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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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暮拖著簡單的行李按照安排的時間來到拍攝地時,恰巧看見舉著楊詠宇牌子的粉絲來探班,場麵很熱鬧,光禮物就排了一長溜,夏暮於是也擠了過去看看能不能順便把簽名要了,畢竟自己的戲跟這當紅大明星沒交集。
夏暮正跟粉絲一起喊得起勁,背後有人拽了他一把,邊上又有人擠著,來了個標準的屁股落地平沙落雁式。夏暮摔得太疼,當場都沒起得來。
人群中忽然騷動起來,然後一陣安靜,有個好聽的聲音問:“你沒事吧?”邊上的粉絲已經把夏暮扶了起來。楊詠宇帶點撒嬌味道地向周圍粉絲責怪道:“你們如果不好好保護自己,我就不許你們來看我嘍!”
夏暮還在暈頭轉向中,耳邊立刻響起了無數尖叫。
楊詠宇示意大家安靜,然後問夏暮:“我現在給你簽一個吧,然後你早點回去休息。”
邊上粉絲再次響起花癡聲音“好貼心”“太暖了”“男粉的待遇就是好”……
夏暮呆呆揉著屁股,沒有反應。
柳詠宇看著麵前的人,想早點結束這裏的會麵,於是又問:“讓我簽哪?”
邊上有粉絲塞了幾張照片給他,於是夏暮遞了上去,有人竊笑,“看把男人都迷暈了”。
一簽完名,楊詠宇就千叮嚀萬囑咐地告訴粉絲要小心,然後進去拍攝地裏麵了。
夏暮等人群散了,想低頭看看自己手上的簽名照,特麼鬼影都沒有一張,現實版的為她人做嫁衣,夏暮氣得屁股更疼了。
結果邊上有個女生小聲問:“你是哪的,加粉絲群了嗎,我們可以互相幫助哦。”
夏暮淡淡地回應,“簽名照被搶光了”。
女生搖搖頭,“我不要簽名照,我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
夏暮心裏答道,你該跟小祐交朋友,你們肯定有共同語言。
女生看他沒說話,麵紅耳赤地一口氣說了一長串,“對不起,是我拽的你,我覺得你好帥,比宇哥還好看,想讓你轉過來偷拍張照片。非常抱歉”!然後捂著臉跑了。
夏暮笑了笑,你這樣說你們宇哥知道嗎!
夏暮才剛安頓好自己,就跑去片場觀摩了。結果他剛要走進現場,就被一句話搞得進退兩難。
這話說的是,“這裏禁止追星”!說話的人就是當時麵試他的人,是這片的副導演,但據說他是投資方的人,反正就是能在這個片場橫著走的人。
今天中午江瑆剛好來此辦事,中午吃飯時柳玠凡開玩笑地把夏暮的事說給他聽,江瑆聽了居然笑著去搜了新聞看,當然新聞通篇在誇貼心男神,沒夏暮啥事。
江瑆邊看還邊說了句“摔得真醜”,然後他抬起頭,一本正經地對柳玠凡說:“你幫他向詠宇要幾張簽名照吧。”
柳玠凡想著本來的逗樂的事,你怎麼就當真了?他不悅地說:“自己要去!裸照他都會雙手奉上!”
江瑆淡笑著看著柳玠凡,“大導演最近心情不好嗎?凡事慢慢來吧。”
柳玠凡輕哼了一聲。
這邊夏暮麵對柳玠凡嚴肅的目光,走前幾步,恭敬地打了招呼,並且就剛才的事鄭重地道了歉,一再保證他絕對會認真拍戲,不是來追星的!
夏暮望著柳玠凡漸漸走遠的背影,輕輕呼出一口氣,說實話,夏暮有點怕他。
夏暮盡量躲到角落不妨礙到別人,幫忙也很積極,對在場的每個人也算知道了,即使如此,他上場的時候仍然覺得緊張,明明在家裏自己反複練習過,該用什麼表情,說話的語速,肢體動作,都顯得那麼不盡如人意。
但是導演顯然不太在意這些,隻要不至於太爛,都放過,到時候實在不行,把他的部分剪掉就可以了。
夏暮第一次覺得有點迷茫,選錯職業了嗎?雖然他當時選這個職業的目的就不純,但是也沒想到會這麼差!
夏暮拍完自己的部分也仍然呆在現場,幫這幫那,看這看那,仍然沒有找出門道。夏暮不止在自己的劇組溜達,他也跑到別處看看,遇到些名人也想湊上去問,奈何別人不理他。
柳玠凡每次看到夏暮的時候,他都在幫忙拿東西。夏暮的戲已經拍完了,但是他沒有走。夏暮演過舞台劇,所以他的表演還是有張力的,但是舞台劇和拍戲明顯不同,大部分的時候會讓人覺得尷尬。
劇組自然沒有給他再準備食宿,柳玠凡也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江瑆的人有的是地方吃東西。柳玠凡有次匆匆路過,不經意瞥見他的時候,他正窩在一個角落裏啃餅,柳玠凡當時沒有在意。但是當他看到了幾次後,他就不得不在意了。而如果還有另一個人做對比,那他就不得不記住了。
沐寅珅從高檔車上拉著大堆行李過來時,夏暮跑過去接他,柳玠凡還詫異,關係還能這麼和諧?!現在一想,柳玠凡反倒覺得不是滋味了。
其實那晚是夏暮一定要給沐寅珅接風,隻是為了謝謝他。沐寅珅本來對夏暮是有芥蒂的,但是當他知道夏暮拿到的角色時,就介意不起來了,那實在是個不需要江瑆開口的角色。
夏暮在吃飯時還一臉憂愁地擔心他的角色會被剪完,本來江瑆要求的人,怎麼樣都有露臉的機會!
沐寅珅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誤會了夏暮,於是晚餐進行的還挺愉快。飯後,夏暮說要去看夜戲,沐寅珅要休息,兩人互相道了別。
晚上的時候,柳玠凡看著抱著道具的夏暮,滿頭大汗的樣子與這冬天將近的氣氛有點違和。他招招手示意他過來,夏暮跟旁邊的人說了聲,就蹭蹭蹭跑到他麵前,笑著打招呼。
柳玠凡指了指裏麵坐在一邊安靜閉著眼睛休息的中年男人,“跟著他學,你如果有本事讓他肯教你,那最好了。”
夏暮忽然湧上了一份感動,他已經沒有時間和金錢在這裏耗了,但是他仍然不知道該怎麼入手演戲,“柳導演,如果還有這種角色,您還會給我機會嗎?”夏暮睜著大眼睛看著柳玠凡。
柳玠凡卻隻是說:“夏暮,有沒有角色是由你自己決定的!”柳玠凡知道這句話其實有大部分是唬人的,他看著夏暮千恩萬謝後,跑去了吳柿身邊。
夏暮啃著包子拖著行李準備要走的那天,吳柿仍然沒有理他,夏暮隻是自己偷著學習他的表演,多少算領悟了些吧,他自己安慰著自己。
江瑆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夏暮身邊,夏暮根本沒注意到,他隻是不經意往邊上一瞧,就看見近在眼前的帥臉。
江瑆笑著打招呼,“好巧”!
夏暮淡淡地回了句,“是啊,這裏是影視城,你來這裏幹嘛?”
江瑆回答道:“探班,看一個拍戲的朋友。”
夏暮瞬間眼睛亮了亮,“你也有朋友在拍戲,是誰啊,能介紹我認識嗎,我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問他嗎?”
江瑆一副為難的樣子,“你今天還沒叫過我吧?”
夏暮一看就知道被耍了,心情又跌到穀底,“有多遠給老子滾多遠”!
江瑆倒也不在意,居然還堅持不解地繼續道:“真的不試試叫我,說不定我可以幫你?”
夏暮怒道:“不試,我要再喊你一次,我就給你做一輩子飯!”
話音剛落,身後不遠處,有個男人喊了一聲“夏暮”。
夏暮回頭看見是吳柿,驚喜萬分,一邊興奮地朝他揮手,一邊輕聲問江瑆,“爺的朋友是他?”
江瑆笑得不置可否。
吳柿整天被粘人的夏暮搞得其實有點煩,雖然夏暮很熱情,他也知道夏暮希望自己能指點他,但是吳柿自己的問題就已經夠煩了,哪還有心情幫他。吳柿年紀已經不小了,演技成熟,也算小有成就,但就是隻演配角。他成就了不少人,唯獨沒有成就自己。他覺得自己缺一個機會,缺一個看中他的人。
吳柿一出片場,就看見跟在夏暮身邊的江瑆,他覺得自己的機遇到了。雖然見麵的次數非常有限,並且江瑆穿著私服,但他還是認出了江瑆,這都拜他平時刻意留意人的習慣所賜。不管夏暮和江瑆的關係如何,他決定試一試!
三人一走近,吳柿還沒開口,江瑆卻先說話了,“不知道有沒有空,賞臉一起坐坐吃個飯吧?”
吳柿自然不會拒絕,隻有夏暮扯了扯江瑆的袖子,輕聲道:“喂,我買了中午回去的票。”
江瑆笑了,湊到夏暮耳邊,“爺又沒說請你一起吃,慢走不送”!
夏暮氣得差點折斷了行李箱的拉杆,但又不能在吳柿麵前表現出來,他還笑著跟他們說了再見。
夏暮在等公交的時候忽然又有種熟悉的被絕望吞噬的感覺,做不成演員,就是說這幾年在浪費時間和金錢,兜兜轉轉又回到了起點,沒有希望的起點。
夏暮的電話響了很久,夏暮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打電話的人不死心地一直撥著,電話上顯示的名字瞬間讓夏暮找回了溫度。
“阿暮,你什麼時候回來,我今晚請假沒有加班等你回來哦!”
夏暮找回以往的聲音,“你隻是不想加班而已吧,少找借口!”
蘇小佑有點委屈,“我是真的想你啦,你走了好久了,明明說好了一個星期的!”
夏暮溫柔地回應,“立馬回來,等著”!
夏暮掛了電話,幾乎可以想到蘇小佑他天真的笑容。再努力吧,至少現在還多個小祐呢,夏暮想。
夏暮到家的時候,蘇小佑正忙著玩遊戲,夏暮看著又髒又亂的屋子,蘇小佑果然也沒啥好期待的!