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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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暮在窗邊站了良久,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幹的蠢事,他發脾氣似的把江瑆的外套往凳子上一扔,然後一個小小的方盒就掉了出來。
夏暮狐疑地走了過去,撿了起來,沒做幾分鍾思想鬥爭,就把它打開了。反正我就看看,又不拿走,夏暮是這麼想的。
盒子裏麵是個精致的手表,就是夏暮這種不識貨的人,也感受到了什麼叫簡單奢華。
夏暮馬上去找手機給江瑆打電話,電話裏背景音非常嘈雜,但江瑆的聲音是難得一見的溫和,他問:“替我保管幾天好嗎?”夏暮居然楞楞地拿著電話點了點頭,他對於江瑆溫柔的祈使句總是無法拒絕。
夏暮鬼使神差地輕聲問了句,“這是送給誰的禮物啊?”因為夏暮看見了盒子裏有一葉透明小卡片,卡片上是遠山靜水,筆墨像似漂浮在卡片上似的,上麵隻有兩個字“安樂”。
江瑆身邊顯然有人催他,他沒有回答夏暮的問題,隻說了句,“再聯係”,就掛了。
夏暮拿起那張泛著恬靜的卡片,沒來由地覺得不爽,再聯係是什麼意思啊,這麼客氣是怎麼回事啊!
夏暮等了幾天也沒等到江瑆來拿東西,但是卻等來了一個出乎意料的電話。
柳玠凡帶著眼鏡,還是一身的書卷氣。
夏暮楞楞地看著他,“找我演?”
柳玠凡皮笑肉不笑地問:“不想接?”
夏暮趕緊搖頭,“我隻是覺得有點意外,我是說我還沒演過電影,我更沒演過主角……”夏暮有些語無倫次,他有點緊張,他不知道怎麼向柳玠凡表達他非常想演,但又怕演砸了的心情,夏暮急得不自覺地抖起了腿。
柳玠凡輕輕皺著眉,“你可以考慮好了再答複我”!
夏暮點了點頭,拿起茶壺為柳玠凡續了些茶水,忽然問:“柳導演為什麼要找我演?”是不是有人拜托您了?
柳玠凡直言道:“我覺得你適合我的角色。”他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又繼續說,“這將是我的處女作,我為此準備了很多年,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柳玠凡的身份雖然一直是導演,但他沒有真正導過一部完整的戲,他以前的能力在於拉投資和管理,現在他覺得自己攢夠經驗了,終於可以向著自己的夢想大步前行,其實他沒比夏暮少激動。
夏暮看著柳玠凡,被行業內認可和被江瑆鼓勵兩句,這是有著本質區別的,即使這個業內人士不是公認的專家,他仍然覺得心潮澎湃。他感激地立刻保證道:“我一定全力以赴!”
夏暮與柳玠凡告辭許久,心情仍然難以平靜,他想要找個人分享這個消息,他想告訴江瑆,爺,有人找我演戲了!我終於向你說的第一步跨出去了!
江瑆接到夏暮的電話時,夏暮已經恢複了一貫的語氣,“你什麼時候來拿手表啊,再不來拿老子要收保管費了”!
電話裏江瑆似乎正在翻書頁,邊上有些人聲,他隻說一個字,“好”!
夏暮不明白江瑆忽然從無所事事變成兢兢業業,他怎麼反而有點失落,感覺自己被忽略了一樣,這不應該是他想要的嗎?夏暮深吸一口氣,他覺得自己最近大概有點閑,所以才會有功夫多愁善感。
江瑆一手拿著手機,一手翻著文件,眼睛迅速而銳利在一行行數字間掃著,但是電話裏忽然沉默的聲音讓他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江瑆站了起來,走到落地窗前,眺望著這座高層寫字樓外的人潮擁擠和鱗次櫛比的建築,“怎麼啦?爺不怎麼擅長猜別人的心思。”
夏暮很直接地說:“想請爺吃飯,爺肯不肯賞光?”
江瑆轉身看著桌上一堆的文件,電腦屏幕閃著白光,幾個助理和總監正在忙碌,“爺隻吃你做的飯菜”。
夏暮聽了,隻是咧著嘴笑,“嗯”!
江瑆的助理聽到老板跟他們說晚上要出去吃飯時,心情真的是絕望的。這意味至少今晚老板會通宵加班,而他們除了舍命陪君子,沒有其他選項。沒人敢有異議,明明是個溫潤如玉的男人,在他手下做事的人卻都謹小慎微,也不知道在緊張什麼!
然而事情卻超出了他們的意料,江瑆簡單地道:“今晚就不加班了,最近辛苦各位了!”他又轉頭跟其中一個高個子說:“曉君,麻煩你現在跑一趟,幫我買這塊手表。”江瑆將寫著手表品牌和型號的紙遞給高個子男人,自己又忙碌起來了。
晚上在夏暮家門口,江瑆剛想抬手敲門,夏暮就開了門,笑嗬嗬地站在門口。對於這種待遇,江瑆的感覺是整個世界頓時都明亮了,就甭管大晚上能亮到哪去這種破壞氣氛的問題了。
江瑆進屋洗了洗手,夏暮就已經在擺飯菜了,江瑆坐到桌邊,臭美道:“今天是專程為爺做的飯?”夏暮點了點頭。
江瑆淡笑著看著夏暮,“說吧,有什麼好消息要跟爺炫耀!”
夏暮拿起筷子在碗上敲起來,像擊鼓傳花的節奏越來越快,然後忽然收筷,接著清了清嗓子,“謝謝大家的掌聲”,江瑆很配合地鼓起掌來。夏暮裝模作樣地揮手示意大家安靜,結果醞釀了半天,他居然隻是簡單地來了一句,“我要演電影啦”!
江瑆聽了倒是笑了起來,拱手道賀:“恭喜恭喜!”
夏暮笑著很開心,一整晚上都沒有掩飾這種喜悅。
直到江瑆要走時,夏暮把江瑆留在這裏手表和西裝一起還給江瑆,並且接過江瑆遞過來的禮物看了看,然後他明顯的收斂了笑容,雖然很快他又笑了起來道謝。
江瑆當然看到了夏暮的不自然,“不喜歡?”他記得電話裏夏暮似乎是喜歡這種手表的,所以他讓曉君買了相似的。
夏暮搖了搖頭,“太貴重,我不是為了收你的禮物才請你來家裏吃飯的,我是……”我是想跟爺分享我的喜悅,這句話他沒有說下去。因為夏暮終於看清了一件事,在江瑆還沒真正跟他表白,在還沒確認江瑆是否真的喜歡他時,他已經先一步接受了江瑆!
夏暮想,說難聽點不就是自作多情嘛!他有些心酸地看著江瑆,我要怎麼跟你說,我嫉妒你為別人親手選的禮物,帶著精致的賀卡和獨一無二的清淨盒子。要我怎麼承認,你對我的用心,隻有連價格標簽都來不及撕幹淨的程度!
夏暮的心裏翻滾著數不清的情緒,他覺得隻要江瑆說幾句類似上次在西北拍戲時那樣的話,他就會衝動地告訴江瑆他此刻的感受,但是江瑆沒有。
江瑆不經意地看了看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夏暮,從夏暮手中拿回了剛買的手表,“讓你不高興的東西爺收走,不喜歡貴的禮物也別不高興啊。先欠著,爺過幾天給你補一份賀禮”!
於是夏暮笑著辯解,“老子哪有不開心!沒見一晚上老子笑得嘴都快瘸了嗎!”
江瑆釋然地說:“那爺就放心了。作為你的頭號粉絲,爺無比期待你的大屏幕!”
夏暮大言不慚地說:“一定讓你大開眼界!”把爺你迷得五迷三道,從此隻對老子一個人情有獨鍾,其他人都入不了爺的眼,夏暮賭氣地想。
江瑆居然笑著點頭,“你已經做到了,在爺眼裏你最明亮最好看”!
夏暮在心裏罵了聲“騙鬼呢”,卻笑嘻嘻開門送走了江瑆。
夏暮收拾好一切,上床前按慣例給蘇小佑發問候信息,因為蘇小佑參加公司組織的豪華旅行去了。
按照蘇小佑的以前的性格他當然寧願宅在家裏也不會去的,況且這個旅遊自己也要負擔一部分錢,但是夏暮當時多了句嘴說“海水沙灘裸男,人間天堂”,瞬間改變了蘇小佑的想法。他立馬興致勃勃地跑去買了全套海邊裝備,那花花綠綠的沙灘衣褲簡直閃瞎夏暮的眼睛,還有那遮了大半個臉的裝逼墨鏡,跟小孩的塑料玩具沒差。
當時夏暮看著還在洋洋得意秀著他的泳褲泳鏡的蘇小佑,很敷衍地全部誇了一通,最後把異常期待興奮的蘇小佑送出了門。
結果蘇小佑到國外海島的第一天,不知道是吃了什麼東西還是對環境不適應,一番上吐下瀉後,懨懨地在賓館躺了一天。
夏暮:今天怎樣?好點了嗎?
小祐:心好累!
夏暮:別灰心,至少那裏空氣好!
小祐:阿暮,我想回來,好想你做的菜!
夏暮發個表情安慰一下,就直接道晚安了!再多聊幾句,蘇小佑指不定又開始說哪個帥哥向他拋媚眼,可是他隻能躺在椅子上,那哪個帥哥請他喝飲料,可是他隻能拒絕……夏暮每次都想翻白眼,一個全球知名的度假海島,搞得跟夜店似的,真有人理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