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戲中人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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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秋意漸漸灑滿這個城市的時候,電影的拍攝也進入了尾聲。楊詠宇在轉角處一眼看見了身邊跟著兩個電影製作顧問的江瑆,他幾乎是立刻跟了上去。其中一個人替江瑆開了導演室的門,入眼的畫麵幾乎讓所有人驚訝,可謂風光旖旎。
柳玠凡放開挑起的夏暮的下巴,轉過身看見是江瑆,淡笑了起來,“你怎麼來了”?
夏暮還是翹著腿,慵懶地一隻手撐著腦袋,輕輕咬著半邊嘴唇,朝著江瑆眨了下眼睛,挑逗意味十足的看著江瑆。
江瑆忽略了夏暮的一切行為,隻是溫和地回應著柳玠凡,“順便路過,過來看看”。
遠遠跟在後麵的林薇澤和站在門邊的楊詠宇終於明白了,夏暮為什麼是男主,原來是因為導演!可是這也太明目張膽了,當著導演的麵,勾引投資方的老板!
江瑆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依然淡淡柔和地說道:“看來我家單純小鬼被你教的很好,勾引男人駕輕就熟。”
柳玠凡一副多謝誇獎的表情笑道,“我們不過在對戲”,他轉頭對著夏暮,“是吧,夏暮?”
夏暮看著江瑆隨著柳玠凡話頭,終於正眼看向他,“聽說江先生喜歡這款,導演大概是投人所好吧”!
江瑆還是笑得溫和淡雅,“哦?看來你的情報有誤,這不是勾引我的正確姿勢”。
夏暮忽然跳了起來,“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老子需要勾引你麼”!夏暮自己說完,也楞了一下,自己是怎麼了,剛才說話的是顧淇嗎?夏暮立刻清了清嗓子說:“我去換衣服”。
柳玠凡聽了卻皺起了眉,江瑆對夏暮居然有影響力!
江瑆似乎毫不在意夏暮的話,對著柳玠凡說,“我給你帶了幫手來”。
柳玠凡不悅地看著江瑆,“你一向不插手我的電影”。
江瑆不送拒絕地回答,“他們對你會有幫助”。
場麵瞬間冷了,楊詠宇看沒人說話,他觀察了一下,跟導演點了個頭,又上前跟江瑆打招呼,“江老板,好久不見”!
江瑆也順著話語接了句,“別來無恙啊,詠宇”!
楊詠宇笑說,“您貴人事多,都不來找我玩,我哪裏會無恙哦”!
夏暮出來的時候就聽見了這句話,不知怎麼聽出了別的味道,心裏既覺得江瑆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但又耿耿於懷起來。他為了緩解這種情緒,隨意地踢了一腳一邊的道具,江瑆聽到聲音,站了起來回頭看他,笑道,“越來越有脾氣了”,便往外走。
柳玠凡跟了上去,一群人剛走出房間門口,江瑆忽然回頭朝著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夏暮說:“過來”。
夏暮抬頭看見所有人都望向他,別扭地沒有動作。
江瑆的臉上依然掛著若有似無地淡笑,“我是來接你回去的”。
夏暮聽了,記憶中關於江瑆的鏡頭在不停閃現,他強做鎮定地說:“還沒拍好呢!”
江瑆說:“去吃個飯而已,沒人會有意見!”
大家都沒反應過來,為什麼到最後,跟江瑆走的人,卻是夏暮,導演真的是故意養夏暮來陪投資方的人?小尚恨恨地想,太作踐人了!即使是那人帥哥也不能這樣啊!
夏暮很安靜,江瑆很溫柔,他們簡直像是第一次見麵一樣,除了臉,全然陌生。
江瑆細心為夏暮添茶倒水,卻一改剛才的溫和,“你最好主動告訴爺,對爺有什麼不滿,為什麼不理人了”?
夏暮看著即使捋起袖子也不像莽夫的男人,說話再粗魯也帶著點精細,“我不懂江先生在說什麼”。
江瑆大驚小怪地道:“不懂?理解能力不好,哪裏不懂爺幫你解釋”。
夏暮輕笑一聲,“江先生何必故意作弄人,我們也不是很熟”。
江瑆關心地問:“不熟?你失憶了嗎,要不要看醫生?”
夏暮微怒道:“江先生覺得這樣很好玩?”
江瑆輕輕皺起了眉,“你認真的?”夏暮點頭。
兩人沉默不語,江瑆看著夏暮挑三揀四的吃東西方式,想起嘮叨的夏暮曾經義正言辭的營養均衡說,覺得眼前的人,哪裏都透著古怪。江瑆記得夏暮一向吃的很少,但是也從不明顯露出對食物的挑剔,而且夏暮最大的愛好就是關注周圍人吃的是否滿意健康,現在卻完全忽視了自己。
江瑆忽然問:“你在以誰的行為準則來行動,你在演誰?”
夏暮疑惑的看著他。
江瑆又問:“既然不熟為什麼還要跟爺出來,演別人都演得那麼不專業?”
夏暮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江瑆又問:“分不清楚自己是誰,不知道在演戲還是現實?”
夏暮被江瑆的問題攪得腦袋混亂,他突兀地站起來,撞翻了碗筷,踉踉蹌蹌地往外走,嘴裏呢喃著:要去救小婉,要殺了他們,是我害了她,是我……
江瑆迅速地站了起來,把夏暮抱進懷裏,夏暮掙紮著抓花了江瑆的臉,江瑆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夏暮製住,“無論是什麼身份,你隻要回答我,為什麼跟爺過來?”
夏暮原本還在罵江瑆,聽了這話,忽然又靜下來,然後他有些絕望地喊:“老子希望爺能救救我,可是導演說你是……”夏暮沒有說下去,忽然又轉了語調惡狠狠地吼:“要讓我活在黑暗裏,我就讓他們所有人都見不到光明!”
江瑆看著手腳被綁起來橫躺在沙發上的夏暮,蹲在他麵前,揉了揉他的頭發,滿意地點了點頭,“還是綁起來比較可愛”!
雖然夏暮一直反抗著不配合,嘴裏嚷著要告江瑆非法監禁他,江瑆還是笑著說:“抱歉夏暮,是爺來遲了!”
江瑆在柳玠凡的房間裏已經聽他咆哮了半個小時了,一直沉默著背對著柳玠凡看著漆黑窗外的江瑆,終於開口說話了,“一個禮拜的戲而已,我也已經替你想好辦法了,我明天一定要帶他走”!
柳玠凡憤怒地臉色通紅,“他首先是演員,而不是你的東西。況且你們什麼關係都沒有,不是麼”!
江瑆沒有回答柳玠凡的問題,自顧自地繼續道:“把讓他看著自己女人被施暴而又為了救他而死的劇情,改成他為了救那個女人而死了。他死了剛好可以減掉他後麵的劇情,找個替身幫他把救人而死的那段演一下,我問過編劇和其他專業人士,他們會改得非常縝密,不會有問題。”
柳玠凡氣得全身都在抖,“我不接受這種拚接,任何次品都不是我的作品”。
江瑆仍然沒有轉過頭來,“玠凡,我對你最大的寬容就是等拍攝結束再來找他。你應該連那蹩腳的催眠術都用上了吧,對他做了多久的心裏暗示?”江瑆轉過臉,一條紅痕讓這張完美的臉多了份冷峻,“你唯一的錯誤就是選擇了他當作品”!
江瑆說完就走,柳玠凡卻朝他吼道,“江瑆,沒有人可以阻礙我,你會後悔的”!
江瑆開了門,淡淡地說:“我也以為任何人都能讓我後悔,遺憾地是沒人成功做到過。”
夏暮醒來的時候手腳已經解開了,他環視了一圈周圍,酒店?夏暮扯著嗓子喊了一聲“爺”!
江瑆應聲出現在房門口,“出來吃點東西”。
夏暮雙手交叉在胸前看著江瑆,“把老子綁了那麼久,就想這麼算了?”
江瑆朝他招招手,“因為你不聽話”!
夏暮冷哼一聲,趾高氣揚地走過江瑆身邊,走去餐車邊,看了一眼,轉頭對江瑆說,“我不餓”。
江瑆笑著把餐車推到沙發邊,將食物擺上,夏暮全程都隻是高冷的看著。等江瑆坐下來開始吃東西,他才發現江瑆沒有再招呼他。
夏暮站在那裏,看著江瑆說,“爺吃完就送我回去吧,還有事呢,沒空跟你在這空耗著”。
江瑆沒有回答,自顧自安靜地吃了飯喝了羹湯,優雅地擦了擦嘴,抬頭看見一邊的夏暮,“呦,還站著呢”!
夏暮臉都綠了,還是憋出點笑意,“我等著您吃完,放我回去”!
江瑆簡單地說:“門開著,你可以自己走!”
夏暮奇道:“那你抓我來做什麼?”
江瑆簡單收拾了桌麵,“我要帶走的是夏暮,你演的可一點都不像”!
夏暮輕輕一笑,“你真有意思”!
然而另夏暮感到驚訝的是,江瑆比他還早到拍攝場地。他一到那裏就被拉去化妝,出來就看見江瑆站在另一個導演身後,夏暮忽然被要求演一遍死亡的戲,直到拿到劇本他才知道這場戲。沒有準備沒有預先對戲,那個導演告訴他,這就是顧淇真實的人生,為了救小婉而死了。
夏暮愣了愣,我為了救小婉死了,沒有害她?
因為夏暮一直很恍惚,所以拍了很久,最後江瑆忽然說,“隻要拍他倒下的特寫鏡頭,其他的都換別人演”,他讓夏暮過來,隻是為了告訴他故事裏的他沒那麼糟,順便還要讓他明白,電影已經改名叫《重見光明》,讓《墜落》和顧淇一起消失吧。
在夏暮還在顧淇的突然轉變的命運中失神時,江瑆已經帶上他離開了這個在讓夏暮從未清醒過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