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你是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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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夏暮神清氣爽地出了門,到與吳柿約好的地點見麵。夏暮對演戲還是知之甚少,他知道自己花太多時間在別的地方了。眼看著同學簽約的簽約,接戲的接戲,唯有他到處亂轉沒有著落。他的演技需要磨練,最重要的是出名得趁早,這是吳柿跟他說的。
末了,吳柿還意猶未盡地跟他說,“當然,對你來說,也許隻需要再有一點點運氣就可以了”。
夏暮被吳柿莫名其妙的話搞得很頭疼,他想著那位大爺也就一個賣炸雞排的,再有錢也不能為了捧他把自己身家搭進去啊。
不過夏暮也不用太急,吳柿說會時不時給他提供演戲機會,都是些小角色,說是讓他適應鏡頭的,熟悉演戲的各種環境,還有各種觀摩的名人演戲的機會。這導致夏暮接下來的日子三天兩頭不在自己的城市。
因此江瑆每次打電話給夏暮時,得到的回答都是在外麵拍戲,他簡直快放棄支持夏暮當演員了。但是他又不敢跟夏暮說“要不你來給爺當廚師吧”這種話,怕被夏暮打出去。所以江瑆隻好親自跑去看夏暮了。
江瑆坐在越野車上,看著眼前的石壁黃沙,又望了眼劇組簡陋的棚子,皺著眉頭在一群髒兮兮的臉中找夏暮。
忽然有一群人朝他圍了過來,“您是宇哥吧,導演讓我來接您”!
江瑆摘下墨鏡,沒有表情地回了聲“不是”。
邊上的人有些詫異,小聲問:“那您也是也是我們劇組的嗎,是的話可以跟我們過去?”
江瑆還是回答不是,倒是問了句:“知道夏暮在哪?”
對麵的人還沒來得及答話,就聽見後麵有幾輛車開來,排場甚是誇張,於是全部的人都呼啦一下迎了過去,隻留下江瑆在車內東張西望。
江瑆隻得再跟夏暮打電話,然後又悻悻地掛了電話,你什麼時候可以接爺的電話啊!
江瑆躲在墨鏡背後觀察剛來的一群人,拖了一大堆東西,鍋碗瓢盆都帶全了,真是不虧待自己。他又看了看後麵跟著的人,那麼多助手,看來挺大牌,到底是哪個宇哥?
夏暮是跟著人群出來看熱鬧的,他一出來時就看見那邊熱鬧非常,另一邊的車邊就隻有飛沙走石,對比還真是強烈!但是夏暮沒走幾步,江瑆就從車上下來了。夏暮先是一驚,然後樂得咧開嘴傻笑。
江瑆站在車邊,架著墨鏡,風吹著他的衣衫搖擺,他高挑的身影襯著背後的黃沙,竟生出點些出塵遼闊之意來。
夏暮再看看那邊密密麻麻的人群車輛,果然還是爺這邊風景獨好!
夏暮慢跑幾步,“真的說過來就過來啊!”
江瑆摘下墨鏡掛在胸前,不悅地問,“你是不是把爺電話拉黑名單了?”
夏暮疑惑道:“嗯?我記得已經刪掉你的黑名單了啊!”
江瑆想著爺的號碼有人拚命想求著要都要不到,你居然給拉進黑名單了!像話嗎?!
夏暮見江瑆臉越來越黑,馬上解釋說:“誰讓爺你每次都在關鍵時刻打電話過來,我正聽人講戲呢!”
夏暮難得的走過去拉江瑆,“快點進去,你的俊臉被風吹殘了,老子會哭的”!
江瑆無語地跟隨著夏暮,半推半就地被夏暮請進了屋裏,路過時還聽見有人小聲說“排場倒不小,還沒前麵來的那位帥”。果然夏暮是近墨者黑了。
夏暮給江瑆拿了瓶水,“這邊水少,你將就著喝”。
江瑆嫌棄地看了一眼,並沒有拿起這瓶三無礦泉水。
夏暮瞪著他,“渴的時候你就知道寶貝它了,老子省著給你喝還不喝”!
江瑆看著夏暮那張滄桑的小臉,“不是說今天結束嗎?”
夏暮擰開瓶蓋喝了口水,“你看到了的,剛才那位大咖遲到了兩天,所以我得再等兩天”。
江瑆板著臉,“那你是不跟爺回去了?”
夏暮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點了點頭。
江瑆站起來就走,夏暮知道自己做得過分了,推遲時間卻沒有跟江瑆講清楚,那是因為他後來一直沒接到過江瑆的電話,以為他隻是說說而已,不會來接他回去了。誰知道是因為他的號碼被自己禁了。
夏暮跑到江瑆身邊,邊跟著江瑆邊說,“江王星,對不起,是我忘記告訴你改時間了”。江瑆還是大步往前走。
夏暮又說,“等我回去了,給你做好吃的”。江瑆咧了咧嘴,哄小孩呢!
夏暮於是又說,“你別走那麼快,今天沒有事的話,就留下來吧,”江瑆忽然停住了腳,害得夏暮一個人像傻子似的邊說邊走,走過頭了,又折回來,“那個地方的風景,我一直想找個人陪我一起看……”
但是江瑆關心的重點顯然和夏暮不同,他看著夏暮問:“爺睡哪啊?”
夏暮覺得有錢人就是事多,吃東西講究睡覺也講究,再追溯幾億年,還不是光著屁股的猴子!夏暮笑著說:“爺不嫌棄的話,就跟我擠擠,就一晚上而已!”
江瑆嘴角一歪,笑著說,“那爺就勉為其難答應你好了”,心裏都已經在開香檳慶祝了。
夏暮在江瑆的笑裏呆了呆,爺你整個人就是一道風景啊!
江瑆問,“今天還拍戲嗎?”
夏暮搖頭,“那位大哥要休息一下”。
於是江瑆拉起夏暮往外走,來到車前,江瑆打開後備箱,裏麵居然裝滿了水,還有個車載冰箱。他轉頭跟夏暮說,“隻帶了水和水果,原以為今天會回去”。
江瑆把水果拿出來遞給夏暮,“爺洗好了,吃吧”!
夏暮在這一瞬間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很好啊!
江瑆見夏暮沒有反應,“想讓爺喂你?”
夏暮搶過草莓,一口塞嘴裏,給江瑆比了個讚。
江瑆看著夏暮被草莓汁染紅的唇色,在這個荒蕪的空間裏,豔成一種誘惑。
江瑆說:“你來拿水果,我搬水。”
夏暮於是走到江瑆身邊,想去拿冰箱裏的水果,江瑆卻在這時忽然低下頭,似乎要去搬水。
或許唇與唇間觸碰的時間隻有0。1秒,也可能根本沒有碰到夏暮的唇就被躲開了,江瑆卻仍然感受到了心髒加速跳動的頻率,他曾經以為這輩子都無法體驗這種奇妙的感受。江瑆第一次將偷親變成一種不經意,而現在他知道這種不經意叫做心動。
夏暮退後一步,“讓你先拿”。
江瑆搬了一箱水,默默跟著夏暮到了房間。夏暮讓江瑆在房間休息了一下,自己跑出去解決吃飯問題。
江瑆躺在夏暮的床上,看著頭頂上的一片斑駁,心裏在嘲笑自己的衝動。在眾目睽睽之下,忘乎所以地去親一個男人,而且還是在對方沒有接受自己的情況下,要是夏暮一個耳光甩回來,那就好看了!江瑆想,怪不得這是年輕人的特權,而我早已過了做這種事的年紀。夏暮沒有發現,真是佛主保佑!
夏暮再次進來時,江瑆居然不在屋內,他轉了一圈也沒發現江瑆的影子,於是隻好給江瑆打電話。
江瑆麵前是廣闊的邊塞風光,整個畫麵隻有一種主色,大地之間寬廣無拘束,幾抹綠色張揚出生命的堅韌。天空低垂,似要與你擁抱;大風無痕,撩撥你的發絲。飛沙走石摩挲著你的褲腳,萬物向你招手,期待你醉入他們的懷抱,湮沒在這片黃色中。
夏暮來到時,看見江瑆站在那個高高的岩壁上,他從後麵笑著說:“怎麼跑這裏來了”。
江瑆沒有回頭,“這是你想讓我陪你看的風景?”
夏暮慢慢爬上岩壁,走到江瑆身邊,與他並肩而立,“我一個人站在這裏時,總覺得會被吞沒。我想兩個人一起,大概才會有欣賞的勇氣,我果然是個膽小鬼”!
江瑆轉頭,忽然拿出一束小花,花瓣尖尖不似花瓣,卻像利刺,綠色在中間被一圈黃色圍著,點綴花束的葉子帶點枯黃,在這春日裏顯得著既蕭索又無畏,“送你的”。
夏暮笑笑接過來,“沒有香味,沒有體態,更沒有肥沃的土壤,自生自滅,倒也逍遙自在”。夏暮覺得萬物皆肆意存在,唯有他自己負重而行。
江瑆扯過夏暮,站在他身後,手搭在他肩膀上,眼睛盯著他纖細的頸部,“我不需要你勇敢,也不在乎是否灑脫,反正不管是平沙莽莽黃入天,還是葡萄美酒夜光杯,這一生的風景,爺都可以陪你看。”
夏暮轉頭,感覺自己就被江瑆揉在懷裏,他的額頭幾乎擦上了江瑆的鼻子,江瑆的嘴巴就在他耳邊耳語,仿佛剛才的句子隻為說給他一個人聽,生怕被這無處不在的風給偷聽了去。
夏暮稍稍拉開了點距離,“爺真是讓人刮目相看,我還以為爺是沒文化的土財主呢”!
江瑆用搭著夏暮肩膀的手阻止了夏暮的動作,“不,爺就是個俗人,隻想跟你談星星談月亮,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理想”!
夏暮笑出聲,他就由著江瑆將他們之間的距離控製在觸手可及處,回頭繼續看眼前的蒼茫,江瑆站在他身後,居然讓他覺得有點無所畏懼,“好啊,今晚可以聊一晚上,咱有時間,慢慢聊”!
江瑆也望向遠方,夏暮,我也以為我已經足夠強大,但是隻有我知道放在你肩上的小指,總是在為你莫名輕顫。大自然在我眼裏足夠壯闊,終究在我心外!想看的是,與你一起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