“早就知道你不是個省心的。洗不幹淨,那就放在哪兒等它爛掉,爛到沒人敢提,爛到沒人記得,不就好了。”
看到喬辰眼中的不信服,路修遠放下水杯拉住喬辰的手說:“要不,我也去沾點兒血,陪著你。”
喬辰緊緊握住路修遠的手說:“別,別為了我糟蹋你自己。”
路修遠悠悠的歎了口氣。
“唉……我都被你糟蹋徹底,不剩下什麼了。”
喬辰眼中閃過一絲憐愛,把路修遠壓倒在沙發上。
“我不糟蹋你,難道出去糟蹋別人?”
路修遠捏住喬辰的嘴角嗔責:“你敢,讓我知道了,廢了你。”
“喲嗬,膽兒肥了是不是,看來幾天沒教訓你,都不知道咱家誰說了算了。”
說著,喬辰強勢的吻住了路修遠的唇,一隻大手撩起他的衣服,在路修遠的身上揉捏著。
“啊……疼……”
喬辰痞笑這說:“我不疼你疼誰?我可得好好的疼疼你。”
喬辰狡猾的勾引著路修遠,把路修遠一次一次的推倒那臨近點,又拉回低穀,就是不給他一個痛快。
“喬辰,你TM痛快點兒……”
“求求我,叫聲兒老公聽聽,我還沒聽你叫過呢。”
路修遠咬著牙,微紅濕潤的眼睛死死的瞪了喬辰一眼。這一計眼神,直接酥化了喬辰半個身子。
“不叫?那我可不伺候你了。”
說著,喬辰撤出了自己的手。
路修遠見喬辰如此,哼笑一聲,決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動,手腕就被喬辰禁錮住了。喬辰力氣大,路修遠比不過,在他身下掙紮了半天,也沒有成功。
“喬辰,你鬆開!”
“叫聲老公我就鬆開。”
路修遠瞪著喬辰,喬辰眼中帶著得意的神采看著路修遠。就在喬辰從路修遠眼中看出妥協,覺得勝利在望的那一刻,他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麵踹開了。
“逆子!”
喬鎮東手中的手杖把喬辰辦公室的木地板敲的哐哐響,被壓在沙發上的路修遠都感受到了大強大的震動波。喬辰看著喬鎮東,抬手把路修遠護到了身後。路修遠慌忙坐起來,整理著自己身上的衣服。
“老陳,把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給弄扔車上去!”
喬鎮東身後進來一個中年人,身材魁梧,皮膚黝黑。他帶著一股強大的氣勢走到喬辰麵前,伸手就要去拽路修遠。喬辰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厲聲嗬斥到:“你敢動他試試!”
喬鎮東嗬到:“我說的是這個逆子!”
陳忠愣了一下,看著同樣有些愣的喬辰,說:“少爺,得罪。”說著,一個反手製壓,扭著喬辰出去了。
沒有了喬辰的維護,路修遠直接麵對了喬鎮東。
喬鎮東用手杖扒拉了辦公室的門一下,嘭的一聲,門關上了。一時間,屋裏隻剩下了路修遠和喬鎮東兩個人。路修遠微微低著頭,不敢直視喬鎮東。這個在S市可謂隻手遮天的道上老大,身上所帶著那股子氣勢,任何人都無法直視。
喬鎮東拄著手杖走過路修遠的身邊,略微停了一下,扭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坐到了喬辰辦公桌後麵的椅子上。他用手杖指了指前麵的椅子,命令到:“坐。”
路修遠勉強邁開腿走過去,坐了下來。
“抬起頭來。”
路修遠稍稍抬了抬頭,但是眼皮低著,不敢看喬鎮東。
“把眼睛也抬起來!”
路修遠稍稍抖了一下,慢慢抬起眼皮,目光一點一點的挪到了喬鎮東的臉上。
喬鎮東靠到椅背上,說:“你既然這麼怕我,還敢招惹他?”
路修遠咬了咬牙,說:“是喬辰先招惹的我。”
哐!
喬鎮東手上的手杖大力戳了地板,路修遠看著那手杖柄上雕工精湛的龍頭,似乎都被震的在顫抖。
路修遠目光注視著喬鎮東,雖然被他的氣勢壓迫,但是他這次沒有流露出懼怕。
“哼,有能耐啊。”喬鎮東頓了一下說:“聽說,你要給喬辰洗白?”
路修遠驚了一下,他想給喬辰洗白的打算,喬鎮東怎麼會知道?除了喬辰自己和曾經因為物業公司的事兒隱諱的同張朔提過一次,沒人知道了。一瞬間,路修遠明白了。
“張朔說的?”
喬鎮東沒有瞞著路修遠的意思,說:“那小子是我送到喬辰身邊的,目的跟你想做的一樣。”
路修遠愣住了,他的腦子在飛速轉著,考量著喬鎮東的來意,是為了自己和他兒子的私情,還是為了給喬辰洗白這件事。心裏的天平指針不停搖擺,讓他無法做出最佳的應對方法。
“不過,張朔都做不到的事情,你有什麼把握做到?”
啪,天平的指針有了明確的方向,路修遠定了定神,說:“我有把握,是因為喬辰。”
喬鎮東冷笑一聲,說:“哼,感情?那玩意兒最不可靠。”
路修遠搖搖頭,說:“不是感情,是我相信喬辰,他的本事和才幹,你們那些路子,完全無法給他更大的施展空間。”
第一次有人這麼直白的在喬鎮東麵前用這樣的話誇獎他的兒子能耐大,喬鎮東一時間還有些不大容易接受。
“我的兒子有幾斤幾兩,我比你清楚。”
路修遠了然一笑,說:“所以,您不也是讓他洗白麼?張朔做不到的事情,我能做到。”
“你怎麼做?”
路修遠微微低頭,眼睛裏已經充滿了自信,他嘴角輕輕挑上一個弧度,說:“這就不能告訴您了。但是現在,喬辰身邊,能做到這件事的人隻有我這一點,我希望您能清楚明白的知道。”
喬鎮東眯著眼看了路修遠一會兒,路修遠也看著喬鎮東,此刻的他心裏有了底氣,不由得也放鬆了幾分,觀察起喬鎮東起來才發現這對兒父子,想事情的時候表情動作都是一樣的。
“我明白了。”喬鎮東的眼神少了幾分戾氣,多了幾分欣賞。路修遠目前的所作所為,確實證明他有這個能力,他這是在用這一點,同自己談條件。喬鎮東的手指在手杖的把手上輕輕敲了敲,繼續說到:“小子,你有膽量,有魄力,也有腦子,果真是個人才。”
對於喬鎮東的誇讚,路修遠笑著接受了。
“隻要你能讓喬辰洗白,保他一條命,你們的事兒,我不插手。”
喬鎮東適時的做了退步,比起跟兒子睡覺的是什麼人,兒子的未來和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路修遠看向喬鎮東,他從喬鎮東那雙鷹一樣的眼中,看到了那種屬於父親的情感,這種情感是最深沉的,卻同樣是最偉大的。
路修遠略微想了想,說:“我覺得,您還是插手比較好。”
喬鎮東被路修遠的話挑起了一絲興致,問:“你為什麼這樣想?不怕我直接斷了你跟他的關係?”
“就算您插手想斷了我跟他的關係,隻要我們不想,您也沒辦法。您在S市裏隻手遮天,但是天下之大,總有您鞭長莫及的地方。所以,您最好的插手方式,是斷了喬辰跟您的關係。”
喬鎮東完全沒有想到路修遠竟然敢這樣同自己說話,他眉頭緊皺,臉上也變得冰冷。
“喬辰現在不能徹底下決心洗白,是因為他跟道上的牽扯太多,根本沒辦法斷幹淨。這些東西,他舍不得斷,也不敢斷。您倒不如幫他一把,把他的這些路徹底絕了,這樣他也好踏實下來,在這邊好好的幹。”
琢磨著路修遠的話,喬鎮東看著他的眼神也從冰冷駭人,逐漸變成了一種欣賞。
路修遠注意到了喬鎮東的變化,繼續說到:“現在社會是法製社會,隻不過道上講的還是情義。隻要喬辰以後是遵紀守法的公民,您當初不過一句氣話,那是沒有一點兒法律效益的,他該怎麼給您養老,還得怎麼幹。當然,如果到那時候,我還在,肯定不會做的比喬辰差。”
喬鎮東悲歎了一句:“現在道上哪裏還有情義。”繼續說:“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壞人做到底了。”
說著,喬鎮東起身,用手杖把喬辰辦公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掃到了地上,噼裏啪啦的,好大的聲響。接著,他走到鎮定自若的路修遠麵前,大聲嗬斥到:“跪下!”
路修遠從座位上起身,跪到了喬鎮東麵前。喬鎮東直接甩開手杖,狠狠的抽向了他的脊背。喬鎮東的力氣極大,手中的手杖也是堅硬無比,抽到路修遠身上的每一下,都讓路修遠感到一陣鑽心徹骨的疼,他甚至懷疑,自己的脊椎骨都要被打斷了。但即使如此,路修遠依舊咬著牙,沒有哼出一聲。
喬鎮東打完了路修遠,拄著手杖拉開了辦公室的門。門外,張朔和陳虎巴巴的低頭站著,不敢看喬鎮東一眼。
對路修遠的責打,喬鎮東確實下了狠手,因為他的心裏依舊有怒意,這怒意不會因為路修遠能保他兒子一命就徹底散去。喬鎮東目不斜視,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這時候,張朔聽見屋裏噗通一聲,連忙看過去,隻見路修遠整個人摔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